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暗衛的房間與主院只有一牆之隔，只要有什麼動靜立馬就能趕過去。
攣 稽粥把朱雀的房間當新奇的寶藏一般仔細觀察摸索。
最後索性半躺在了床上。
朱雀耳尖動了動，五官敏銳的他能听到主屋傳來的聲音。
“其實主上讓青龍和白虎在外院守衛，就是不介意你去听一下，真的不去嗎？”
半躺在床上的攣 稽粥翻了個身，聲音不知為何有點低啞。
“不去，我和她沒有任何關系了，她的過去如何悲慘跟我有什麼關系。”
朱雀以為他因為傷心哭了，所以坐到床邊，抬手輕輕握住他肩膀，想要安慰他。
眼神一瞥，才發現攣 稽粥一條手臂正在他疊的整整齊齊的被褥下掏什麼東西，剛剛聲音低啞也是因為側身太過壓迫到了喉嚨。
朱雀心神大震，壞了，那下面的東西實在不適合現在給他看。
他想伸手去搶，卻被攣 稽粥一手擋開，另一只手已經拿了出來。
是一個輕薄的折頁本。
朱雀大手蓋在淡藍色的書殼上，“別看。”
攣 稽粥笑著逗他，“藏在床頭枕下，這里面不會是我們小雀兒深夜寂寞時，用來排解的春宮圖吧？”
攣 稽粥原本只是開玩笑，卻沒想到對面的朱雀臉色當真僵硬了一下。
這下攣 稽粥可來勁了。
好啊，跟他玩純情，結果自己偷偷看圖，他倒要看看里面到底是什麼。
攣 稽粥不高興道︰“把手拿開。”
他今日剛經歷了被當眾羞辱的事，朱雀本來就怕他因此傷懷，現在看他沉了臉色更不敢再刺激他。
雖然有些羞恥，但看就看吧，別不高興就好。
他把手拿開，緊緊攥起放在身側，還是有些緊張的。
攣 稽粥這才滿意的打開，結果第一夜就沖擊了他的眼楮。
“小雀兒，你？”
朱雀垂下眸子，從脖頸到耳尖，蔓延上大片的紅。
畫面上的主角正是攣 稽粥，細細的筆尖將他當年躺在南風館床上衣衫不整的模樣完全復刻了下來。
只不過當時趴在他身上的那個小倌被去掉了，換成了一個看不清面容的男子。
寬肩窄腰，線條流暢，一個就是長年練武之人。
攣 稽粥繼續往下翻。
折子頁上，每一頁都是不同的場景，每一頁的主角都是自己和看不清面容的男子。
但好笑的是，每一幅都是自己在下面，他在上面。
怪不得密室的時候，明明中藥了還那麼熟練，原來不知道在腦子里提前試煉多少遍了。
攣 稽粥仔仔細細的翻完，看著薄薄一層，沒想到居然畫了幾十幅。
朱雀忍過最初的羞意後，便仔細觀察攣 稽粥的神色。
他真的很害怕，害怕阿粥把他當做跟那個老畜生一樣的人。
特別是看到攣 稽粥一直面無表情後，便更加緊張起來。
“阿粥，你，你別難過，我真的沒有羞辱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這些年太難熬...”
攣 稽粥將折頁本仔細收起來，壓在自己手掌下，看向朱雀。
“除了第一頁，其他是什麼時候？”
“啊？”
朱雀沒想到他會問這樣的問題，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攣 稽粥湊近他，“小雀兒若是不肯老實交代，我就真的生氣了。”
朱雀咬唇，“是每次做了夢之後。”
“夢到和我......？”
朱雀艱難地點頭。
“那為什麼沒有臉？”
“因為覺得不可能得到你。”
攣 稽粥靠的更近了，兩人呼吸相聞，視線交融，他抬手觸摸朱雀的臉頰。
“那你現在得到了，要不要把那些夢境都補上？”
朱雀有點磕巴，“你，你不生氣嗎？不覺得我很下流嗎？”
攣 稽粥的手從下巴掃到脖頸，“如果孤不喜歡你，那確實下流，可偏偏孤饞了你那麼多年，現在只後悔怎麼第一次見面時沒直接把你壓到床上。”
朱雀嘴硬，“那時候你也打不過我。”
攣 稽粥輕笑，“沒關系，孤喜歡你，願意讓你隨便弄......”
朱雀初次開葷的身體哪里經得住這樣的撩撥，他輕輕握住攣 稽粥的手，“等回去的，你叫得太大聲了，青龍他們都听得到。”
“那我小點聲。”
攣 稽粥吻住他，快被害羞的朱雀饞死了。
“可這里沒有藥膏，你會受傷的。”
攣 稽粥的吻落到他的耳旁，“胡說，明明孤很濕...”
......
稍遠處的房頂上，青龍默默翻白眼。
青龍︰“黃神醫在府中吧？”
老實的白虎點頭，“在，天天躲在屋里不知道在搗鼓什麼。”
青龍放心道︰“那就好，估計明早還得麻煩人家。”
主屋中的甦半雪情緒已經慢慢穩定下來，玄武給她換了杯安神茶，讓她定定神。
“已經為甦姨準備好了房間，您喝杯茶，今晚好好休息吧，我想辦法帶您回大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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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半雪搖頭，“你不用為了我多費心思，呼延沒那麼好糊弄，我還是盡快回地牢中的好。”
“可您一旦回去，呼延不會再讓您活著出來。”
“事到如今了，你覺得我還會在乎這條命？”
緩過來的趙凜道︰“可您還沒看到狼奴國潰敗，還沒看到大盛新生，還沒看到世道昌隆，百姓富足，就這麼走，甘心嗎？”
霍青看向他。
趙凜笑道︰“攣 稽粥是我們的朋友，所以我們願意幫他，但狼奴國是我們的敵人，若有朝一日戰場相見，我們也絕不會留情，甦姨既然有勇氣赴死，必然也有勇氣求生，不妨再等等，也許我們能贏。”
在提到攣 稽粥時，甦半雪的神色明顯愣怔了一下，但很快又壓下去了。
她抬眸看向趙凜，“你是霍青的心上人？真的很不錯。”
趙凜正慷慨激昂呢，哪里想到話題轉到這個方向，忽然有種過年見對方家長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那個，甦姨，您誤會了。”
可一旁的霍青沒有否定啊，只是含笑的眸子靜靜看著趙凜。
甦半雪心下了然，開口道︰“我們這一代的人已經死的死，死的死，我和你母親年輕時經常吵架，年紀大了倒有些懷念了，若有機會回到大盛，就去跟她做個伴吧。”
霍青自然開口答應，並親自將她送至暫住的院落門口。
回去的路上，不免听到一些曖昧的聲音，霍青當下慶幸甦半雪沒有武功，避免了尷尬。
不過一想到房間里正在等他的趙凜，他的心緒也不免浮躁起來。
但是必須再等等，他已經抓住了真相的尾巴，現在需要的只是驗證......
可沒想到破曉時分，呼延卻用力拍響了別院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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