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冰湖之旅的第二天，就是裴洛南和顧繁星的返程之日。
冰島機場的候機廳里，裴洛南彎腰將行李塞進托運箱時，顧繁星羊毛襪邊緣露出的腳踝在空調風里輕輕發抖。
他伸手握住那截微涼的肌膚，指腹擦過她腳腕處不小心蹭到了火山泥，"回華城帶你去泡溫泉，把冰島的寒氣都蒸出來。"
這話讓顧繁星耳尖發燙。
她低頭整理背包，古德倫送的護身符從夾層滑落，極光藍莓種子的包裝袋上還沾著藍冰湖的冰晶。
裴洛南眼疾手快接住，指腹不經意擦過她的指尖，兩人同時想起在冰洞時那些克制又滾燙的呼吸，空氣瞬間變得粘稠。
登機廣播響起時，裴洛南特意將靠窗座位讓給她。
飛機沖破雲層的剎那，顧繁星的鼻尖幾乎要貼上舷窗——般的雲朵下方，冰島的冰川正泛著最後的幽藍，像一封沒寫完的情書。
"在看什麼？"裴洛南傾身過來時，薄荷混著雪松的氣息裹住她，溫熱的呼吸掃過耳畔，"是在和冰島告別，還是在數我們留下了多少心跳？"
空乘推著餐車經過時，裴洛南要了兩杯熱可可。
當他用咖啡拉花的技巧，在綿密的奶泡上畫出歪歪扭扭的極光弧線，顧繁星終于忍不住笑出聲。
"別動。"他突然伸手，指尖擦過她嘴角沾到的奶漬，動作卻在即將觸踫嘴唇時僵住。
周圍乘客投來的目光讓他耳尖發紅，慌亂間將整包紙巾塞進她手里。
平流層的氣流突然顛簸，顧繁星下意識抓住他的胳膊。
裴洛南順勢將她的手包在掌心，指腹摩挲著她掌紋里若隱若現的淡藍光痕——那是極光與火山共鳴留下的印記。
"知道嗎？"他突然開口，聲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見，"在冰川野餐那晚，我差點就"話沒說完，他的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奧拉夫發來的照片三個小女孩舉著畫滿極光的賀卡，古德倫在後面偷偷抹眼淚。
顧繁星靠在他肩頭翻看照片，發間的雲莓香混著機艙里的咖啡味。
裴洛南的目光落在她後頸若隱若現的絨毛上，喉結滾動著咽下沒說完的話。
當她仰頭問他"在想什麼"時，睫毛掃過他下巴，癢得他心跳漏了半拍。
他鬼使神差地低頭，卻在距離她嘴唇半寸處猛地坐直，頭頂"咚"地撞上行李架。
這聲悶響引來周圍乘客的側目。
顧繁星慌忙查看他有沒有撞疼，指尖按在他發紅的額角時，裴洛南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顧繁星，"他的聲音帶著破音的緊張，"你這樣我真的沒法再忍到下飛機。"
這話讓整個世界突然安靜，連引擎的轟鳴聲都成了遙遠的背景。
為了轉移注意力，裴洛南開始翻找背包里的免稅品。
他先是掏出兩個用冰島火山岩雕刻的小熊掛件，憨態可掬的模樣讓顧繁星忍俊不禁。
小熊的肚子上分別刻著兩人名字的縮寫，還系著極光色的絲帶。
"在雷克雅未克的市集看到的，"他別過臉，耳尖泛紅，"覺得和你一樣可愛。"
接著，他又拿出一本手工縫制的皮質筆記本，封面上瓖嵌著一小塊藍冰湖的冰芯，在機艙燈光下泛著幽藍的光。
"本來想寫滿冰島的回憶給你，"他翻開空白的內頁，聲音放輕，"但後來覺得，我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不如留給未來一起填滿。"
正當顧繁星感動不已時，裴洛南神色突然變得鄭重。
他小心翼翼地從背包最深處取出一個木盒，盒子表面雕刻著符文和極光，打開後，里面是一條精美的項鏈。
項鏈的吊墜是用冰島特有的拉瑪尼諾夫石制成，據說這種石頭會隨著佩戴者的心情變換顏色。
此刻，石頭正泛著溫柔的粉紫色，如同兩人此刻的心境。
"在藍冰湖那天，我就在想，要送你一件特別的禮物，"他拿起項鏈，聲音微微顫抖，"這石頭在冰島被稱為"心之聲"，我想以後它就能替我說那些，我有時不敢說出口的話。"
他輕輕為顧繁星戴上項鏈，指尖不經意間劃過她的鎖骨，引得她一陣輕顫。
這時，機艙內的燈光突然調暗，機組人員開始分發晚餐。
裴洛南接過兩份餐盒，卻神秘地對顧繁星眨了眨眼"先別打開，和我做個游戲。"
他變魔術般拿出眼罩，在征得顧繁星同意後，輕輕蒙住她的眼楮。
"伸出手。"
裴洛南將一個小巧的物件放在她掌心，冰涼的觸感讓顧繁星好奇地摸索。
"猜猜這是什麼？"
他的聲音帶著笑意，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畔。
顧繁星仔細感受著物件的形狀圓潤的球體，表面似乎還有凹凸的紋路。
"是火山石打磨的珠子？"她不確定地問。
裴洛南笑著摘下她的眼罩，顧繁星這才看清掌心里是一顆用冰島玄武岩打磨的骰子，六個面上分別刻著不同的冰島符號極光、鯨魚、火山、冰川、海鸚和維京戰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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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在當地手工作坊定制的，"
裴洛南解釋道。
"以後我們每次遇到選擇，就用它來決定——畢竟，冰島教會我們，意外往往藏著最美的風景。"
說罷，他輕輕握住顧繁星的手，將骰子放在兩人交疊的掌間，"來，試試手氣？"
骰子在掌心滾動，最終停在"極光"那一面。
裴洛南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看來老天都在提醒我們，要把浪漫進行到底。"
他又從背包夾層里取出一個密封的玻璃瓶，里面裝著藍冰湖的湖水和幾枚細小的冰晶，還有一張折疊的紙條。
"這瓶湖水在零下十五度才會凍結。"
他將瓶子輕輕塞進顧繁星手里。
"就像我對你的心意，永遠保鮮。"
紙條上畫著簡單的漫畫戴著毛線帽的女孩追著極光奔跑，身後的男孩舉著相機紅著臉偷拍。旁邊配著歪歪扭扭的字"從小追到大，我想追你一輩子"。
顧繁星的眼眶瞬間濕潤，還沒來得及開口，裴洛南突然將頭埋進她頸窩，聲音悶悶傳來"顧繁星，我從來沒像現在這樣，希望旅程永遠不要結束。"
飛機開始下降時，窗外的雲層染上了城市燈火的光暈。
顧繁星靠在裴洛南肩頭，看著他手機里奧拉夫新發來的視頻。
畫面中，三個小女孩圍著壁爐跳起傳統的冰島圓圈舞，古德倫舉著鏡頭，忽然對著屏幕大喊"記得帶顧繁星回來喝鯨魚油炖菜！"
裴洛南笑著摟住她的肩，低聲說"下次我們再來，就說"他頓了頓，喉結輕滾，"就說來看極光，也是蜜月旅行。"
這句話讓顧繁星心跳驟然加快，她偷偷將發燙的臉頰埋進他的外套，布料上還殘留著冰島雪松篝火的氣息，溫暖而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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