李世民看向遠方洛陽城的方向,神色堅定︰“況且,瓦崗舊部如今群龍無首,正是人心惶惶之際,這便是我們的機會。屈突將軍,此事還得仰仗你從中斡旋。”
倘若李世民知曉,在原本的歷史軌跡中,單雄信曾在戰場上與他短兵相接,還差點將他斬殺于馬下,不知此刻他面對策反瓦崗將領一事,是否還能這般自信篤定。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段生死危機,才致使李世民在攻破洛陽城後,哪怕秦瓊等一眾忠臣極力求情,仍執意要斬殺單雄信。
世事恰似白雲蒼狗,歷史的車輪在前行中總是充滿了未知與變數。如今,只因林元正的意外介入,整個局勢都在悄然發生改變。往昔那段驚心動魄的生死對決,已被歲月的洪流淹沒,隨著歷史的岔路走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
李世民目光灼灼,雙腿輕夾馬腹,驅馬靠近屈突通,伸出手,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屈突將軍,本王對你的信任日月可鑒!當下局勢關鍵,瓦崗將領的歸降對我們至關重要。若你能全力相助,助本王收服他們,待日後攻破洛陽,本王承諾,必定上疏請奏,將這東都便交由你來鎮守!”
李世民馬鞭遙指百里之外的洛陽城,說道︰“屈突將軍,你看那洛陽城,曾為隋煬帝楊廣之國都,雄踞天下要沖,山河拱戴,乃四方輻輳之地,戰略地位舉足輕重。本王將鎮守洛陽的重任交付于你,這份安排,是本王對你毫無保留的倚重,更是對你非凡能力的全然認可!”
屈突通眼中閃過決然之色,他直腰桿,雙手抱拳︰“殿下如此信任,末將萬死不辭!定全力勸降瓦崗眾將,為殿下拿下洛陽!”說罷,他目光如炬,緊緊盯著遠處的洛陽城,仿佛勝利已在眼前。
李世民一番擲地有聲的承諾,令屈突通熱血沸騰。雖說此番行動以震懾王世充為主,但大唐如今兵強馬壯、氣勢如虹,席卷之勢銳不可當。屈突通心里清楚,即便不急于一時強攻,用不了多久,洛陽城也必將納入大唐版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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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西斜,余暉將山林染成一片橙黃。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寧靜。
只見山寨外,三匹駿馬四蹄生風,鬃毛在風中肆意飛舞,正朝著這邊狂奔而來,揚起一路塵土。
山寨外,茂密幽深的樹林里,幾道銳利的目光緊緊鎖定了那風馳電掣般奔馳而來的三匹駿馬。
只見馬背上,各自端坐著三個少年郎,其中一位面龐還帶著未脫的稚氣,渾身卻透著掩不住的朝氣,在這山林間顯得格外醒目。
“安全,放行。”一道低沉的聲音從林間悄然傳出,仿若林間微風,輕柔卻有力。
原來,此前緊緊盯著外來者的目光,來自三個隱匿在暗處的林家暗哨。在收到指令後,悄然放松了緊繃的神經,任由那疾馳的駿馬朝著山寨方向奔去。
“兄長,你眼力好,剛過去的到底是誰啊?”暗哨里,一個年紀稍小的少年滿臉疑惑,眼中滿是好奇,忍不住開口問道,“都不盤查一下就放行,不會出什麼岔子吧?”
方才那三匹駿馬風馳電掣般奔來,馬蹄聲如雷,敲得他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緊張得手心不斷冒汗,緊緊攥著的箭上都沾滿了濕漉漉的汗水,雙眼死死盯著來者方向。可還沒等他看清馬上的人究竟是誰,就听到了放行的命令,這讓他滿心的好奇瞬間被勾到了頂點。
暗哨中,年紀稍長的男子聞言,輕聲笑了笑,耐心解釋道︰“剛剛在前頭領路的,那可是咱們林家家主,你說能有問題嗎?而且跟在後面的那兩位,我之前在孫神醫那兒見過,肯定出不了差錯。”
“啊?你說領路的是家主?太可惜了,我連正臉都沒瞧著!”少年一听,滿臉失落,語氣里滿是遺憾。
年紀稍長的男子抬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笑著寬慰道︰“家主待人親厚,往後見面的機會多的是,有的是時間讓你好好認識認識。下次可別這麼緊張啦,把箭都攥濕咯。”說罷,他眼神里帶著幾分調侃,惹得少年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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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匹駿馬裹挾著一路塵土,風馳電掣般沖進寨子。待馬蹄穩穩停住,馬背上的三人動作干淨利落,身姿矯健地翻身下馬,盡顯颯爽英姿。
其中一人抬手迅速扯下遮擋風沙的面巾,露出英氣十足的面龐,正是羅士信。
他目光如炬,快速掃視四周,眉頭不自覺地微微皺起,心中滿是驚詫,忍不住開口問道︰“林兄弟,怪哉,這寨子我看著怎麼如此眼熟?好似往昔曾來過一般。”
裴行儼同樣四下打量著周遭,目光里滿是探究,不禁發出感慨︰“這地方看著竟有些像瓦崗的寨子,應該是才建成不久。只是此地與瓦崗相距甚遠,怎麼會有這般相似的寨子?”
裴行儼談及瓦崗,神色不自覺變得復雜起來。想當初,他和父親為求一線生機,無奈之下才率眾投身瓦崗。
這段經歷于他而言,有身不由己的苦澀與無奈,也有拋舍不去的兄弟情誼。在瓦崗的日子里,他們並肩作戰,一同經歷過無數次的生死考驗,那些一起沖鋒陷陣的畫面,那些在營帳中把酒言歡的夜晚,都成了他記憶中無法磨滅的片段,即便如今時過境遷,回想起來依舊五味雜陳。
林元正上前一步,笑著解釋道︰“此處是單大哥與裴世伯仿照瓦崗的寨子修建的,所以兩位兄長看著才覺得眼熟。”
裴行儼听聞,微微一怔,隨即眼中閃過一絲恍然,緊接著眉頭又輕輕皺起,神色復雜難辨,低聲喃喃︰“原來如此……”他的思緒瞬間飄回了在瓦崗的日子,心中五味雜陳。
羅士信則滿臉好奇,大踏步走了兩步,興奮地嚷嚷道︰“難怪,我說怎麼一進來就覺得一股子熟悉勁兒!咱這就去見他們!”說著,便抬腳欲往寨子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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