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穿過亞馬遜雨林的上空,下方的綠色植被像一塊無邊無際的地毯,隨著氣流微微起伏。吳賢攥著手機,剛才電話里的聲音還在耳邊回蕩——那聲音帶著一種刻意壓低的沙啞,像是經過了變聲處理,但語氣里的傲慢和威脅卻清晰可辨。他很清楚,這絕不是普通的恐嚇,“骨蛇會”的根系遠比他想象的更深,夜 只是這個龐大犯罪網絡的冰山一角。
“需要我讓技術部門追蹤這個號碼嗎?”夜鶯坐在旁邊,注意到他緊繃的側臉。她正用紗布幫吳賢包扎手臂上的擦傷,那是剛才在神殿坍塌時被碎石劃到的。
吳賢搖了搖頭︰“沒用的,對方既然敢打這個電話,肯定用了一次性號碼和虛擬定位。我們現在能做的,是盡快從夜 嘴里套出更多信息。”他看向被兩名國際刑警看守在直升機後排的夜 ,老人此刻垂著頭,花白的頭發凌亂地貼在臉上,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囂張氣焰,但眼神里依然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狠。
直升機降落在巴西利亞的國際刑警分部,夜 被直接押往審訊室。吳賢和夜鶯坐在監控室里,看著審訊官開始問話。起初,夜 始終保持沉默,無論審訊官問什麼,他都只是冷笑,拒不配合。直到審訊官提到“骨蛇會”在里約的秘密倉庫,以及被關押的考古隊隊員時,夜 的眼神才微微動了一下。
“別白費力氣了,”夜 終于開口,聲音嘶啞,“你們以為抓了我,就能摧毀‘骨蛇會’?太天真了。組織的核心成員遍布全球,每個區域都有獨立的負責人,我只是負責南美片區的‘執事’而已。”
“剛才給吳博士打電話的人是誰?‘骨蛇會’的真正頭目是誰?”審訊官追問。
夜 突然笑了起來,笑聲里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得意︰“頭目?你們永遠也找不到他。他就像空氣,無處不在,卻又無跡可尋。至于剛才打電話的人……你們可以叫他‘黑鴉’,他是負責歐洲片區的執事,手里掌握著比太陽神殿更重要的秘密。”
“什麼秘密?”吳賢忍不住通過麥克風問道。
夜 抬眼看向監控攝像頭,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吳賢︰“你想知道?那就要去一趟埃及。‘黑鴉’正在尋找‘阿努比斯之眼’,那是古埃及法老的陪葬品,據說能讓人看到‘過去的真相’。不過,我勸你最好別去,否則,你會發現,你之前經歷的一切,都只是熱身而已。”
審訊進行到這里,夜 再次陷入沉默,無論怎麼問,都不再開口。監控室里,吳賢和夜鶯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阿努比斯之眼”、“黑鴉”、歐洲片區……這些新的線索,意味著他們即將面臨一場更大的危機。
當天下午,吳賢接到了妹妹吳 的電話。電話里,吳 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興奮︰“哥,我沒事,國際刑警的人把我救出來了,現在在北京大學的宿舍里。對了,考古隊的其他隊員也都安全了,漢克那個叛徒已經被抓了,真是大快人心!”
听到妹妹安全的消息,吳賢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他叮囑吳 好好休息,注意安全,不要到處亂跑,然後掛了電話。轉頭看向夜鶯,他堅定地說︰“我們必須去埃及。‘黑鴉’要找‘阿努比斯之眼’,肯定會盜掘古埃及的古墓,我們不能讓他得手。”
夜鶯點了點頭︰“我已經向國際刑警總部申請了任務,總部同意讓我們組建一支專項小隊,前往埃及阻止‘黑鴉’。不過,‘阿努比斯之眼’只是傳說中的文物,歷史上沒有任何文獻明確記載它的存在,我們需要先找到它的具體位置。”
“我或許知道該找誰幫忙。”吳賢說。他想起了自己在牛津大學攻讀古文物博士時的導師,伊芙琳•卡特教授。伊芙琳是全球著名的埃及學專家,曾參與過圖坦卡蒙墓的二次發掘,手里掌握著許多未公開的古埃及文獻和地圖。
當天晚上,吳賢給伊芙琳發了一封郵件,詳細說明了“骨蛇會”和“阿努比斯之眼”的情況,請求她的幫助。第二天一早,他就收到了伊芙琳的回復,郵件里只有一句話︰“立刻來牛津,我有東西要給你看。”
兩天後,吳賢和夜鶯抵達英國牛津大學。伊芙琳的辦公室位于牛津大學考古與藝術史系的老樓里,房間里堆滿了書籍和文物復制品,牆上掛著各種古埃及的壁畫照片。看到吳賢,伊芙琳立刻拉著他走到書桌前,打開了一個塵封已久的木盒。
木盒里放著一卷用羊皮紙寫成的古埃及文獻,上面用象形文字記錄著一段神秘的內容。“這是我十年前在盧克索神廟附近的一處廢棄墓穴里發現的,”伊芙琳說,“經過多年的解讀,我終于弄明白了上面的內容——它記載了‘阿努比斯之眼’的下落。”
根據文獻記載,“阿努比斯之眼”是古埃及第十八王朝法老阿蒙霍特普四世的陪葬品,由一塊罕見的黑色蛋白石打造而成,上面刻著阿努比斯神的眼楮圖案。阿蒙霍特普四世死後,“阿努比斯之眼”被秘密埋在了帝王谷附近的一處隱秘墓穴里,墓穴的入口被偽裝成了一座普通的祭台,只有通過特定的星象儀式才能打開。
“更重要的是,文獻里提到,‘阿努比斯之眼’不僅是一件文物,還隱藏著一個關于‘時空通道’的秘密。”伊芙琳的眼神變得嚴肅起來,“據說,只要在特定的時間,將‘阿努比斯之眼’放在墓穴中央的星象台上,就能打開通往古埃及的‘時空通道’,看到過去發生的事情。‘骨蛇會’想要找它,恐怕不只是為了文物本身,而是為了這個秘密。”
吳賢心中一震。他想起了夜 之前提到的“太陽之心”和“時空之門”,看來,“骨蛇會”一直在尋找與“時空”相關的古代文物,他們的目的絕不僅僅是盜掘文物那麼簡單。
“墓穴的具體位置在哪里?”夜鶯問。
伊芙琳打開一張手繪的地圖,地圖上標注著帝王谷附近的一處山谷,旁邊還畫著星象圖︰“根據文獻記載,墓穴的入口在‘獵戶座腰帶三星正下方’的祭台里,打開入口的時間是下一個滿月之夜,也就是三天後。”
“我們必須在三天內趕到埃及,阻止‘黑鴉’。”吳賢說。
伊芙琳點了點頭,從抽屜里拿出一把青銅鑰匙和一個護身符︰“這把鑰匙能打開墓穴的第一道石門,護身符可以抵御墓穴里的部分機關。你們一定要小心,‘黑鴉’是個極其危險的人物,我之前在一次國際考古會議上見過他,他表面上是一位風度翩翩的收藏家,實際上心狠手辣,手里有很多條人命。”
告別伊芙琳後,吳賢和夜鶯立刻前往埃及盧克索。國際刑警總部已經提前安排好了當地的支援,一支由五人組成的特種小隊正在盧克索等候他們。抵達盧克索後,吳賢團隊立刻前往帝王谷附近的山谷進行勘察。
山谷里布滿了黃沙和碎石,遠處的金字塔在夕陽的照耀下泛著金色的光芒。根據伊芙琳的地圖,他們很快找到了那座偽裝成祭台的墓穴入口。祭台由巨大的石塊搭建而成,表面刻著阿努比斯神的圖案,與文獻里的描述完全一致。
“‘黑鴉’還沒來,我們還有時間準備。”夜鶯說,指揮特種小隊在山谷周圍布置警戒,防止“骨蛇會”的人突然出現。吳賢則拿出伊芙琳給的星象圖,仔細研究著打開入口的儀式——需要在滿月升到祭台正上方時,將三塊刻有星象符號的石塊放在祭台的三個凹槽里,才能觸發機關,打開入口。
當天晚上,滿月如期升起,銀色的月光灑在祭台上,將阿努比斯神的圖案照得格外清晰。吳賢按照星象圖的指示,將三塊石塊放在凹槽里。就在石塊放好的瞬間,祭台發出一陣“轟隆隆”的聲響,中間的石塊緩緩向下移動,露出了一個通往地下的洞口。
“入口開了。”吳賢說,打開手電筒,率先走了進去。夜鶯和特種小隊成員緊隨其後,手里的步槍時刻保持著警戒。洞口內是一條狹窄的通道,通道兩側的牆壁上刻著古埃及的象形文字,記錄著阿蒙霍特普四世的生平事跡。
走了大約一百米,通道突然變寬,前方出現了一道石門,石門上刻著一個巨大的阿努比斯神眼楮圖案——這正是伊芙琳提到的第一道石門。吳賢拿出青銅鑰匙,插入石門上的鎖孔,輕輕一轉,石門緩緩打開。
石門後是一個巨大的墓室,墓室的中央矗立著一座星象台,星象台上刻著各種星座的圖案,與夜空中的星象完全對應。墓室的四周擺放著許多陶罐和雕像,顯然是古埃及法老的陪葬品。但吳賢和夜鶯很快發現,墓室里有被人翻動過的痕跡——陶罐的蓋子被打開,雕像的位置也有移動,顯然,“黑鴉”已經來過了。
“不好,‘黑鴉’可能已經拿走‘阿努比斯之眼’了!”夜鶯說,舉起步槍,警惕地觀察著墓室的四周。
就在這時,墓室的角落里突然傳來一陣掌聲。“不愧是吳博士,來得真快。”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從陰影里走出來,手里拿著一個黑色的盒子,盒子上刻著阿努比斯神的眼楮圖案——正是“阿努比斯之眼”的存放盒。男人大約五十歲左右,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但眼神里卻沒有任何溫度。
“你就是‘黑鴉’?”吳賢問。
“沒錯,”黑鴉笑著說,打開盒子,露出了里面的“阿努比斯之眼”——那是一塊拳頭大小的黑色蛋白石,表面刻著精致的眼楮圖案,在手電筒的照射下,散發著詭異的光芒,“不得不說,吳博士,你破壞了夜 的計劃,還抓住了他,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不過,‘太陽之心’只是個誘餌,真正重要的,是這個‘阿努比斯之眼’。”
“你想要用它做什麼?打開‘時空通道’?”吳賢問。
黑鴉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看來你知道的不少。沒錯,我要打開‘時空通道’,回到古埃及,找到法老隱藏的‘永生秘密’。只要掌握了永生的方法,‘骨蛇會’就能永遠統治這個世界,所有的文物和財富,都會屬于我們!”
“你瘋了!”夜鶯大喊,舉起步槍對準黑鴉,“放下‘阿努比斯之眼’,否則我們就開槍了!”
黑鴉卻絲毫不懼,從口袋里拿出一個遙控器︰“別沖動,夜鶯警官。你們看,這個墓室里布滿了炸藥,只要我按下這個按鈕,整個墓室就會坍塌,我們都會被埋在這里。”他指了指墓室牆壁上的炸藥包,“而且,我的手下已經在山谷周圍布置了埋伏,你們的特種小隊,現在恐怕已經被包圍了。”
吳賢心中一沉,他通過對講機聯系特種小隊,卻沒有任何回應——顯然,黑鴉說的是真的。
“現在,我們來做個交易。”黑鴉說,將“阿努比斯之眼”放在星象台上,“吳博士,你是古文物專家,只有你能啟動‘時空通道’的儀式。我需要你幫我啟動儀式,打開通道。事成之後,我可以放你和夜鶯離開,還可以告訴你‘骨蛇會’頭目的一些秘密。”
吳賢看著星象台上的“阿努比斯之眼”,又看了看夜鶯,心中快速思考著對策。他知道,黑鴉心狠手辣,即使自己配合,也未必能活著離開。但現在,他們被包圍在墓室里,特種小隊生死未卜,只能先答應黑鴉,再尋找機會反擊。
“好,我幫你啟動儀式。”吳賢說,慢慢走向星象台。他注意到,星象台上刻著一些細小的符號,與伊芙琳文獻里提到的“反向符號”完全一致——這些符號是古埃及祭司為了防止盜墓者啟動儀式而設置的,只要按照反向順序轉動“阿努比斯之眼”,就能觸發墓室的自毀機關,但不會立刻坍塌,而是會有十分鐘的緩沖時間。
黑鴉顯然沒有注意到這些符號,只是緊緊盯著吳賢的動作,手里的遙控器始終沒有放下。吳賢走到星象台前,假裝研究符號,實際上悄悄按照反向順序轉動“阿努比斯之眼”。就在“阿努比斯之眼”轉動到第三圈時,星象台突然發出一陣紅光,墓室的牆壁上出現了一行象形文字——正是伊芙琳提到的“自毀警告”。
“怎麼回事?”黑鴉警惕地問,上前一步,想要阻止吳賢。
吳賢趁機拿起星象台上的一個陶罐,猛地砸向黑鴉的頭部。黑鴉被砸中,踉蹌著後退了幾步,手里的遙控器掉在了地上。夜鶯立刻沖上去,一腳踢飛遙控器,同時舉起步槍,對準黑鴉的胸口︰“不許動!”
黑鴉卻突然笑了起來︰“沒用的,即使你們抓住我,‘時空通道’也會在五分鐘後打開。而且,我的手下已經開始進攻山谷了,你們逃不掉的!”
吳賢撿起遙控器,查看了一下上面的按鈕,發現確實有一個“啟動通道”的按鈕,而且已經被按下了——顯然,黑鴉在吳賢啟動儀式之前,就已經提前按下了按鈕,吳賢的反向操作只是觸發了自毀機關,並沒有阻止通道的打開。
“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這里!”吳賢說,拉著夜鶯向墓室入口跑去。黑鴉想要阻攔,卻被夜鶯一拳打在臉上,倒在地上。特種小隊的成員此時也沖了進來,他們雖然受傷,但成功突破了黑鴉手下的包圍,趕回來支援。
“隊長,山谷外的敵人已經被我們擊退了,但墓室還有三分鐘就要坍塌了,我們快撤!”一名特種小隊成員說。
吳賢和夜鶯帶領眾人,快速向入口跑去。就在他們即將跑出通道時,身後傳來了黑鴉的聲音︰“我不會讓你們走的!”他們回頭一看,黑鴉正舉著一把手槍,對準了他們的後背。
“小心!”吳賢大喊,一把推開夜鶯,自己則躲到了通道的拐角處。子彈打在牆壁上,濺起一片碎石。夜鶯趁機舉起步槍,對準黑鴉,扣動了扳機。子彈擊中了黑鴉的腿部,黑鴉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快走!”夜鶯說,拉著吳賢,跟著特種小隊成員跑出了通道。就在他們跑出洞口的瞬間,墓室傳來一陣巨大的爆炸聲,整個山谷都在震動,洞口被坍塌的石塊徹底掩埋。
黑鴉被埋在了墓室里,“阿努比斯之眼”也隨著墓室的坍塌消失了。吳賢和夜鶯站在山谷里,看著被掩埋的洞口,心中一陣後怕。他們知道,這次雖然阻止了黑鴉,但“骨蛇會”的威脅依然存在,而且,“阿努比斯之眼”的消失,可能會引發更多的麻煩。
就在這時,吳賢的手機突然收到了一條匿名短信,短信里只有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座古老的寺廟,寺廟的牆壁上刻著與“太陽之心”和“阿努比斯之眼”相似的符號,照片的下方還有一行文字︰“下一個目標,中國敦煌莫高窟。”
吳賢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他抬頭看向遠方,夕陽正緩緩落下,將天空染成了一片血紅。他知道,“骨蛇會”的下一個目標,是中國的文化遺產,他必須立刻回國,守護莫高窟,阻止“骨蛇會”的陰謀。
夜鶯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走吧,回中國。無論‘骨蛇會’的目標是什麼,我們都會一起阻止他們。”
吳賢點了點頭,眼神里充滿了堅定。他知道,這場與“骨蛇會”的戰爭,才剛剛進入白熱化階段。接下來,他要面對的,可能是更強大的敵人,更危險的陷阱,但他不會退縮。因為他不僅是卸嶺力士的後人,是古生物與古文物雙博士,更是一名中國人,守護自己國家的文化遺產,是他義不容辭的責任。
當天晚上,吳賢和夜鶯帶領特種小隊,乘坐飛機前往中國敦煌。飛機在夜空中飛行,窗外的星星像無數雙眼楮,注視著他們。吳賢拿出伊芙琳給的護身符,緊緊攥在手里。他想起了祖父的話︰“卸嶺力士的使命,不僅是盜墓,更是護墓。無論遇到多大的危險,都要守護好文物,守護好歷史。”
他知道,敦煌莫高窟里藏著無數的秘密和珍貴的文物,“骨蛇會”想要在這里尋找什麼,他還不知道。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他都會拼盡全力,守護好莫高窟,守護好人類共同的文化遺產。
飛機即將抵達敦煌機場,吳賢看著下方逐漸清晰的城市燈光,心中暗暗發誓︰“‘骨蛇會’,你們盡管來,我會在這里,等著你們。”
敦煌的戈壁在凌晨的微光里泛著冷硬的土黃色,吳賢踩著沙礫走出機場,風里裹著細沙打在臉上,帶著西北特有的凜冽。夜鶯跟在他身後,手里攥著剛收到的莫高窟安保巡邏路線圖,眉頭緊鎖︰“莫高窟現存735個洞窟,4.5萬平方米壁畫,2415尊彩塑,要在這麼大的範圍內防範‘骨蛇會’,難度太大了。”
負責接應的敦煌研究院研究員陳教授早已在停車場等候,他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藍色工裝,臉上刻著常年在戈壁工作留下的溝壑︰“吳博士,夜鶯警官,你們可算來了。這幾天莫高窟周圍總出現不明身份的人,昨晚北區的幾個廢棄洞窟還被人撬開過,雖然沒丟文物,但壁畫被損壞了幾處。”
吳賢的心一沉。莫高窟北區多為僧侶修行和埋葬的洞窟,位置偏僻,安保相對薄弱,“骨蛇會”選擇從這里下手,顯然做足了功課。“被撬開的洞窟有什麼特別之處嗎?比如壁畫內容、是否有隱蔽通道?”
“有一個編號為172的洞窟,里面的壁畫是唐代的《張騫出使西域圖》,壁畫角落有一處不起眼的暗格,我們之前在修復時發現過,但里面是空的。”陳教授說,“昨晚暗格被人徹底撬開,周圍的壁畫也被鑿得亂七八糟。”
一行人驅車前往莫高窟,沿途的戈壁灘上偶爾能看到零星的梭梭草,遠處的鳴沙山在晨光中勾勒出柔和的曲線。抵達莫高窟後,吳賢立刻跟著陳教授前往172窟。洞窟內彌漫著潮濕的土腥味,牆壁上的《張騫出使西域圖》色彩雖已斑駁,但人物的神態依然清晰。壁畫角落的暗格果然被撬開,邊緣的泥層還帶著新鮮的鑿痕,地上散落著幾塊碎石。
吳賢蹲下身,用放大鏡仔細觀察暗格內部,發現牆壁上有幾道細微的劃痕,像是某種工具留下的。他拿出隨身攜帶的光譜儀,對劃痕處的泥土進行檢測,結果顯示,泥土中含有微量的青銅粉末——與他之前在亞馬遜雨林發現的螺旋紋石板、埃及墓穴的石門上檢測到的青銅成分完全一致。
“‘骨蛇會’在找的東西,和之前的‘太陽之心’‘阿努比斯之眼’屬于同一體系。”吳賢站起身,指著壁畫上的張騫形象,“你們看,張騫手里拿著的不是通常描繪的絲綢,而是一個圓形的物體,上面刻著類似螺旋紋的圖案——這很可能就是他們要找的東西,或許是‘骨蛇會’口中的‘第三件神器’。”
夜鶯湊過來,看著壁畫上的圓形物體︰“如果這是第三件神器,那它會藏在哪里?暗格里是空的,難道早就被人取走了?”
陳教授搖了搖頭︰“莫高窟的每一處文物都有詳細的記錄,從未有過這樣一件圓形神器的記載。不過,在敦煌研究院的古籍庫里,有一本唐代的《沙州地志》殘卷,里面提到‘張氏持寶入沙,藏于三危山之眼’。三危山就在莫高窟對面,或許‘三危山之眼’就是神器的藏匿地。”
吳賢的眼楮亮了起來。三危山因“三峰聳立,如危欲墜”得名,山頂有一處天然形成的溶洞,當地人稱其為“天眼洞”,傳說洞中有古代先民留下的遺跡。“我們必須立刻去三危山,‘骨蛇會’肯定也看到了這本《沙州地志》,他們很可能已經出發了。”
一行人迅速準備裝備,陳教授找來熟悉三危山地形的向導老楊,老楊是土生土長的敦煌人,祖輩都在三危山附近放牧,對山里的每一條小路都了如指掌。“天眼洞在三危山主峰的半山腰,路難走得很,而且這幾天山里起了沙暴,能見度低,得小心。”老楊一邊收拾登山繩,一邊叮囑道。
上午十點,吳賢、夜鶯、陳教授和老楊四人組成的小隊從莫高窟出發,向三危山進發。越野車在戈壁灘上顛簸行駛,車窗外的風沙越來越大,遠處的三危山逐漸被黃沙籠罩,只剩下模糊的輪廓。老楊不得不放慢車速,依靠經驗辨認方向。
“‘骨蛇會’的人會不會已經到天眼洞了?”夜鶯看著窗外,有些擔心。吳賢拿出衛星電話,試圖聯系國際刑警在敦煌周邊布置的偵查小組,卻發現信號被強烈的電磁干擾阻斷了——和之前在亞馬遜雨林遇到的情況一樣,“骨蛇會”顯然攜帶了干擾設備。
“他們就在附近。”吳賢握緊了手里的考古鏟,“大家提高警惕,一旦遇到情況,先保護好自己。”
越野車行駛了大約兩個小時,終于抵達三危山腳下。此時沙暴越來越猛烈,狂風卷著沙礫打在車身上,發出“ 里啪啦”的聲響。老楊指著半山腰一處隱約可見的洞口︰“那就是天眼洞,不過通往洞口的路被落石堵了,得徒步爬上去。”
四人下車,穿上防風沙的面罩,背著裝備開始登山。山路陡峭,布滿了碎石和流沙,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老楊在前面帶路,用登山杖探路,時不時提醒身後的人︰“這里有暗坑,踩我走過的腳印!”
就在他們快要抵達天眼洞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槍聲。“是‘骨蛇會’的人!”夜鶯立刻拔出腰間的手槍,示意大家躲到一塊巨大的岩石後面。吳賢探頭觀察,看到天眼洞門口站著五個穿著黑色戰術服的人,手里拿著步槍,正對著洞內射擊——顯然,洞里還有其他人。
“洞里可能有我們的人,或者是其他被‘骨蛇會’脅迫的人。”吳賢說,“我們得想辦法繞到他們後面,出其不意地突襲。”
老楊點點頭,指著岩石側面一條狹窄的縫隙︰“這條縫能通到天眼洞的側面,不過只能一個人過。”夜鶯自告奮勇︰“我去,你們在這里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我繞到後面偷襲。”
吳賢和陳教授按照計劃,撿起幾塊碎石,朝著“骨蛇會”成員的方向扔去。碎石落在地上,發出“沙沙”的聲響。“骨蛇會”的人果然被吸引,紛紛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夜鶯趁機鑽進縫隙,動作敏捷得像一只獵豹。
沒過多久,天眼洞側面傳來一聲悶響,接著是“骨蛇會”成員的慘叫。吳賢知道,夜鶯得手了,立刻帶著陳教授和老楊沖了出去。此時,“骨蛇會”的成員已經亂作一團,兩人被夜鶯擊倒,剩下三人想要逃跑,卻被吳賢用考古鏟絆倒,很快被制服。
走進天眼洞,吳賢看到洞內的景象不由得愣住了。洞中央有一個圓形的石台,石台上刻著與敦煌壁畫、亞馬遜石板、埃及墓穴相同的螺旋紋符號,石台周圍躺著幾個受傷的人——是國際刑警的偵查小組隊員,他們的手臂和腿部都有槍傷,顯然剛經歷過一場激烈的戰斗。
“你們沒事吧?”夜鶯立刻上前,拿出急救包為隊員們包扎。偵查小組隊長李銳忍著疼痛說︰“我們昨天就發現‘骨蛇會’的人在三危山活動,跟蹤他們到了這里,沒想到他們早有埋伏,我們寡不敵眾,只能退守洞內。”
吳賢走到石台邊,仔細觀察上面的符號。石台的中央有一個凹槽,形狀與壁畫上張騫手持的圓形物體完全吻合。“‘骨蛇會’要找的神器,應該就放在這個凹槽里。”他拿出光譜儀,對石台進行檢測,發現凹槽內殘留著與“太陽之心”“阿努比斯之眼”相似的能量波動——這說明,神器曾經被放在這里,可能已經被“骨蛇會”的人取走了。
“不對,”陳教授突然開口,指著石台邊緣的一道刻痕,“這道刻痕是新的,而且刻痕的方向是逆時針,按照敦煌古代的祭祀儀式,只有順時針轉動才能取出神器,逆時針轉動會觸發保護機關。‘骨蛇會’的人可能沒弄明白儀式的順序,沒能取出神器。”
吳賢心中一動,他想起了在埃及墓穴里反向轉動“阿努比斯之眼”觸發機關的經歷。他試著將手放在石台的凹槽上,按照順時針的方向輕輕轉動。就在他轉動到第三圈時,石台發出一陣“ 嗒”聲,中央的凹槽緩緩打開,露出了一個黑色的木盒。
木盒上刻著金色的螺旋紋,打開後,里面放著一枚巴掌大小的圓形玉佩,玉佩的正面刻著“三危山之眼”的圖案,背面刻著與全球各地遺址相同的符號。玉佩散發著淡淡的綠光,在昏暗的洞穴里顯得格外神秘。
“這就是第三件神器!”吳賢拿起玉佩,心中一陣激動。就在這時,洞外突然傳來一陣汽車引擎的聲音,接著是密集的槍聲。“是‘骨蛇會’的支援!”李銳大喊,掙扎著想要站起來。
夜鶯立刻組織隊員們做好戰斗準備︰“吳博士,你帶著陳教授和老楊先撤,我們來掩護你們!”
“不行,要走一起走!”吳賢說,將玉佩放進貼身的口袋里,“洞口太窄,他們攻不進來,我們可以利用洞內的地形和他們周旋。”
洞外的槍聲越來越近,“骨蛇會”的人顯然攜帶了重型武器,洞口的岩石被打得粉碎,碎石不斷掉落。吳賢看著洞內的景象,突然注意到洞壁上有一道細微的裂縫,裂縫里隱約透出光亮——這可能是一條通往山外的隱蔽通道。
“老楊,你知道這條通道嗎?”吳賢指著裂縫問。老楊仔細看了看,點了點頭︰“這是‘一線天’,是以前牧羊人躲避沙暴的通道,能通到山後的戈壁灘。”
夜鶯立刻做出決定︰“李銳,你帶著兩名隊員繼續在這里吸引火力,十分鐘後撤退,我們在山後的戈壁灘匯合。吳博士,我們現在走!”
吳賢、夜鶯、陳教授和老楊鑽進裂縫,裂縫狹窄得只能容一個人側身通過,通道內漆黑一片,只能依靠手電筒的光線前進。通道里的空氣稀薄,彌漫著一股霉味,腳下的碎石不時滾落,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走了大約二十分鐘,前方終于出現了光亮。老楊加快腳步,率先鑽出通道——外面是一片開闊的戈壁灘,遠處的鳴沙山在夕陽的照耀下泛著金色的光芒,沙暴已經停了,天空湛藍如洗。
“我們安全了!”陳教授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笑容。吳賢拿出衛星電話,嘗試聯系李銳,卻依然沒有信號。“他們可能還在和‘骨蛇會’的人戰斗,我們得想辦法支援他們。”
就在這時,遠處的戈壁灘上出現了幾輛車的身影——是國際刑警的支援車隊!車隊很快駛到他們面前,車上的隊員跳下來,迅速布防。“吳博士,我們收到了李銳隊長的求救信號,立刻趕過來了!”支援隊長說。
吳賢心中一喜,立刻帶領支援車隊返回三危山。當他們趕到天眼洞時,戰斗已經結束,“骨蛇會”的人已經撤退,李銳和隊員們雖然受傷,但都沒有生命危險。“他們帶走了兩名隊員,留下了這個。”李銳遞給吳賢一張紙條。
紙條上用打印體寫著︰“玉佩在你手里,但你們救不了那兩名隊員。想要他們活命,就帶著玉佩到月牙泉邊的古驛站來,明天日落前,過時不候。”
吳賢緊緊攥著紙條,眼神里充滿了憤怒。“骨蛇會”竟然用隊員的生命來要挾他,這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我們必須去,不僅要救出隊員,還要將‘骨蛇會’的人一網打盡!”
夜鶯點了點頭,開始布置行動計劃︰“我會帶領一支小隊潛伏在古驛站周圍,等‘骨蛇會’的人出現,就立刻發起突襲。吳博士,你帶著玉佩去和他們談判,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注意安全。”
當天晚上,吳賢和夜鶯在敦煌研究院的會議室里反復推演行動計劃,確定了每一個細節。陳教授則拿出了月牙泉古驛站的詳細地圖︰“古驛站建于漢代,是絲綢之路的重要站點,現在已經廢棄了,但里面的結構很復雜,有很多房間和通道,‘骨蛇會’很可能會在里面設下埋伏。”
吳賢看著地圖,想起了祖父教給他的“分金定穴”口訣,驛站的布局竟然與古代的“八卦陣”相似,每個房間對應一個卦象,只有找到“生門”,才能順利進入中心區域。“我知道怎麼破解驛站的布局,明天我會按照八卦陣的路線走,不會落入他們的埋伏。”
第二天下午,吳賢帶著玉佩,獨自一人前往月牙泉古驛站。月牙泉在夕陽的映照下,像一面瓖嵌在沙漠里的鏡子,泉水周圍的蘆葦隨風搖曳。古驛站位于月牙泉旁邊,牆體已經斑駁,門口的石獅子只剩下半截,顯得格外荒涼。
吳賢走到驛站門口,大聲喊道︰“我來了,放了我的隊員!”
驛站的大門緩緩打開,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走了出來,臉上戴著一個銀色的面具,遮住了大半張臉。“吳博士,果然守信。”男人的聲音經過了變聲處理,和之前給吳賢打電話的聲音一模一樣,“把玉佩交出來,我就放了他們。”
“我要先看到我的隊員,確認他們安全。”吳賢說,緊緊攥著口袋里的玉佩。
面具男冷笑一聲,揮了揮手,兩名“骨蛇會”的成員押著受傷的國際刑警隊員走了出來。隊員的臉上滿是傷痕,但眼神堅定,看到吳賢,想要說話,卻被捂住了嘴。
“現在可以交玉佩了吧?”面具男說,向前走了一步。
吳賢慢慢拿出玉佩,就在面具男伸手想要接過玉佩時,他突然將玉佩扔向空中,同時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這是夜鶯給他的防身武器。面具男沒想到吳賢會突然反擊,下意識地去接玉佩,吳賢趁機沖上去,一拳打在他的胸口。
面具男被打得後退幾步,摘掉面具,露出了一張熟悉的臉——竟然是之前在亞馬遜雨林聯合考古隊的成員,漢克!
“是你!”吳賢愣住了。他一直以為漢克只是“骨蛇會”的普通成員,沒想到他竟然是隱藏這麼深的核心人物。
漢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冷笑著說︰“沒錯,是我。從一開始,聯合考古隊就是個陷阱,目的就是為了接近你,利用你的能力找到‘太陽之心’。沒想到你竟然破壞了我的計劃,還找到了‘阿努比斯之眼’和‘三危山之眼’,真是讓我意外。”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是考古學家,應該知道文物的重要性!”吳賢憤怒地問。
“文物?對我來說,文物只是獲取力量的工具。”漢克說,從口袋里拿出一個青銅盒子,打開後,里面放著的正是“太陽之心”和“阿努比斯之眼”,“只要集齊三件神器,我就能打開‘時空之門’,獲得超越時代的力量,到時候,整個世界都會臣服在我腳下!”
就在這時,驛站周圍突然響起了槍聲——夜鶯帶領的小隊發起了突襲!“骨蛇會”的成員紛紛拿起武器反抗,驛站內外陷入一片混亂。漢克見狀,想要帶著三件神器逃跑,卻被吳賢攔住。
“放下神器,束手就擒!”吳賢說,擺出了格斗的姿勢。
漢克冷笑一聲,從腰間抽出一把手槍,對準吳賢︰“別以為你能攔住我。”就在他準備扣動扳機時,一枚子彈從側面飛來,擊中了他的手腕。漢克慘叫一聲,手槍掉在了地上。
是夜鶯!她趁著混亂,繞到了漢克的側面,精準地擊中了他的手腕。“漢克,你被捕了!”夜鶯說,沖上去將漢克按倒在地,戴上手銬。
“骨蛇會”的成員見首領被捕,紛紛放棄抵抗,很快被國際刑警制服。吳賢立刻跑到受傷的隊員身邊,解開他們身上的繩子,拿出急救包為他們包扎。“你們沒事吧?”
“我們沒事,吳博士,謝謝你。”隊員們說,臉上露出了笑容。
夕陽西下,金色的余暉灑在月牙泉和古驛站上,戰斗終于結束了。吳賢站在月牙泉邊,看著手中的三件神器——“太陽之心”散發著溫暖的紅光,“阿努比斯之眼”閃爍著詭異的黑光,“三危山之眼”泛著淡淡的綠光。這三件跨越了不同文明、不同時代的神器,終于被集齊了。
“現在該怎麼辦?這些神器該如何處理?”夜鶯走到吳賢身邊,看著他手中的神器。
吳賢思考了片刻,說︰“這些神器屬于全人類,應該交給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由全球的考古專家共同研究,確保它們不會被再次利用。而且,‘骨蛇會’的頭目還沒有找到,我們必須盡快查明他們的身份,徹底摧毀這個組織。”
就在這時,吳賢的手機突然收到了一條短信,發件人是一個未知號碼,短信內容只有一句話︰“三件神器已集齊,‘時空之門’即將開啟,我們在‘世界的中心’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