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了一盤辣椒雞塊,一個酸辣湯,兩碗米飯。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正吃著呢,另一邊傳來一陣哄笑聲,楊柳轉過身去一看,差點沒把自己氣死。
靠牆角的位置,坐了四個人吃飯。一個是富婆和她的新男友,另外兩個是小保姆和放他高利貸的黑哥;楊柳納悶,這四個人怎麼會勾搭在一起?
于是,他仔細的豎著耳朵听,听見富婆說,“終于擺脫那個傻子了,這要多虧你們倆啊,要不然我逼他離了婚,再提分手他不得殺了我。”
小保姆諂媚的笑著說︰“放心吧,姐,那個傻瓜做夢也沒想到,其實這開始就是個圈套,一環扣一環,他能不玩完嗎,哈哈哈。”
楊柳氣得想發瘋,還是忍了下來,又听了一會,發現這幾個人給自己設了個大大的圈套。
他沒有聲張,走到吧台對服務員說,我的飯錢,記在那桌人的賬上;還沒等服務員反應過來,楊柳就溜走了。
現在身無分文,寸步難行,當務之急是搞點錢。思來想去,決定去當裝卸工,先賺夠買車票的錢,回家看看劉花和孩子。
干了一天差點沒累死,賺了25塊。
楊柳花十塊錢買了一張票,回到了久違的村里。再回來恍如隔世,在這里當了幾年村主任,娶妻生子,本可以安穩有序,可他卻偏偏走了另一條路。
打听到劉花娘倆現在已經搬回了娘家住,楊柳來到前丈母娘家的門外,猶豫了半天沒臉進,也不敢進,怕挨揍。
還是前岳父看見了他,把他讓到院內,前丈母娘看見了,對著他破口大罵。楊柳只是低著頭不說話,也不反駁。
丈母娘罵累了,讓楊柳快滾,不要再來打擾閨女的生活,她已經有了新的對象,兩個人相處很好,快要結婚了。
楊柳不相信劉花會這麼快找下家。
“什麼叫找下家,你說話別這麼難听好在好?你傍上了富婆,不要我閨女了,還不允許我閨女再找?天大的笑話。”
丈母娘說得有道理,但楊柳還是不相信也不接受,他要等劉花回家親口對他說才死心。
一會兒,劉花回來了,身邊還跟著一個男人。男人有點瘦,白,高,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
看到楊柳突然回來,劉花冷冷的問你回來做什麼?這個家里的每一個人都和你沒關系了。
“怎麼沒關系?孩子是我的。”
劉花又和楊柳說,自己馬上要結婚了,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我家了,要想見孩子,可以約到外面見。
看來是真的了,楊柳心里一陣失落和心痛。他看著劉花和那個男人在一起,他寵溺的眼神,她快樂的笑容,那個眼神,是他從未給過她的。
劉花,這回是找到真正愛她的人了。
本來這次楊柳回來,是想看看有無復合的可能,現在看來,沒有了。還是那句話,沒有人會一直在原地等你。
楊柳拼命的忍住眼淚,對劉花說了句︰祝你幸福,對不起。
然後,落寞的離開。
走到村口時,听到有人在身後喊他︰爸爸。
楊柳回頭一看,是劉花領著孩子追了過來。這一刻,他再也控制不住眼淚,朝孩子飛奔過去,好久沒見抱過孩子,長高了,也重了,眼看就要抱不動。
沒人明白楊柳的愧疚,爸爸這個身份,他當的不稱職。
他抱著孩子,眼淚嘩嘩往下流。孩子懂事的給他擦著淚,爸爸,不哭。
越安慰,楊柳越是哭得厲害,因為他知道,以後見面的機會不多了。叮囑孩子,好好听媽媽的話,好好學習,長大了考大學,給媽媽養老。
劉花听出楊柳的話像是在告別,心里一痛。
“楊柳,在外面踫到什麼事了嗎?”
楊柳擦擦眼淚,硬擠出了一點笑容說,沒事,我挺好的。
說完,把孩子放開,往村外走去。
劉花又追上來,把一個信封遞給他,意味深長的說︰“這里面有兩千塊錢,我知道你現在需要錢,去找份工作,踏踏實實的。”
劉花…對不起…
都過去了,希望你以後好好的。
“恨我嗎?”楊柳接過了劉花的錢。
劉花搖搖頭說不恨,以前恨過,現在是慶幸,因為我已經找到了最適合我的人,楊柳,要是踫到什麼事了,別灰心,希望總是有的。
告別了劉花和孩子,楊柳又回家看了父母。父母年齡大了,老了,腿也疼得不敢走路,作為兒子,楊柳也是失職的。
陪了他們幾天後,給他們留下了1500塊錢,楊柳又離開了,父母也習慣了他這樣,以為過段時間還能回來。
爹娘把他送到村口,遠遠的望著,楊柳轉過身看,爹娘依然揮著手…他的淚水模糊了視線,心里默念︰爹,娘,多保重。
又回到了縣城,他現在欠下了巨額高利貸,想冒最後的險找富婆幫忙。
蹲守了兩天後,看見富婆一個人開車出了門。楊柳打了輛出租車跟在後面,見富婆進了一個美容店,兩小時後出來,又和一個帥哥去酒店開了房。
楊柳在心里罵道︰老不正經的,有倆錢倒處玩弄別人。
他也跟著進了酒店,上了樓,搞清楚了房間號,繼續在旁邊的過道里蹲守。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帥哥邊接電話邊離開了酒店。
機會來了,帥哥出門時忘了關房間的門,門是虛掩的,楊柳趁機溜進了房間。富婆正在衛生間洗澡。
楊柳開始翻她的包,可惜,包里只有幾百塊錢。萬分失望的他看到了桌子上,富婆的首飾,剛準備往自己腰包里裝時,富婆洗完澡出來,看著從天而降的楊柳,嚇得尖叫起來。
楊柳把門反鎖,先是給富婆跪下來,求他看在過去的情分上幫幫自己,“姐,外面高利貸的人天天追得我東躲西藏,你再不幫我,我就沒活路了。”
富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嘲諷道︰“你知道背叛我的人都是什麼下場嗎?告訴你,沒把你扔河里喂魚,已是對你最大的寬容,還想要錢,呵呵,還是先保命吧,軟飯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