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顧氏集團頂樓辦公室的落地窗被雨水拍打得模糊不清，霓虹燈光在雨幕中暈染成一片混沌。
一個女人死死攥著瓖鑽手機，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珍珠白的美甲深深掐進真皮座椅扶手，留下四道月牙形的凹痕。
手機屏幕上赫然顯示著消息︰兩個混混在醫院對顧繁星的行動失敗，被杜飛攪局。
潮濕的空氣裹著壓抑的氣息，中央空調發出細微的嗡鳴，卻蓋不住顧清悅胸腔里翻涌的怒火。這瓖鑽手機還是去年新品發布會上，她親手挑選的限量款，此刻卻仿佛成了燙手的山芋，灼得她指尖生疼。
"廢物！全是廢物！"她猛地將手機砸向牆面，鋼化膜如蛛網般裂開，在暗紋壁紙上映出詭異的光影。
紅木辦公桌上，顧繁星與靈九兒三個月前在雲棲山拍攝的獲獎照片被她一把掃落，玻璃相框墜地，炸成星芒狀的碎片，鋒利的邊角刺破她的絲質睡褲，鮮血緩緩滲出，滲進昂貴的波斯地毯。
那地毯是她專程從伊朗訂購的，此刻卻被鮮血玷污，像是在無聲地嘲笑她的狼狽。
落地鏡里，她看到自己扭曲的倒影︰精心打理的卷發凌亂地貼在額角，珍珠耳釘不知何時掉了一只，耳垂上還留著被抓撓出的紅痕。
“顧繁星，下次你就沒這麼好運了。”
她抓起桌上的水晶杯子，狠狠砸向鏡子。
鏡面應聲而裂，碎成無數個帶著扭曲獰笑的殘影。
杯子脫手的瞬間，她仿佛看到了顧繁星那張得意囂張的笑臉，每一片碎鏡中都有她在嘲笑自己。
她的呼吸愈發急促，胸腔劇烈起伏，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試圖用疼痛來壓制內心的癲狂。
"明明只差一步......"她蹲下身，指尖顫抖著拂過相框碎片上顧繁星燦爛的笑容，突然發出神經質的輕笑。
笑聲越來越大，在空曠的辦公室里回蕩，驚飛了窗台上避雨的夜梟。
半個月前在黑客論壇發布懸賞帖的場景、上周偽造聊天記錄時的謹慎、還有今天上午在雲棲山精心布置的陷阱，每一個細節都經過縝密計算，卻全被杜飛攪亂。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每一個精心策劃的瞬間都成了此刻刺痛她的利刃。
她想起自己戴著兜帽，在昏暗的網吧里注冊小號，小心翼翼地與黑客溝通，生怕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想起自己在深夜的書房里，反復修改聊天記錄，對著電腦屏幕露出陰冷的笑容。
想起自己站在雲棲山的懸崖邊，想象著顧繁星受傷的場景，內心涌起一陣快意。
可如今，這一切都成了泡影。
刺耳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電顯示是其中一個混混。
她幾乎是將手機按在耳邊，怒吼道︰"廢物，還有臉打電話？"
"這真的不能怪我們！"听筒里傳來帶著哭腔的辯解，"那女的身上帶著gps定位器！我們剛把她拖進地下配電室，杜飛就跟瘋狗似的沖進來了！要不是跑得快......"
"閉嘴！"
憤怒的女人抓起桌上的黃銅台燈狠狠砸向書櫃，玻璃櫃門轟然炸裂，名貴的紅酒瓶紛紛墜落，在地面炸開暗紅色的花。
紅酒順著地毯的紋路蔓延，宛如一條血色的河，將她的憤怒與不甘肆意流淌。
"我花大價錢雇你們是吃白飯的？連個女人都搞不定，還有臉找借口？"
另一個混混的聲音突然從免提里傳出︰"那個杜飛明顯早有準備！他背包里全是專業工具......"
"準備？"女人的笑聲冰冷刺骨，一腳踹翻面前的大板椅。
檀木家具轟然倒地的聲響中，她咬牙切齒道，"你們兩個連跟蹤都做不好，現在倒會甩鍋了？信不信我讓你們這輩子都在輪椅上吃飯？"
"再給我們一次機會，我們保證完成任務，不讓您失望。"
"滾！立刻從我眼前消失！"
女人對著手機咆哮，指甲深深摳進掌心的傷口，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在波斯地毯上。
掛斷電話的瞬間，她將手機狠狠砸向魚缸，玻璃爆裂的水花中，幾條錦鯉驚恐地亂竄。
水花濺到她的臉上，冰涼的觸感讓她微微清醒。
看著魚缸里混亂的錦鯉，她突然想起有一次和顧繁星在池塘邊喂魚的場景。那時的顧繁星天真爛漫，對她言听計從，總是把魚食撒得到處都是，還笑得那麼開心。
可現在，一切都變了，仇恨與絕情早已吞噬了她的善良。
"叮——"新消息提示音響起。
女人踉蹌著撲向滿地狼藉，翻找出備用手機。
屏幕亮起的瞬間，她的瞳孔驟然收縮——是黑客發來的消息，附帶一段偷拍視頻。
畫面里，靈九兒的病房被暖黃的燈光籠罩，杜飛戴著白手套，正用證物袋小心翼翼地裝起一塊破碎的珍珠白美甲殘片，顧繁星則俯身盯著平板電腦，屏幕上放大的美甲特寫泛著冷光。視頻里，杜飛突然轉頭看向監控死角，眼神如鷹隼般銳利，仿佛能穿透鏡頭直刺她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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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能感覺自己的心髒漏跳了一拍，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那珍珠白美甲是她親手設計的，此刻卻成了致命的證據。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被警察帶走的場景，媒體的閃光燈將她的狼狽暴露無遺，而顧繁星則站在一旁，帶著勝利者的微笑。
"賤人！"
她抓起所有能砸的東西瘋狂發泄，水晶煙灰缸擊碎了落地窗的防彈玻璃，留下蛛網狀的裂痕。
暴雨裹挾著冷風灌進辦公室，吹得滿地狼藉的文件嘩嘩作響，其中一張照片被雨水浸透——照片里顧繁星和靈九兒在雲棲山的陽光下笑得燦爛，此刻卻被她狠狠踩進泥里。
雨水打在她臉上，與淚水混在一起，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瘋狂地撕扯著周圍的一切，仿佛這樣就能抹去自己的罪行。
辦公桌上的文件被她撕成碎片，漫天飛舞；牆上的裝飾畫被她扯下摔在地上，就連那盞價值不菲的水晶吊燈，也被她用椅子砸得搖搖欲墜。
當辦公室只剩下狂風呼嘯時，她癱坐在滿地狼藉中，目光死死盯著手機。
黑客又發來消息︰"對方正在化驗美甲成分，建議立刻處理所有相關物品。"
她咬著牙扯下另一只珍珠耳釘，狠狠摔在地上。
耳釘滾進碎玻璃堆，折射出細碎而危險的光芒。
窗外，驚雷在炸響，照亮了她臉上扭曲的瘋狂。
她抓起鋼筆，在偽造的"認罪書"上瘋狂涂寫，墨水將"顧繁星"三個字徹底淹沒。
當最後一道閃電劃過天際時，她扯下牆上殘存的鏡面碎片，抵在手腕上露出猙獰的笑︰"既然你們想玩，那就看看誰先墜入地獄。"
鋒利的鏡面碎片劃破皮膚的刺痛傳來，但她卻感覺不到疼痛。
她空洞而瘋狂的眼神早已經失去了靈魂。
在這暴風雨的夜晚，她徹底迷失了自我，在仇恨與欲望的深淵中越陷越深，等待她的，將會是無盡的黑暗與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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