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噴香水了？”
餐桌上，小蘭微微歪著頭，用她的小鼻子輕輕嗅了嗅，一臉好奇地看著妃英理，問道︰“這不是你出庭時才會用的那款嗎？”
妃英理心中一驚︰“只是...隨手拿的。”
確實是隨手拿的，剛才洗漱下來時，她鬼使神差地拿起香水，在耳後和手腕處輕輕噴了兩下——這是她出庭時才會用的“勝利之香”。
意識到女兒的注意力還在這瓶香水上，她急忙轉移話題，故作輕松地說道︰“今天的煎蛋很不錯，明美的手藝又進步了。”
“妃律師過獎了。”明美微微一笑，適時地遞上一碗雞湯︰“喝碗雞湯，熬了一早上呢。”
“謝謝。”
妃英理接過來，借機避開女兒探究的目光。
餐桌上表面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涌動。
鈴木朋子時不時用叉子輕點紅唇，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羽生楠；妃英理則坐姿筆直，偶爾整理衣領或發絲，每個動作都刻意優雅；而被兩人關注的少年卻泰然自若，一邊應付小蘭和園子的撒嬌，一邊還能與鈴木綾子討論商業計劃。
“小楠，”鈴木朋子忽然開口，“下周鈴木財團有個慈善晚宴，要不要一起來？”
話剛說完，羽生楠還沒有回答，妃英理就已經替他給婉拒了︰“小楠最近很忙，恐怕沒時間參加這種社交活動。”
“哦？”鈴木朋子挑眉，“妃律師怎麼知道小楠的行程？難道你們......”
“作為家人，了解彼此的時間安排很正常。”妃英理冷靜地反擊，眼神毫不退縮地直視著鈴木朋子，“倒是朋子你，對小楠的關心似乎超出了岳母的範疇。”
鈴木朋子紅唇微勾︰“我對所有優秀年輕人都很關心。特別是......”
她故意拖長音調，“小楠這麼優秀的年輕人。”
兩人之間的火藥味越來越濃，連遲鈍的園子都察覺到了異常︰“媽，你和英理阿姨怎麼了？”
“沒什麼，親愛的。”鈴木朋子優雅地擦了擦嘴角，“只是在討論...年輕人的教育問題。”
妃英理輕哼一聲，沒有拆穿這個拙劣的謊言。
小蘭的目光在母親和朋子阿姨之間來回掃視，眉頭微皺。
作為女兒，她敏銳地感覺到媽媽今天很不對勁——那刻意挺直的脊背、頻繁整理頭發的動作，還有時不時瞥向楠的眼神......
“媽媽該不會也......”
一個可怕的念頭突然闖入小蘭的腦海，但很快又被她否決，“不，不可能......”
怎麼會有媽媽和女兒搶男人這種事情呢？
絕對不可能噠！
“來，步美，多吃一點，才能快快長高高哦~”
吉田夫人溫柔地夾了一塊煎蛋放在女兒盤子里，眼神中滿是寵溺，她今天穿著一件米色針織衫，柔順的黑發披在肩上，整個人散發著溫婉賢淑的氣質。
“謝謝媽媽！”步美甜甜地笑著，小手笨拙地握著叉子，“等我長大了，要當楠哥哥的新娘！”
餐桌上一瞬間安靜下來。
吉田夫人的手微微一顫，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步美，別胡說...”
“才不是胡說呢！”步美鼓起臉頰，一臉認真地反駁道，“楠哥哥答應過我的！他說等我長大了就娶我！”
羽生楠差點被牛奶嗆到——他確實說過這話，但那明明是在哄小朋友啊！
嗯……
好吧，也不全是哄小朋友。
小哀坐在步美旁邊，半月眼里寫滿了“人渣”兩個字，無聲地用口型對羽生楠說︰“變態，連小女孩都不放過！”
羽生楠無奈地聳聳肩，表示冤枉。
“步美，”明美溫柔地解圍，“要當新娘的話，得先好好吃飯、好好學習才行哦。”
“嗯！”步美用力點頭，“我會努力的！”
說完便埋頭大口吃起早餐，仿佛這樣就能快些長大。
吉田夫人輕咳一聲，臉頰微紅︰“小孩子童言無忌，大家別在意...”
鈴木朋子優雅地抿了口咖啡，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吉田夫人︰“小孩子的話往往最真實呢，看來小楠的魅力...還真是老少通吃啊。”
妃英理手中的餐刀在盤子上劃出刺耳的聲響︰“請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那麼齷齪。”
“我只是陳述事實。”鈴木朋子微笑，“畢竟...“
她的目光掃過吉田夫人、紅葉、小蘭、園子……“這里的競爭已經夠激烈了。”
小哀冷眼旁觀這場鬧劇，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想翻個白眼。
作為餐桌上唯一清醒的旁觀者，她早就看穿了一切——妃英理刻意噴的香水、鈴木朋子若有似無的撩撥、吉田夫人看向羽生楠時閃爍的眼神...
“呵，男人。”
小哀小聲嘀咕，叉子狠狠戳進面前的煎蛋。
步美好奇地轉頭︰“小哀，你說什麼？”
“沒什麼。”小哀面無表情地喝了口牛奶，“只是在想某些人的荷爾蒙分泌是不是過于旺盛了。”
羽生楠假裝沒听見自家小蘿莉的毒舌，專注地給園子夾菜︰“嘗嘗這個，明美特制的。”
園子開心地接過，暫時忘記了和紅葉的恩怨︰“謝謝楠！”
小蘭則憂心忡忡地看著母親和朋子阿姨之間的暗流涌動，又看了看一臉天真的步美和溫柔的吉田夫人，突然覺得頭大如斗。
男友魅力太大，原來也是一種煩惱。
……
早餐在一種奇怪的和諧中結束。
廚房里，妃英理幫著收拾著餐具，看著前方的背影，猶豫了一下，問道︰“明美...你在這里工作多久了？”
“快一年了呢。”明美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溫柔微笑，輕輕轉身，眼神平和地看著妃英理回道。
“那...小楠他...”妃英理不知該如何開口。
明美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停下手中正在收拾餐具的動作，認真地注視著妃英理，眼神里透著理解與溫和︰“羽生少爺是個很溫柔的人，對每個人都很好。”
她微微頓了頓，似乎在思考該如何表達得更準確，而後補充道︰“尤其是對他重視的人，那種好，是發自內心，讓人無法抗拒的。”
妃英理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只好低頭擺弄餐具，明美看著她泛紅的耳尖，輕輕嘆了口氣︰“妃律師，有時候想太多反而會錯過幸福。”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大律師嘴硬地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