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考古學家站在根據地土坯房的門檻邊,一身深灰色西裝熨得筆挺,與周圍穿著粗布軍裝、沾著黃土的游擊隊員格格不入。他手里提著一個棕色皮箱,鏡片後的眼楮快速掃過屋內的地圖和武器,最後落在吳賢身上時,微微頓了一下——顯然是注意到了吳賢腰間那把磨得發亮的洛陽鏟。
“鄙人沈文儒,北平故宮博物院的考古研究員。”他伸出手,指尖白淨修長,沒有一點老繭,“听聞日軍在雲台山覬覦裕王墓,特來相助,希望能和諸位一起保護文物。”
司令員上前握了握他的手,語氣帶著幾分謹慎“沈先生遠道而來,辛苦了。只是現在戰事緊張,日軍隨時可能進攻,你留在根據地太危險了。”
沈文儒卻擺了擺手,打開皮箱——里面裝著幾卷泛黃的古籍,還有一把小巧的青銅匕首,匕首柄上刻著“大明工部制”的字樣。“我不是來添亂的。這幾卷是《裕王墓營建錄》,記載了墓里的機關和文物分布,還有這把匕首,是當年建墓工匠留下的‘開墓匙’,能打開墓里的暗門。”他頓了頓,目光轉向吳賢,“這位先生看著像是‘土夫子’出身?對古墓的了解,想必比我更深。”
吳賢心里的警惕更甚。他從事盜墓多年,知道“開墓匙”這類東西極少流傳在外,而且沈文儒一個北平來的考古學家,怎麼會突然跑到戰火紛飛的豫西,還恰好帶著裕王墓的資料?他沒有接話,只是盯著沈文儒的皮箱,注意到箱角有一道新鮮的劃痕,像是被什麼堅硬的東西刮過。
“沈先生怎麼知道我們在保護裕王墓?”王勇突然開口,手悄悄按在腰間的駁殼槍上,“這地方偏僻,消息很難傳出去。”
沈文儒推了推眼鏡,語氣平靜“我在北平听到日軍要派人去豫西挖古墓,就猜到是裕王墓。畢竟豫西一帶,只有裕王墓的規格能入日軍的眼。我一路輾轉,遇到了幾個從根據地逃出去的村民,才找到這里。”
這個解釋看似合理,可吳賢總覺得哪里不對。他想起昨天在裕王墓附近看到的日軍偵察兵,心里突然冒出一個念頭——沈文儒會不會是跟著日軍的偵察兵來的?
“沈先生一路辛苦,先歇會兒吧。”司令員打破了僵局,“文物保護的事,我們再從長計議。現在最重要的是擋住日軍的進攻。”
當天晚上,沈文儒被安排在一間單獨的土坯房里休息。吳賢趁著夜色,悄悄來到房外,趴在窗戶底下听動靜。里面傳來翻東西的聲音,還有沈文儒壓低的說話聲,像是在跟誰打電話。
“……我已經到根據地了,他們暫時沒有懷疑我……裕王墓的開墓匙在我手里,只要找到機會,就能把文物運出來……”
吳賢的心猛地一沉——果然有問題!他剛想站起來,里面的說話聲突然停了,緊接著傳來腳步聲。吳賢趕緊躲到旁邊的柴草堆後,看著沈文儒打開房門,左右看了看,然後朝著根據地的後山走去。
吳賢悄悄跟在後面。後山有一片松林,是根據地存放糧食和彈藥的地方。沈文儒走到松林深處,從懷里掏出一個黑色的東西,對著天空按了一下——一道微弱的綠光閃過,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是信號彈!”吳賢心里一驚,剛想沖上去,就看到幾個黑影從松林里鑽出來,手里拿著槍,正是日軍的特務!
“沈先生,東西拿到了嗎?”一個特務用生硬的中文問道。
沈文儒點點頭,從皮箱里掏出那卷《裕王墓營建錄》“都在這里了。不過根據地的人好像有點懷疑我,你們得盡快動手,不然夜長夢多。”
“放心,大部隊明天一早就會進攻,到時候我們里應外合,一定能把裕王墓里的文物運走。”特務說完,遞給沈文儒一把手槍,“這個你拿著,要是被發現了,就用這個自保。”
吳賢再也忍不住,舉起洛陽鏟,朝著最近的一個特務沖去。特務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洛陽鏟砸中後腦勺,倒在地上。沈文儒和其他特務見狀,趕緊掏槍射擊。吳賢趕緊躲到樹後,子彈“嗖嗖”地打在樹干上,濺起木屑。
“快來人!有特務!”吳賢大喊著,聲音在夜色里傳得很遠。很快,根據地的游擊隊員們就拿著武器跑了過來,把沈文儒和剩下的特務團團圍住。
沈文儒臉色慘白,手里的槍哆哆嗦嗦地指著眾人“別過來!再過來我就開槍了!”
“放下槍!”司令員走了過來,語氣冰冷,“你以為日軍會真心帶你走嗎?他們只是把你當棋子,用完了就會殺了你!”
沈文儒的手更加顫抖,可還是不肯放下槍。就在這時,一個特務突然朝著沈文儒開槍——顯然是想殺人滅口。吳賢眼疾手快,一把推開沈文儒,子彈打在旁邊的樹上。
“你看!他們根本不會放過你!”吳賢大喊著。沈文儒看著那個開槍的特務,眼神里充滿了恐懼,手里的槍“ 當”一聲掉在地上。
特務們見大勢已去,想要反抗,卻很快就被游擊隊員們制服。沈文儒癱坐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嘴里喃喃自語“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保住我家人的命……日軍抓了我的妻子和孩子,逼我來這里當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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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的臉色都緩和了一些。司令員嘆了口氣“你要是早點說,我們或許還能想辦法救你的家人。現在這樣,你不僅救不了他們,還成了漢奸,你對得起你的良心嗎?”
沈文儒捂著臉,痛哭起來。吳賢看著他,心里五味雜陳——他能理解沈文儒的無奈,可背叛國家和民族,終究是不可原諒的。
第二天一早,日軍的大部隊果然如期而至。他們在雲台山下擺開陣勢,迫擊炮朝著根據地的防線瘋狂轟炸,子彈像雨點一樣密集。游擊隊員們躲在掩體後,奮力抵抗,可日軍的兵力太多,防線很快就出現了缺口。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咱們的彈藥快用完了!”王勇大喊著,手里的駁殼槍已經沒了子彈,只能用工兵鏟跟沖上來的日軍士兵搏斗。
吳賢看著越來越近的日軍,突然想起沈文儒說的裕王墓暗門“司令員,咱們可以從裕王墓的暗門繞到日軍的後方,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司令員眼前一亮“好主意!你帶一隊人從暗門過去,我帶其他人在這里牽制日軍!”
吳賢立刻挑選了二十個身手矯健的游擊隊員,帶著沈文儒——他知道暗門的位置,必須帶上他——朝著裕王墓跑去。沈文儒一路上都低著頭,沉默不語,顯然還在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愧疚。
到了裕王墓的坍塌處,吳賢讓隊員們清理出一個缺口,然後跟著沈文儒鑽進墓道。沈文儒拿著那把青銅匕首,在墓道的牆壁上摸索了一會兒,找到一個隱蔽的凹槽,將匕首插了進去。“ 噠”一聲,牆壁緩緩打開,露出一條狹窄的暗門。
“這就是暗門,能通到雲台山的後山,離日軍的迫擊炮陣地很近。”沈文儒低聲說,語氣里帶著一絲愧疚。
吳賢點點頭,帶著隊員們鑽進暗門。暗門里的通道很窄,只能容一個人側身通過,而且里面漆黑一片,只能靠手電筒照明。走了約莫半個小時,前方終于出現了光亮——是後山的出口!
眾人悄悄鑽出暗門,趴在草叢里觀察——日軍的迫擊炮陣地就在不遠處,十幾個日軍士兵正忙著裝彈、發射,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們。
“行動!”吳賢低喝一聲,帶著隊員們沖了上去。日軍士兵們猝不及防,很快就被制服。吳賢拿起一門迫擊炮,調整角度,朝著日軍的大部隊發射——炮彈落在日軍的人群里,炸起一片煙塵。
日軍的大部隊頓時亂作一團。司令員看到日軍的後方起火,知道吳賢得手了,立刻下令“沖鋒!把鬼子趕出去!”
游擊隊員們士氣大振,拿著武器沖了上去。日軍腹背受敵,很快就潰不成軍,紛紛朝著山下逃跑。吳賢和隊員們也從後山沖下來,與司令員的隊伍匯合,一起追擊日軍。
戰斗持續了整整一個上午,日軍終于被趕出了雲台山。根據地的所有人都歡呼起來,臉上洋溢著勝利的笑容。沈文儒站在人群里,看著眼前的景象,心里更加愧疚“司令員,吳先生,我知道我犯了大錯,我願意接受懲罰。只求你們能幫我救救我的家人,他們還在日軍手里。”
司令員沉默了一會兒,說“你的家人,我們會想辦法救。但你背叛國家和民族的行為,必須受到懲罰。等打完鬼子,我們會把你交給上級處理。”
沈文儒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感激“謝謝你們……我願意為你們帶路,去日軍的據點救我的家人,也算是為我之前的行為贖罪。”
吳賢看著沈文儒,心里覺得有些復雜。他知道沈文儒的行為不可原諒,但也理解他的無奈。或許,讓他戴罪立功,才是最好的結局。
當天下午,沈文儒帶著吳賢和一隊游擊隊員,朝著日軍的據點出發。據點離雲台山不遠,是一個廢棄的火車站,日軍在那里駐扎了一個小隊,還有不少偽軍。沈文儒說,他的家人就被關在火車站的倉庫里。
到了據點附近,吳賢讓隊員們埋伏在草叢里,自己則跟著沈文儒,假裝成日軍的特務,混進據點。據點的門口有兩個偽軍站崗,看到沈文儒,立刻恭敬地問好“沈先生,您回來了。”
沈文儒點點頭,沉著地說“我回來檢查倉庫的守衛,最近不太平,別出什麼岔子。”
偽軍們沒有懷疑,讓他們進去了。火車站里到處都是日軍士兵,有的在巡邏,有的在喝酒打牌。吳賢跟在沈文儒身後,心里緊張得不行,手悄悄按在腰間的洛陽鏟上,隨時準備動手。
到了倉庫門口,兩個日軍士兵正靠在牆邊抽煙。沈文儒走上前,用日語跟他們說了幾句——吳賢听不懂,但看日軍士兵的表情,似乎是相信了沈文儒的話,打開了倉庫的門。
倉庫里黑漆漆的,吳賢剛走進去,就听到一陣微弱的哭聲。沈文儒趕緊打開手電筒,照亮倉庫——里面關著十幾個中國人,有老人,有孩子,還有一個中年婦女,正抱著一個孩子哭泣。
“秀蘭!小明!”沈文儒大喊著,沖了過去。那個中年婦女抬起頭,看到沈文儒,眼淚瞬間涌了出來“文儒!你終于來了!我們還以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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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我來救你們了!”沈文儒抱住妻子和孩子,聲音哽咽。
吳賢趕緊走到倉庫門口,警惕地看著外面,同時朝著草叢里的隊員們發出信號。很快,外面就傳來一陣槍聲——隊員們開始進攻了!
倉庫里的日軍士兵听到槍聲,趕緊沖出去支援。吳賢趁機打開倉庫的門,讓里面的人趕緊逃跑。沈文儒抱著孩子,扶著妻子,跟著眾人一起往外跑。
可就在這時,一個日軍軍官突然沖了過來,手里拿著軍刀,朝著沈文儒的妻子砍去。“小心!”吳賢大喊著,舉起洛陽鏟,擋住了軍刀。軍刀砍在鏟頭上,發出一陣“當啷”的聲響。
日軍軍官憤怒地咆哮著,再次揮刀砍來。吳賢趕緊躲避,同時朝著隊員們大喊“快帶他們走!我來擋住他!”
隊員們趕緊帶著沈文儒的家人和其他村民,朝著據點外跑去。吳賢則與日軍軍官展開激戰。日軍軍官的軍刀很快,好幾次都差點砍到吳賢。吳賢憑借著多年盜墓練出的靈活身手,勉強躲避著,手里的洛陽鏟不時反擊,卻始終無法傷到日軍軍官。
就在這時,沈文儒突然沖了回來,手里拿著一根鐵棍,朝著日軍軍官的後腦勺砸去。日軍軍官慘叫一聲,倒在地上。吳賢趁機舉起洛陽鏟,朝著日軍軍官的胸口砸去,結束了他的性命。
“你怎麼回來了?很危險!”吳賢驚訝地問。
沈文儒喘著氣,說“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在這里拼命……我欠你的,欠大家的,得還。”
兩人相視一笑,趕緊朝著據點外跑去。外面的戰斗已經結束,日軍和偽軍都被消滅了,隊員們正等著他們。沈文儒的妻子抱著孩子,看到沈文儒平安回來,終于放下心來。
眾人帶著村民們,朝著根據地走去。一路上,沈文儒不停地跟吳賢道歉,還主動說起日軍的其他據點分布,以及他們搶奪文物的計劃——原來日軍不僅想搶裕王墓的文物,還打算去洛陽的古墓群,把里面的文物都運回國。
“洛陽的古墓群里有很多珍貴的文物,要是被日軍搶走,損失就太大了。”吳賢擔憂地說,“咱們得趕緊想辦法,阻止他們。”
沈文儒點點頭“我知道洛陽古墓群的位置,還有日軍的進攻計劃。咱們可以提前去那里布置防線,等著日軍來。”
司令員听了他們的話,立刻決定“兵分兩路!一路留在根據地,繼續防守;另一路跟著吳先生和沈先生,去洛陽阻止日軍!”
當天晚上,吳賢和沈文儒就帶著五十個游擊隊員,朝著洛陽出發。沈文儒一路上都在給隊員們講解日軍的情況,還有洛陽古墓群的結構,儼然成了隊伍里的“軍師”。吳賢看著他,心里漸漸放下了之前的芥蒂——或許,人都有犯錯的時候,重要的是能及時改正,為國家和民族做貢獻。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日軍已經提前知道了他們的計劃,在洛陽古墓群附近設下了埋伏。一場更大的戰斗,正在等著他們。而且,日軍這次不僅帶來了更多的兵力和武器,還請來了一個“古墓專家”——這個人,正是吳賢當年的師兄,也是害死他徒弟的凶手。
當吳賢和隊員們到達洛陽古墓群附近時,看到的就是一片平靜的景象。可吳賢的心里卻隱隱感到不安——他總覺得,這片平靜的背後,隱藏著巨大的危險。他握緊手里的洛陽鏟,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心里暗暗發誓這一次,無論遇到什麼危險,他都要保護好洛陽的古墓和文物,還要為他的徒弟報仇。
沈文儒走到吳賢身邊,指著遠處的一座土丘“那就是洛陽古墓群的核心區域,里面有很多唐代的古墓,文物價值極高。日軍應該就藏在附近,咱們得小心行事。”
吳賢點點頭,讓隊員們分成幾個小隊,小心翼翼地朝著土丘靠近。可就在他們快要到達土丘時,周圍突然響起了槍聲,無數的日軍士兵從草叢里、樹林里鑽出來,把他們團團圍住。為首的日軍軍官身邊,站著一個穿著長袍的中國人,手里拿著一把洛陽鏟——正是吳賢的師兄,劉三!
“師弟,好久不見啊。”劉三笑著說,語氣里充滿了嘲諷,“沒想到你現在竟然成了抗日英雄,真是可笑。”
吳賢的眼楮瞬間紅了,手里的洛陽鏟握得更緊“劉三!你這個漢奸!我徒弟是不是你害死的?”
劉三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語氣冰冷“是又怎麼樣?誰讓他不識抬舉,不肯跟我一起為日軍效力,挖掘古墓里的文物。不過,他的死也值了,至少讓我得到了日軍的信任。”
“我要殺了你!”吳賢大喊著,朝著劉三沖去。劉三趕緊躲到日軍軍官身後,日軍士兵們紛紛開槍射擊。吳賢趕緊躲到樹後,子彈“嗖嗖”地打在樹干上,濺起木屑。
沈文儒走到吳賢身邊,壓低聲音“現在不是沖動的時候!日軍人多槍多,咱們得想辦法突圍!”
吳賢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看著周圍的日軍,又看了看遠處的古墓群,心里突然有了主意“咱們去古墓群里!古墓里有很多機關,日軍不敢輕易進去,咱們可以在里面跟他們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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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儒點點頭“好主意!我知道古墓群里有一條‘連墓道’,能連接很多古墓,咱們可以從那里突圍!”
吳賢立刻下令“所有人跟我走,去古墓群!”
隊員們跟著吳賢和沈文儒,朝著古墓群沖去。日軍士兵們在後面緊追不舍,槍聲不斷。吳賢一邊跑,一邊回頭射擊,掩護隊員們撤退。
很快,眾人就沖進了古墓群。沈文儒帶著他們來到一座唐代古墓的入口,用隨身攜帶的工具打開墓門。眾人鑽進墓門,沈文儒趕緊把墓門關上,又用石塊頂住。
墓道里黑漆漆的,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霉味。吳賢掏出打火機,點燃一根火把,照亮前方的路。“連墓道在哪里?”他問道。
沈文儒指著墓道盡頭的一面牆壁“就在那里,牆壁後面就是連墓道。不過,這面牆壁後面有機關,咱們得小心。”
眾人走到牆壁前,沈文儒仔細觀察著牆壁上的圖案,然後用手指在圖案上按了幾下。“ 噠”一聲,牆壁緩緩打開,露出一條狹窄的通道——正是連墓道。
眾人鑽進連墓道,連墓道比想象中更窄,僅容一人側身通過,牆壁上凝結著濕漉漉的水汽,火把的光芒在兩側岩壁上投下晃動的影子,像無數只張牙舞爪的手。吳賢走在最前面,洛陽鏟的鏟頭時不時敲打著地面,他記得師父說過,唐代古墓的連墓道多有“陷坑”機關,往往在石板餃接處藏著翻板,一旦踩錯就會墜入滿是尖刺的深坑。
“小心腳下第三塊石板,是空的。”吳賢突然停住腳步,指著前方一塊顏色略深的石板,“我師父當年帶我挖過一座唐代墓,這種石板下面十有八九是陷坑。”
身後的隊員趕緊停下,沈文儒湊上前,用隨身攜帶的銅尺敲了敲石板邊緣,果然听到空洞的回響。“吳先生果然懂行。”他從背包里掏出幾根長木釘,釘進石板兩側的岩壁,再用繩索將石板固定,“這樣能暫時撐住重量,咱們快過。”
眾人依次踩著固定好的石板通過,剛走過去沒幾步,身後就傳來“轟隆”一聲——石板還是塌了,露出底下黑漆漆的深坑,隱約能看到坑底閃爍的尖刺寒光。游擊隊員小李擦了擦額頭的汗“多虧了吳先生,不然咱們今天就得交代在這兒了。”
吳賢沒說話,注意力全在前方的通道里。連墓道里的空氣越來越渾濁,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腐味,不像是古墓本身的氣味,更像是……人的尸體腐爛的味道。他放慢腳步,火把舉得更高,突然看到前方通道的地面上,散落著幾枚日軍的軍靴鞋釘。
“有鬼子進來了。”吳賢壓低聲音,示意眾人熄滅火把,“他們可能在前面設了埋伏。”
眾人立刻熄滅火把,通道里瞬間陷入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光線從墓道縫隙中透進來。吳賢憑著多年盜墓的經驗,摸索著牆壁往前挪,手指突然觸到一片粘稠的液體——湊到鼻尖一聞,是血腥氣。
“前面有人受傷了。”吳賢輕聲說,掏出打火機重新點燃火把。火光亮起的瞬間,眾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通道前方躺著兩個日軍士兵的尸體,胸口有明顯的刀傷,傷口還在滲血,顯然剛死沒多久。
“不是咱們的人干的。”王勇蹲下身檢查尸體,“刀傷很細,像是用匕首劃的,而且傷口位置很準,直擊心髒。咱們的人沒這身手。”
沈文儒突然臉色一變“是‘影衛’!日軍從北平調來的特務,專門負責暗殺和偵查,個個都有兩下子。他們肯定是提前潛入連墓道,想在前面堵咱們。”
吳賢握緊洛陽鏟,心里更加警惕。連墓道蜿蜒曲折,每一個轉角都可能藏著危險。他讓隊員們分成兩隊,一隊在前探路,一隊在後警戒,慢慢往前推進。
轉過一個彎後,前方突然傳來“沙沙”的聲響,像是有人在拖動重物。吳賢示意眾人停下,自己則貓著腰,悄悄探出頭——只見三個穿黑色夜行衣的人,正拖著一個游擊隊員往更深的通道走,那隊員的胳膊上還纏著根據地的布條,顯然是之前突圍時掉隊的人。
“是小李!”一個隊員壓低聲音喊了出來,就要沖上去,被吳賢一把拉住。“別沖動,他們有三個人,而且手里有武器,硬拼會吃虧。”吳賢指了指通道頂部的石梁,“上面有松動的石塊,咱們可以用石頭砸他們。”
兩個隊員立刻會意,悄悄爬上石梁,用工兵鏟撬動上面的石塊。吳賢則撿起一塊小石子,朝著遠處的牆壁扔去——“咚”的一聲,石子撞在牆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三個影衛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紛紛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就在這時,石梁上的隊員猛地推下石塊,“轟隆”一聲,石塊砸在一個影衛的背上,影衛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另外兩個影衛反應過來,掏出手槍就要射擊。吳賢和王勇趁機沖上去,洛陽鏟和駁殼槍同時發難——吳賢的洛陽鏟砸中一個影衛的手腕,手槍“ 當”掉在地上;王勇的子彈則擊中另一個影衛的胸口,影衛當場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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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你沒事吧?”吳賢扶起被綁住的游擊隊員,解開他身上的繩子。小李的臉上有好幾道傷口,嘴角還流著血,顯然被打了不少。“我沒事,吳先生。他們抓了我,逼我說出連墓道的出口,我沒說。”
吳賢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樣的,沒給咱們根據地丟人。”
眾人繼續沿著連墓道往前走,走了約莫半個時辰,通道突然變寬,前方出現一個岔路口,左邊的通道里隱約能听到水流聲,右邊的通道則傳來日軍的說話聲。
“左邊應該是‘水墓道’,連接著古墓群的地下河,能通到外面的洛河。”沈文儒指著左邊的通道,“右邊肯定是鬼子的埋伏,他們想把咱們逼進死路。”
“那就走左邊。”吳賢果斷下令,“地下河水流急,鬼子不敢輕易追進來,咱們正好可以從那里突圍。”
眾人剛要往左邊的通道走,右邊的通道里突然傳來一陣密集的槍聲,子彈“嗖嗖”地飛過來,打在通道的岩壁上,濺起碎石。“想跑?沒那麼容易!”劉三的聲音從右邊的通道里傳來,帶著得意的獰笑,“吳賢,你以為躲進古墓就能逃掉嗎?今天,我要讓你和這些抗日分子,都死在這古墓里!”
吳賢回頭看了一眼右邊的通道,又看了看身後的隊員——小李受了傷,還有幾個隊員的彈藥也快用完了,硬拼肯定不行。他咬了咬牙,從背包里掏出僅剩的炸藥“王勇,你帶隊員們從水墓道走,去洛河岸邊的聯絡點,找根據地的人來支援。我和沈先生留下來,擋住他們!”
“不行!你一個人怎麼擋得住?”王勇急了,“要留一起留,要走一起走!”
“沒時間爭了!”吳賢把炸藥塞到王勇手里,“這是咱們最後的機會,要是所有人都被困在這里,誰去阻止鬼子挖古墓?誰去保護那些文物?”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沈文儒身上,“沈先生,你跟他們走,你知道洛陽古墓群的情況,能幫上更多忙。”
沈文儒搖搖頭,從懷里掏出那把青銅匕首,塞進吳賢手里“這把開墓匙能打開古墓里的所有機關,你比我更需要它。我留下來幫你,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
吳賢看著沈文儒堅定的眼神,心里一陣感動。他不再多說,把炸藥的導火索接好,放在岔路口的岩壁下“王勇,你們快走!我點燃炸藥後,會跟沈先生從水墓道追上來!”
王勇知道再爭下去也沒用,只能帶著隊員們,扶著小李,快速鑽進左邊的水墓道。吳賢和沈文儒則躲在岔路口的岩壁後,等著劉三和日軍士兵過來。
很快,劉三就帶著十幾個日軍士兵,舉著槍,小心翼翼地從右邊的通道走出來。“人呢?怎麼不見了?”劉三皺著眉頭,四處張望。
吳賢趁機點燃導火索,導火索“滋滋”地燃燒著,發出微弱的聲響。劉三听到聲音,臉色一變“不好,是炸藥!快躲起來!”
日軍士兵們紛紛四處逃竄,可已經晚了。“轟隆”一聲巨響,炸藥爆炸,岔路口的岩壁瞬間坍塌,堵住了右邊的通道,也把劉三和幾個日軍士兵困在了岔路口。
“吳賢!你這個混蛋!”劉三在坍塌的岩壁後大喊,聲音里充滿了憤怒和絕望。
吳賢和沈文儒趁機鑽進左邊的水墓道,朝著地下河的方向跑去。水墓道里的水流聲越來越響,空氣也變得濕潤起來。跑了約莫十分鐘,前方突然出現一片光亮——是地下河!
地下河的河水呈墨綠色,水流湍急,河面上漂浮著一些枯枝敗葉。吳賢和沈文儒跑到河邊,正想找個能渡河的東西,突然听到身後傳來“嘩啦”的聲響——是劉三!他竟然從坍塌的岩壁後鑽了出來,手里還拿著一把手槍,正對著他們。
“我看你們這次往哪兒跑!”劉三冷笑著,手指扣動了扳機。
“小心!”吳賢一把推開沈文儒,子彈擦著他的胳膊飛過,打在河邊的石頭上,濺起火花。沈文儒趁機撿起一塊石頭,朝著劉三砸去。劉三趕緊躲避,石頭砸在他的肩膀上,他疼得齜牙咧嘴,手槍也掉在了地上。
吳賢趁機沖上去,舉起洛陽鏟,朝著劉三的胸口砸去。劉三趕緊用胳膊抵擋,“ 嚓”一聲,他的胳膊被砸斷,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吳賢沒有停手,洛陽鏟再次落下,砸在劉三的頭上。劉三的身體晃了晃,倒在地上,再也沒有了動靜。
“終于為我徒弟報仇了。”吳賢看著劉三的尸體,心里一陣輕松,卻也有些感慨——他和劉三曾經是師出同門的師兄弟,如今卻落得這樣的下場,都是因為劉三的貪念和背叛。
沈文儒走到吳賢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別多想了,咱們快過河,去找王勇他們。”
兩人在河邊找了一根粗壯的樹干,當作木筏,慢慢劃向河對岸。地下河的水流很湍急,木筏在河里搖搖晃晃,好幾次都差點翻掉。他們劃了約莫半個小時,終于到達了河對岸。
剛上岸,就听到遠處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是王勇他們!吳賢和沈文儒趕緊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很快就看到了王勇和隊員們,他們正坐在河邊的草地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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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先生,沈先生,你們沒事吧?”王勇看到他們,趕緊跑過來,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吳賢搖搖頭“沒事,劉三已經被我解決了。咱們快走吧,去聯絡點找根據地的人,然後回來阻止鬼子挖古墓。”
眾人點點頭,收拾好東西,朝著聯絡點的方向走去。聯絡點在洛河岸邊的一個小漁村里,村里的漁民大多是抗日根據地的聯絡員,負責傳遞情報和接應游擊隊員。
到了漁村,聯絡員老周早就等著他們了。“你們可算來了!”老周趕緊把他們迎進屋里,端來熱水和干糧,“根據地的大部隊明天一早就到,司令員讓我告訴你們,先在村里歇著,等大部隊到了,一起去洛陽古墓群,把鬼子趕出去。”
眾人松了口氣,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吳賢坐在屋里的土炕上,看著窗外的洛河,心里卻依舊不踏實——日軍雖然暫時被擋住了,但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已經在洛陽古墓群里布置了更多的兵力和武器。
第二天一早,根據地的大部隊果然到了。司令員親自帶隊,帶來了一百多個士兵,還有幾門迫擊炮和重機槍。眾人在村里的打谷場上集合,司令員站在高台上,大聲說道“同志們,日軍想要搶奪咱們老祖宗留下的文物,還想把洛陽古墓群當成他們的軍火庫,咱們絕不能讓他們得逞!今天,咱們就去洛陽古墓群,把鬼子趕出去,保護好咱們的文物,保護好咱們的土地!”
“把鬼子趕出去!保護文物!保護土地!”眾人齊聲喊道,聲音震耳欲聾。
隨後,大部隊朝著洛陽古墓群出發。吳賢和沈文儒走在隊伍的前面,負責帶路和提醒眾人注意古墓里的機關。沈文儒還把《裕王墓營建錄》里的內容,告訴了司令員和其他軍官,讓他們了解洛陽古墓群的結構和布局,以便更好地制定作戰計劃。
快到洛陽古墓群時,司令員下令“所有人放慢腳步,小心鬼子的埋伏。吳先生,沈先生,你們先去前面探探路,看看鬼子的兵力分布情況。”
吳賢和沈文儒點點頭,帶著兩個偵察兵,悄悄摸向洛陽古墓群。古墓群里一片寂靜,只有風吹過樹葉的聲音,看不到一個日軍士兵的身影。
“不對勁,太安靜了。”吳賢皺著眉頭,“鬼子肯定在里面設了埋伏,咱們得小心。”
沈文儒也覺得奇怪“昨天咱們走的時候,鬼子還在古墓群里,怎麼今天就不見了?難道他們撤兵了?”
就在這時,一個偵察兵突然喊道“吳先生,沈先生,你們快來看!”
吳賢和沈文儒趕緊跑過去,只見偵察兵指著一座唐代古墓的墓門——墓門大開著,里面黑漆漆的,隱約能看到一些人影在晃動。而且,墓門周圍的地面上,散落著很多日軍的軍靴和武器,顯然發生過戰斗。
“難道有其他的抗日隊伍來過?”沈文儒疑惑地說。
吳賢搖了搖頭“不像,這些武器和軍靴看起來很新,而且散落得很整齊,不像是戰斗後留下的。更像是……鬼子故意放在這里的,引咱們進去。”
他剛說完,就听到古墓里傳來一陣“滴答”的聲響,像是水滴落在地上的聲音。可仔細一听,又覺得不對勁——那聲音很有規律,更像是……炸彈的倒計時聲!
“不好,是炸彈!鬼子在古墓里放了炸彈,想把咱們都炸死在這里!”吳賢大喊著,拉著沈文儒和偵察兵,趕緊往後退。
可已經晚了。“轟隆”一聲巨響,那座唐代古墓突然爆炸,墓頂的石塊和泥土紛紛落下,形成一片巨大的煙塵。緊接著,古墓群里的其他古墓也相繼爆炸,整個古墓群瞬間變成了一片火海。
“咳咳……”吳賢被煙塵嗆得咳嗽不止,他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火海,心里一陣心疼——那些珍貴的古墓和文物,就這樣被鬼子毀了。
司令員帶著大部隊趕了過來,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愣住了。“鬼子……竟然把古墓群炸了……”司令員的聲音里充滿了憤怒和惋惜。
沈文儒看著火海,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這些都是咱們老祖宗留下的東西,就這樣沒了……”
吳賢握緊拳頭,眼神堅定“不,還沒有完全沒了。洛陽古墓群很大,鬼子炸的只是一部分,還有很多古墓沒有被破壞。而且,只要咱們還在,就一定能把鬼子趕出去,保護好剩下的文物!”
司令員點點頭,擦了擦臉上的煙塵“吳先生說得對!咱們不能被眼前的困難打倒!現在,咱們兵分三路,一路去滅火,搶救還能保住的文物;一路去追擊鬼子,不讓他們再破壞其他的古墓;還有一路,去洛陽城里,打听鬼子的下一步計劃,防止他們再搞破壞!”
眾人立刻行動起來。吳賢和沈文儒被分到了滅火和搶救文物的隊伍里。他們拿著水桶和鐵鍬,沖進火海,小心翼翼地撲滅古墓上的火焰,搶救那些還沒被完全燒毀的文物。
火海里溫度很高,烤得人皮膚發疼,而且隨時都有古墓坍塌的危險。可沒有一個人退縮,大家都拼盡全力,想要保住這些珍貴的文物。吳賢在一座宋代古墓里,發現了一個還沒被燒毀的青瓷花瓶,他小心翼翼地把花瓶抱出來,交給身後的隊員,又轉身沖進另一座古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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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儒則在一座元代古墓里,發現了一卷殘缺的古籍,上面記載著很多關于洛陽古墓群的歷史和文物信息。他趕緊把古籍收好,生怕被火焰燒毀。
就在眾人忙著滅火和搶救文物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槍聲——是追擊鬼子的隊伍和日軍交火了!司令員立刻下令“滅火的隊伍留下一部分人繼續搶救文物,其他人跟我去支援追擊隊伍!”
吳賢和沈文儒也想跟著去,卻被司令員攔住了“你們留下,繼續搶救文物。這些文物很重要,不能再被破壞了。追擊鬼子的事,交給我們就行。”
吳賢和沈文儒只好留下,繼續在火海里搶救文物。他們不知道,追擊隊伍遇到的,不僅僅是普通的日軍士兵,還有日軍從東北調來的“特種部隊”,這些士兵個個裝備精良,戰斗力極強,追擊隊伍很快就陷入了困境。
而且,日軍的指揮官還制定了一個更惡毒的計劃——他們要在洛陽城里投放毒氣彈,不僅要消滅抗日根據地的力量,還要毀掉洛陽城里的所有文物,讓中國失去這些珍貴的歷史遺產。
當吳賢和沈文儒終于把火撲滅,搶救出大部分還能保住的文物時,追擊隊伍的一個士兵渾身是血地跑了回來,帶來了一個壞消息“司令員……司令員他們被鬼子的特種部隊包圍了,而且……而且鬼子要在洛陽城里投放毒氣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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