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話音剛落,手術室外瞬間安靜了。
站在最前面的宋成龍身體晃了一下,林逸眼疾手快,立馬上前扶住他。
但宋成龍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但語氣還是有些慌亂的說道,
“醫生,還有沒有辦法救救我媽?”
听見這句話,林逸的心顫了一下。
因為他能听出來,宋成龍說這句話時,只是一個兒子想讓醫生救救自己的母親,和盛遠集團,股份,利益全都沒關系。
這種感情很打動林逸這個天生孤兒聖體,也很讓他很羨慕,畢竟他從沒體驗過父愛和母愛。
其他人也都拽住醫生,有的讓他在想想辦法,有的則滿臉悲愴,完全說不出話。
宋雪凝呆愣在原地,手機什麼時候掉了都不知道,幸虧有楊嘉茹幾人在她身邊,否則站都站不穩。
宋子鵬上前拽住醫生的衣領,有些崩潰的喊道,
“大夫,再救救我奶奶,多少錢都可以!”
醫生知道王紅梅和面前這些人的身份,所以被拽著衣領也不惱火,語氣無奈的說道,
“王董已經失去了生命體征,讓護士簡單整理一下老人家的遺容,你們去樓下等著吧。”
但醫生的說法明顯不被宋家人認可,眾人把他圍成一圈,不讓他離開。
最後還是宋成龍這個長子站出來主持大局,安撫了眾人的情緒,帶著宋家人去了樓下。
太平間陰冷而寂靜,當眾人看到老人遺體的那一刻,時間仿佛凝固了。
眾人站在老人身旁,眼眶瞬間濕潤,他們凝視著老人那安詳卻又陌生的面容,心中涌起無盡的悲傷。
宋成龍兄弟三人努力壓抑著內心的痛苦,喉嚨哽咽,說不出一句話。
哭的最慘的是宋雪凝她們這些孫子輩的孩子,未來一段時間,大家可能會因為盛遠集團爭的頭破血流,但最起碼目前流露的情感,對老人家的緬懷都是最真實的。
林逸和林語是外姓人,一直站在了最外圍的位置。
而且兩人殺的人太多,對生命是很漠視的,雖然現在的氛圍很感染人,但他們也沒有特別悲傷的感覺。
不過林逸還是裝模作樣的抹了抹眼淚,畢竟宋雪凝的奶奶就是他的奶奶。
但林語是完全沒必要裝悲傷,用手捅了捅林逸的手臂小聲問道,
“你哭呢?”
“嗯,太難過了!”
“傻b!你出來,我有事和你說!”
等兩人從後面溜出去後,林語直入主題道,
“那個律師不見了,找不到?”
林逸下意識的隨口說道,
“找不到是什麼鬼,大活人還能丟了不成。”
“就是找不到了,電話打不通,他的家里我們也去了,沒有人,連老婆孩子都不在家!”
“是不是去蹦迪了?”
“大年初一,帶著老婆孩子去蹦迪?”
“回老家,去岳父岳母那里過年,或者在其他的親屬家,出去旅游,都有可能,繼續找,一定要找到,這個律師對雪凝很重要。”
“好,我知道了。”
林語拿出手機去打電話,準備增加尋找律師的人手
這時林逸抓住他的手說道,
“等下,小語,給怡陽姐打電話,讓她幫忙查查,那個律師最近有沒有出境的記錄。”
“那他要是偷渡跑了怎麼辦?”
“那就讓大哥他們去找浙省的蛇頭。”
如果律師真的出境了,那他通過正規手段離開的應該會安全,畢竟有護照在手,如果死在國外被媒體披漏,那就是大事了。
如果他真是偷渡離開的,沒有正經身份,死在外面很可能真的不了了之,誰都找不到了。
但律師這個群體還是很有法律意識的,應該不會蠢到嘗試偷渡出境。
“好,知道了。”
林逸感覺有些不對,王紅梅的律師失蹤了,那她的死因就蹊蹺了。
因為如果王紅梅沒騙宋雪凝,真有那份遺囑的存在,二叔和三叔就沒有翻盤的可能了。
畢竟現在不是古代,可以通過筆跡偽造遺囑,如果是錄音錄像,這個偽造不了。
如果有人知道這份遺囑的存在,又不想它公之于眾,最萬無一失的辦法就是讓這個律師消失。
消失可以去世,也可以是離開華夏。
所以林逸越想越不對,等林語打完電話後他又叮囑道,
“小語,找人盯住奶奶的那個保姆。”
林語不可思議的說道,
“你是說那個保姆有問題?但我听雪凝姐說那個保姆照顧奶奶好多年了!和奶奶感情很好。”
“感情好有什麼用?現在在里面哭的,都是親兄弟或者堂兄弟姐妹,你猜未來一段時間,他們會不會為了利益爭得頭破血流?”
林語認可他的話,沉默了兩秒後問道,
“那他們現在哭都是裝的?”
“那還不至于,不是每個人都像我們一樣,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看見死人也習以為常。
他們就算多沒良心,這種氛圍下也會被感染,所以感情是真的,日後不願意放棄利益也是真的。”
林語點點頭後小心翼翼的問道,
“那你,我,雪凝姐還有樂姐她們,我們之間的感情是真的嗎?如果利益足夠大,我們會不相信對方嗎?”
林逸白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你說呢?”
林語嘿嘿一笑,很有自信的說道,
“我說當然是真的。”
林逸無奈的揉了揉她的腦袋,他感情還是充沛的,冷漠也只是針對陌生人和敵人,遇見真正愛的人,他願意付出生命去守護。
“當然真的了,不相信我啊?”
”嘿嘿,當然相信你了,昨天院子外有槍聲,你第一反應是帶我出去看看,讓無妍姐和無瑕姐保護別人。
院子外明明才是最危險的地方,但是你願意第一時間沖出去,嘿嘿,其實大家都看在眼里的。”
“你們看在眼里就好!我就是演給你們看的”
林語翻了個白眼,
“傻子,你這個人就是夸不得,太不正經了。”
被林語說不正經,林逸還是不服的,但畢竟是在太平間門口,一直嘻嘻哈哈的不太嚴肅,所以他又說起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