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默默回到自己的院子,陳不易見周景泰還未去上值,便問他︰“景泰,今天你不當值?”
“我已經辭了官。”
“啊?”陳不易先是被驚了一下,可轉念一想他恐怕也在朝堂待不下去,還是自己連累了他,“抱歉,景泰!”
周景泰則安慰著他,“阿易不用道歉,我入朝為官只是為了能成為使臣去北梁見你,如今為不為官已經無所謂!辭了正好,也好專心經營我們的易樓!”
“還真因為我跟家里置氣呀!這麼多天了還沒消氣呀!”陳不易頓感心累,“景泰,我听三哥說,你跟家里又吵架了?”
“沒吵。”
“三哥都跟我說了!謝謝你啊景泰!不過真沒必要這樣!義父義母祖母還有幾位兄長都對你那麼好,如果周家遇到事了你都不為周家著想,那我可看不上這樣的白眼狼!”
“可是,他們不該一有事就把你推出去!”
陳不易苦口婆心的勸著︰“哎呀,他們也沒做什麼過分或是傷害我的事呀!情況未明之前周家人確實不適合出面!再說,我與周家原本便無絲豪關系,能看在你的份上待我如此,已經足夠了!景泰你不能因你我的關系好,就苛求別人也必須如此吧!”
“我,我沒有!”
“就算是我,在家人和阿蠻之間我也會選家人啊!這是人之常情!”
“你也會選家人?”
“當然!阿蠻應該可以自己保護好自己!我家人更需要人保護!”
拓跋熾也看著陳不易點頭︰“阿易,我會保護自己,也會保護好你和你的家人!”
陳不易瞅了眼這家伙,倒是會找機會表衷心。
“景泰乖,听我的,過幾天便搬回去,不然家里人多寒心吶!我陪你,行吧?”
“我,我先多住幾天!”
“這是你買的宅子本就是你的家,隨時都可以來住!”陳不易想了一下笑著問︰“要不,待會我們一起去買些東西,去看看義母?”
“你要去周府?”
“是你家,還周府!我回來了,阿蠻也來了,總得告知義父和幾位兄長!該告知的情況也得知會一聲!”
周景泰又是一聲感嘆︰“阿易你為何要這麼好!”我想把你藏在心間,卻一點也藏不住你的好!我想忘了你,卻一點也忘不掉。
“哪有那麼好!都是錯覺!”每次別人都說自己太好,但陳不易不覺的自己有他們說的那麼好。
“有!”拓跋熾握住他的手,“阿易是最好的!”
陳不易白了他一眼,“就你話多!”
“你們兩個夠了!也不嫌膩!”周景泰听不下去了,不由酸溜溜的開口。
陳不易耳朵發燙,又開始言歸正傳︰“你就說,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
周景泰開始跟他討價還價︰“回,跟你一起回去還不行!只是一起回去一趟,先說好我不住那兒!”
“嗯,只要回去把話說開,解了心結就行!誰管你住哪兒呀!”如今陳不易說話總是帶根刺,總有些愛搭不理的感覺。
周景泰小心翼翼的問他︰“阿易,你真不怪周家?”
“當時心里是不太舒服的,但是冷靜下來後一想,人之常情沒什麼可怪的!倒是三哥一片赤誠,叫我不知何以為報!”對自己人陳不易從來都是一片坦誠。
“三哥停了與易盟的合作,阿易,和我合伙吧,我們一起把易盟擴展壯大!”如今自己能接近他的理由與借口只能是這個。
“好吧!我讓王叔跟你交接!那就這樣說好啦!等義父他們下值了我們再去,我先準備禮物。”能修復周景泰和周家的關系,讓他長長的松了口氣。
時間一晃而過,陳不易三人帶著禮物去了周府。
他們先見了張夫人,張夫人哭了個稀里糊涂,她的小六終于願意回家了。
等周衡昌父子下值,周家眾男兒與陳不易幾人一同到書房商議。
陳不易先開口︰“義父,小七昨天便回來,今天才來拜見望莫要見怪!”
“小七沒事就好!該致歉的該是周家!當初我們的作為確實令人不齒!”
小六憤然離府,老三亦與周家離心離德,不禁讓周家眾人再三反思。當日周衡昌與老二的作為確實太過自私,只是擔心小七與老三的安危,卻一點也不顧及陳不易的處境。而且陳不易太果絕,竟走的那麼干脆,沒有留給他們絲毫時間來商議。
周景信問出了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問題︰“小七,北梁攻啟到底是為了什麼?”
陳不易指著拓跋熾︰“他是拓跋熾,都怪他!他來找我,守城將士以為他要攻城就逃了!就這樣讓人誤會是他攻下了十七城!”
周家幾人皆大驚,此人就是拓跋熾!拓跋熾怎敢跑到天啟來!就只是為了來找陳不易!那小七在他心里得有多重!
拓跋熾幽幽開口︰“我答應過阿易,二十年內絕不主動攻打天啟,我拓跋熾說一不二!”
“可皇上接到消息,說是小七生了氣是為了讓他消氣才攻打的!”
皇帝得知拓跋熾退兵的消息,幾乎天天都要留下周衡昌,問他關于陳不易和拓跋熾的消息,問陳不易為何生氣。
陳不易的臉上露出尷尬之色︰“那是,是雲啟雲鋒實在編不出理由才隨口一說的!”
“啊!”眾人再次被震驚,就算是糊弄也別這麼隨意啊!
周衡昌清了清嗓子,也異常尷尬的開口︰“那,那不是還得找借口把謊圓回去?”
陳不易點了點頭,“嗯!”
所有人都開動腦筋想一個既最可能又無礙的生氣理由,難度不是一般大!
“用什麼借口好呢?”
“小七受了委屈,所以拓跋熾為他出氣?”
“不行!那我不就成了活脫脫的一個禍害!”這樣的理由自己堅決不能承認,否則自己的名聲便會毀的不剩一點渣。
拓跋熾知道陳不易為何至此,“就說阿易因其父的冤屈而生怒,我才為他出氣攻啟。”
“然後再莫名其妙的退兵,我有病呀!再說我爹的冤屈我要自己為他伸張!”陳不易也否定了他的提議。
“那用什麼理由?”周景泰小聲問他。
陳不易嘆了口氣,找個理由都難,“就說我乃周家義子,見不得有人欺辱周家故而發怒,拓跋熾替我大懲小罰以示警告!”
周家眾人听後皆默不作聲。他這麼把話一傳,那他與周家的關系將徹底綁在一起!周家便有了拓跋熾為依靠!再想動周家就要好好掂量能不能經的住拓跋熾的怒火!
小七不僅不計前嫌,還要一味護著周家,這份恩情不可謂不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