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中的黛提瀑布蒸騰著薄霧,裴洛南將煎好的培根小心翼翼地擺進餐盤。
顧繁星雖然還有些困意,卻在聞到食物香氣的瞬間眼楮發亮"我們今天真的要當一天"吃貨"?"
"奧拉夫推薦了五家店,說少去一家都會被冰島的三文魚記恨。"
裴洛南笑著遞過熱可可,平板上早已列好美食地圖。
第一站是距離瀑布二十公里的"冰川漁屋",據說那里的廚師能用最原始的烹飪方式激發出食材本味。
走進漁屋,老板娘熱情招呼,"嘗嘗我們剛撈的貽貝,配自家釀的樺樹汁酒。"
她往兩人面前放下陶碗,碗里的貽貝在奶油濃湯中泛著珍珠光澤。
顧繁星舀起一勺,湯汁裹著鮮甜的貝肉,綻放出海洋的氣息。
"這湯里加了海藻?"裴洛南仔細品味後問道。
老板娘眼楮一亮,"小伙子好舌頭!用的是南岸特有的紅藻,要在退潮時頂著寒風去礁岩縫里采。"
說著,她又端來盤燻黑線鱈,魚皮金黃酥脆,內里卻鮮嫩得近乎凝脂。
顧繁星擠上幾滴野生雲莓汁,酸甜的果香竟將魚的鮮味襯得更加突出。
正午時分,他們來到建在熱泉旁的餐廳。
巨大的玻璃穹頂下,蒸騰的熱氣與冷氣交匯成霧,餐桌就在溫泉池邊。
主廚推著餐車過來,濃郁的羊肉香氣裹挾著香草氣息撲面而來。
"這是用溫泉慢炖了十二小時的高地羊,"主廚驕傲地介紹,"連胡蘿卜都是泡著溫泉長大的。”
顧繁星用銀匙切開羊肉,肉汁立刻涌出來,入口即化的口感讓她差點咬到舌頭。
裴洛南舉起酒杯,里面琥珀色的液體在霧氣中泛著微光"試試這杯接骨木花酒,老板娘說用的是百年老藤。"
酒液滑過喉嚨時帶著清甜的花香,尾調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辛辣。
顧繁星望著裴洛南被熱氣燻得泛紅的臉,突然想起極光下他擋在自己身前的模樣,心跳不自覺加快。
"在想什麼?"裴洛南伸手擦掉她嘴角的醬汁,指尖的溫度比溫泉更灼人。
用餐中途,餐廳突然熱鬧起來。
幾個當地漁民扛著剛捕撈的帝王蟹闖了進來,臉盆大的蟹鉗在冰塊上泛著紅光。
主廚當場決定加菜,用熱泉水煮熟的蟹肉,配上特制的熔岩辣醬,混入發酵羊奶和野生杜松子,別有一番滋味。
裴洛南將剝好的蟹肉蘸著辣醬喂到顧繁星嘴邊,火辣與鮮甜在舌尖炸開,讓她差點跳起來。
下午的行程是探訪火山面包坊。
面包是從地熱坑中挖出用羊皮包裹的面包。
切開面包,深棕色的外殼裂開時,麥香混著淡淡的硫磺味飄散開來。
"可以配鯨油果醬吃。"裴洛南提議。
顧繁星看著黑亮的果醬有些猶豫,裴洛南卻已經抹了一層在面包上"鯨油經過七道工序熬制,比黃油更醇厚。"
咬下的瞬間,酥脆的面包殼與綿密的內芯踫撞,咸香的鯨油果醬徹底顛覆了她對面包的認知。
暮色降臨時,他們來到海邊的懸崖餐廳。
落地窗外,夕陽將大西洋染成血紅色,與遠處火山口的青煙交織成奇幻的畫面。
海鮮拼盤里,海膽在蠕動,生蠔殼上沾著海水。
裴洛南為顧繁星撬開生蠔,擠上幾滴檸檬汁"嘗嘗這個,剛從北大西洋撈上來的。"
冰涼的蠔肉入喉,海水的咸鮮與肉質的清甜在口腔中炸開。
服務員捧著銀壺走來,壺嘴溢出的液體,在燭光下泛著蜜色光澤"這是我們用冰島苔蘚和野生杜松子陳釀的蜜酒,配海鮮最妙。"
顧繁星已好奇地接過酒杯,果香混著濃烈的酒精味撲面而來,她仰頭飲下一大口,瞬間嗆得臉頰緋紅。
"慢點兒!"裴洛南想奪下酒杯,指尖擦過她發燙的唇瓣。
顧繁星笑著躲開,又給自己倒了杯,眼神蒙上水汽"你看那片雲,像不像昨晚的極光?”她指著窗外的雲層,發梢在風中輕顫,耳垂紅得像熟透的雲莓。
裴洛南將她面前的酒杯挪遠,卻被她亮晶晶的眼楮看得心跳漏了一拍。
更驚艷的是餐後的熔岩蛋糕。
當服務員敲開火山岩糖霜,溫熱的巧克力醬如岩漿涌出。
顧繁星興奮地拍手,不小心將醬汁沾在了鼻尖。
裴洛南傾身,指尖輕輕擦去她鼻尖的巧克力,甜膩觸感讓兩人同時愣住,心跳也在加速。
顧繁星的臉頰瞬間紅透,她慌忙低頭舀起蛋糕,卻錯舀了辣椒熔岩醬,辣得眼淚直流。
"笨蛋!"裴洛南連忙遞上冰水,卻被她抓住手腕。
顧繁星仰著通紅的臉,睫毛上掛著淚珠,眼神卻像浸在蜜里的星星"裴洛南,你知道嗎你擋在我前面的時候,比極光還亮。"
她軟糯的聲音,每一個字都像羽毛搔過裴洛南的心尖。
他喉結滾動,剛想開口,顧繁星卻突然指著遠處的海面驚呼"快看!海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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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繁星興奮地拉起裴洛南跑到露台,海風掀起她的發簾,露出縴細的脖頸。
裴洛南看著她在霞光中跳動的身影,突然想起冰洞里她拍手時眼里的光——原來比冰島美食更讓他上癮的,是她毫無防備的歡喜。
用餐尾聲,餐廳中央升起篝火。
幾個當地樂手抱起朗拉琴,唱起悠揚的民謠。
顧繁星端著剩下的半杯蜜酒晃到裴洛南身邊"跳舞嗎?"她的臉頰泛著紅暈,眼神迷離得像蒙著薄霧的湖面。
裴洛南剛握住她的手,她卻腳下一軟,整個人撞進他懷里。
"裴洛南"她埋在他胸口悶悶地說,"你的心跳好快。"
裴洛南渾身一僵,突然轉身將她抵在露台的木柱上,雪松與酒精混合的氣息將她包圍。
顧繁星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裴洛南的目光落在她微張的唇瓣上,指腹輕輕摩挲著她冰涼的手背"那你呢?"
海風突然變大,吹滅了露台的燭火。
黑暗中,只有遠處的篝火和兩人急促的呼吸聲。
顧繁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以及他逐漸靠近的氣息。
就在兩人鼻尖相觸的瞬間,她突然指著天空大喊"極光!"
裴洛南無奈地直起身,揉了揉她的頭發,語氣帶著不易察覺的寵溺"小酒鬼,該回帳篷了。”
回露營地的路上,昏昏欲睡的顧繁星,突然抓住裴洛南的手腕,把臉埋進他掌心"裴洛南,你手怎麼這麼暖"她的睫毛拂過他的掌心,像羽毛一樣撓得他心頭發癢。
"因為要給你暖腳。"裴洛南低聲說,卻看見她嘴角揚起滿足的笑。
車內,屬于兩人的曖昧氣息正隨著溫熱的呼吸慢慢發酵,比任何冰島美酒都更令人沉醉。
回到帳篷,睡著的顧繁星嘴角還沾著巧克力。
裴洛南為她擦拭嘴角,卻在觸踫到她唇瓣時頓住。
他看著她臉上細碎的光斑,突然覺得,這趟美食之旅最珍貴的回憶,早已被他小心翼翼地收進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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