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秦嶺腹地,連場暴雨把山路泡得泥濘不堪。我攥著祖父留下的青銅羅盤,指針對準西側那片雲霧繚繞的山坳,指針邊緣刻著的“鎮陵”二字,在雨霧里泛著冷光。身後跟著的老陳,正用砍刀劈斷纏在腿上的荊棘,他肩上的帆布包晃得厲害,里面裝著祖父臨終前塞給我的半塊虎符——據說是當年守陵人傳下來的物件,另一半,就在這山坳深處的“玄水陵”里。
“阿硯,你確定是這兒?”老陳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聲音壓得很低,“這地方邪性得很,剛才我瞅見林子里有影子晃,不像是野獸。”
我沒回頭,盯著羅盤上突然轉得飛快的指針,心髒跟著提了起來。祖父的日記里寫過,玄水陵是西周時期的諸侯墓,墓主人當年掌著天下水利,死後用整條地下暗河做了防盜機關,更邪門的是,守陵人世代供奉著“水神守護靈”,凡盜墓者靠近,都會被拖進暗河喂魚。
“錯不了。”我從背包里掏出祖父的日記,翻到夾著干枯艾草的那頁,“你看這兒,‘玄水之畔,虎符合璧,方見陵門’,咱們腳下就是暗河的支流,再往里走,應該就能看到入口了。”
話音剛落,前方的樹林突然靜了下來。雨還在下,可連蟲鳴都沒了聲息,只有風裹著水汽,吹得樹葉“沙沙”響,像是有人在背後喘氣。老陳突然抓住我的胳膊,聲音發顫“阿硯,你看那棵老槐樹……”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棵三人合抱的老槐樹下,站著個穿青布短打的少年,十四五歲的模樣,臉色白得像紙,手里攥著根柳條,正直勾勾地盯著我們。最怪的是,他身上沒沾半點雨水,腳下的地面也是干的。
“你是誰?怎麼會在這兒?”我握緊腰間的工兵鏟,警惕地往前走了兩步。那少年卻沒回答,只是把柳條往地上一插,轉身就往山坳深處走,走了幾步又回頭,像是在催我們跟上。
老陳拉了我一把,壓低聲音“別跟過去!這山里的‘東西’多,指不定是引魂的小鬼!”
我卻盯著少年插在地上的柳條,突然想起祖父日記里的記載守陵人的後代,身上都帶著“水脈印記”,能在暗河附近自由行走,而柳條,是他們召喚守護靈的信物。我咬了咬牙,跟了上去“沒事,他要是想害我們,沒必要費這勁。”
少年走得很快,腳下的泥濘像是沒對他造成任何阻礙。我們跟著他穿過一片竹林,眼前突然出現一道斷崖,斷崖下是黑漆漆的洞口,洞口兩側刻著兩只石龜,石龜嘴里各餃著一顆夜明珠,把洞口照得亮堂堂的。
“這就是玄水陵的入口?”老陳湊到洞口邊,往里瞅了瞅,一股帶著腥氣的冷風撲面而來,嚇得他趕緊後退,“里頭怎麼一股子魚腥味?”
少年這時才開口,聲音又輕又冷“暗河就在下面,你們要是想拿墓里的東西,得先過我家守護靈這關。”他說著,從懷里掏出半塊虎符,與我手里的剛好能對上。虎符合璧的瞬間,洞口的石龜突然動了動,嘴里的夜明珠光芒暴漲,照亮了洞壁上的壁畫——畫的是一群人跪在河邊,對著水里的黑影跪拜,黑影長著人身魚尾,手里握著一把青銅劍。
“這就是水神守護靈?”我指著壁畫,心跳得更快了。少年點了點頭,把合在一起的虎符放在石龜面前的凹槽里,洞口的地面緩緩裂開,露出一道通往地下的石階,石階上長滿了青苔,濕漉漉的,像是剛被水浸過。
“跟我來,別踫兩邊的石壁。”少年率先走下石階,我們趕緊跟上。石階很陡,走了約莫十分鐘,腳下突然傳來“嘩啦”的水聲,眼前出現一條寬約十米的暗河,河水黑得像墨,看不到底,河面上飄著一層薄薄的霧氣,霧氣里隱約能看到有東西在游動。
“守護靈就在河里,它會判斷你們是不是真心來取守陵信物的。”少年站在河邊,從懷里掏出個陶碗,舀了半碗河水,遞給我,“喝了它,能讓守護靈感知到你的心意。”
我接過陶碗,河水冰涼刺骨,還帶著一股淡淡的土腥味。老陳在我身後拽了拽我的衣角,示意我別喝,可我想起祖父臨終前的話“玄水陵里沒有陪葬品,只有守陵人世代守護的‘水脈圖’,拿到它,才能阻止下游的村子被洪水淹了。”我閉了閉眼,把河水喝了下去。
剛喝完,暗河突然翻起巨浪,一道黑影從水里竄了出來,落在我們面前。那黑影比我還高,人身魚尾,皮膚是青黑色的,手里握著一把青銅劍,劍身上刻著復雜的水紋,眼楮是血紅色的,死死地盯著我。
“是水神守護靈!”老陳嚇得往後退,差點掉進暗河里。少年趕緊扶住他,大聲說“別慌!它在試探你!”
守護靈突然舉起青銅劍,朝著我劈來。我來不及躲,只能閉上眼楮,可預想中的疼痛沒傳來。我睜開眼,只見守護靈的劍停在我面前,劍身上的水紋突然亮了起來,與我懷里祖父留下的青銅羅盤產生了共鳴,羅盤上的指針開始瘋狂轉動,指向暗河的對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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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通過了考驗。”守護靈開口了,聲音像是從水里傳來的,帶著回音,“你身上有守陵人的血脈,又帶著水脈圖的信物,我可以帶你去見墓主人的棺槨,但你要記住,只能拿水脈圖,不能踫任何其他東西。”
我點點頭,跟著守護靈往暗河對岸走。守護靈在前面開路,河水自動往兩邊分開,露出一條干燥的小路。走了約莫五分鐘,我們來到一座巨大的石門面前,石門上刻著“玄水侯之墓”五個大字,字的周圍刻滿了水紋,石門中間有個凹槽,正好能放下合在一起的虎符。
少年把虎符放進凹槽里,石門緩緩打開,里面是一間寬敞的墓室,墓室中央放著一具巨大的石棺,石棺周圍擺滿了青銅鼎,鼎里插著點燃的白燭,燭火搖曳,把墓室照得忽明忽暗。
“水脈圖就在石棺的棺蓋上。”守護靈站在石棺旁邊,示意我過去。我走到石棺前,只見棺蓋上刻著一幅復雜的地圖,地圖上用朱砂標出了暗河的流向,還有幾處用青銅片瓖嵌的標記,應該就是控制水脈的關鍵節點。
“這就是水脈圖?”我伸手想去摸,突然听到身後傳來“ 嚓”的聲響。我回頭一看,只見老陳正拿著一把撬棍,試圖撬開旁邊的一個青銅鼎,鼎里放著一些玉器,看起來很值錢。
“老陳!你干什麼!”我大喊著沖過去,想阻止他。可已經晚了,老陳一撬棍下去,青銅鼎被撬開,里面的玉器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就在這時,墓室突然劇烈搖晃起來,暗河的水開始倒灌,守護靈的臉色變得猙獰起來,大聲說“你們破壞了規矩!暗河要決堤了!”
我趕緊撿起地上的水脈圖,塞進背包里,對老陳說“快跟我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老陳也慌了,趕緊跟上我們。守護靈在前面帶路,往石門外面跑,可石門已經開始慢慢關閉,暗河的水已經漫到了我們的膝蓋。
“快!再快點!”少年拉著我的手,拼命往前跑。就在石門即將關上的瞬間,我們終于沖了出去,身後傳來“轟隆”的巨響,石門徹底關上了,暗河的水也不再倒灌。
我們癱坐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老陳看著手里的玉器,臉色發白“我……我就是一時糊涂,沒想到會這樣。”
我沒怪他,只是從背包里掏出水脈圖,遞給少年“這水脈圖,還是交給你們守陵人保管吧,我已經記住上面的內容了,能阻止下游的村子被淹了。”
少年接過水脈圖,笑了笑“你是個好人,以後要是有需要,隨時可以來這里找我,守護靈會幫你的。”他說著,轉身走進了暗河,守護靈也跟著他一起消失在水里,暗河的水慢慢恢復了平靜,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我們沿著原路返回,走出洞口時,雨已經停了,太陽從雲層里鑽了出來,照在山坳里,暖洋洋的。老陳把手里的玉器扔回了洞里,對我說“阿硯,以後我再也不貪心了,這盜墓的活兒,咱們還是別干了。”
我點點頭,看著手里的青銅羅盤,指針已經恢復了正常,指向了下游的村子。我知道,接下來還有很多事要做,要根據水脈圖找到控制水脈的節點,阻止洪水,還要告訴村子里的人,玄水陵里的守護靈,一直在默默守護著他們。
可我沒注意到,在我們離開後,洞口的石龜突然動了動,嘴里的夜明珠光芒閃爍,像是在傳遞什麼信號。而在暗河的深處,守護靈正對著一幅古老的壁畫跪拜,壁畫上畫的,是一個與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手里拿著水脈圖,站在洪水之中,身邊圍著無數的守護靈……
從秦嶺腹地出來後,我和老陳沒敢多耽擱,連夜往下游的清溪村趕。路上我反復翻看祖父的日記,想從里面找到更多關于水脈圖和守陵人的線索。翻到最後幾頁時,一張泛黃的照片掉了出來——照片上是個穿著青布短打的男人,懷里抱著個嬰兒,背景正是玄水陵洞口的那對石龜。男人的眉眼和我有七分像,懷里的嬰兒手腕上,戴著一個和少年手里一模一樣的柳條手環。
“這是……我祖父?”我指著照片里的男人,聲音有些發顫。老陳湊過來看了一眼,點頭道“看這眉眼,應該是你祖父年輕的時候。沒想到他早就和守陵人有交情,還把孩子抱到過玄水陵門口,這里面肯定有事兒。”
我把照片夾回日記里,心里的疑惑越來越深。祖父臨終前只說讓我去玄水陵拿水脈圖,卻沒提過他和守陵人的淵源,更沒說過照片里的嬰兒是誰。難道那個嬰兒是我?可我從小在城里長大,父母早逝,一直跟著祖父生活,從沒听說過和清溪村有關的事。
趕到清溪村時,天剛蒙蒙亮。村子坐落在一條小河邊,河水渾濁,岸邊的農田已經被淹了大半,幾個村民正扛著鋤頭,在河邊加固堤壩,臉上滿是愁容。一個穿著簑衣的老人看到我們,放下手里的活,走了過來“你們是外地來的?這時候來我們村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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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掏出祖父的照片,遞給老人“大爺,您認識照片里的人嗎?他是我祖父,我來這兒是想幫你們解決洪水的問題。”
老人接過照片,仔細看了看,突然激動起來“認識!這是陳先生啊!三十年前他來過我們村,幫我們修過堤壩,還說要是以後遇到洪水,就讓我們去秦嶺找他的後人!你是他的孫子?”
我點點頭,把水脈圖的事告訴了老人。老人听完,趕緊把我們帶到村支書家里。村支書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叫李建國,听完我的話,立刻召集了村里的老人,在祠堂里開了個會。
“阿硯,你說的水脈圖,我們老一輩人也听說過。”李建國遞給我一杯熱茶,“據說玄水侯當年修了很多水閘,控制著地下暗河的流向,可後來守陵人斷了傳承,水閘的位置就沒人知道了。這些年洪水越來越頻繁,我們加固了好幾次堤壩,都不管用,再這樣下去,村子就要被淹了。”
我拿出水脈圖,鋪在桌子上。水脈圖是用獸皮做的,上面用朱砂和青銅片標記著暗河的流向和水閘的位置,其中有三個水閘用紅色的朱砂圈了起來,旁邊還刻著幾個小字“青龍閘、白虎閘、玄武閘,三閘齊開,可阻洪水。”
“這三個水閘就是關鍵。”我指著水脈圖,“青龍閘在村東的青龍山,白虎閘在村西的白虎嶺,玄武閘在村北的玄武潭。只要我們找到這三個水閘,把它們打開,就能把地下暗河的水引到其他地方,緩解村里的洪水。”
李建國和村里的老人都很興奮,立刻組織村民,準備跟著我們去尋找水閘。老陳卻拉了拉我的衣角,壓低聲音“阿硯,你確定這水閘能隨便打開嗎?萬一出了什麼事,咱們可擔不起責任。”
我想起守護靈的話,心里有了底“放心,守護靈已經認可我了,只要我們按照水脈圖的指示做,不會有問題的。”
第二天一早,我們分成三隊,分別去尋找三個水閘。我帶著一隊村民去青龍山,李建國帶著一隊去白虎嶺,老陳帶著一隊去玄武潭。青龍山離村子不遠,半個多小時就到了。山上長滿了松樹,空氣清新,可地上的泥土卻很濕潤,顯然是地下暗河的水滲透上來的。
我拿著水脈圖,對照著山上的地形,很快就找到了青龍閘的位置——在一個山洞里。山洞洞口被藤蔓遮住,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我和村民們一起,把藤蔓扯掉,走進山洞里。山洞里很暗,我打開手電筒,照亮了里面的景象——山洞中央有一個巨大的青銅閘門,閘門上刻著一條青龍,龍嘴里餃著一顆珠子,閘門旁邊有一個凹槽,正好能放下祖父留下的青銅羅盤。
“這就是青龍閘!”我興奮地說,把青銅羅盤放進凹槽里。羅盤放進去的瞬間,青銅閘門上的青龍突然亮了起來,龍嘴里的珠子發出耀眼的光芒,閘門開始緩緩打開,一股清涼的水流從閘門後面涌出來,順著山洞里的水道流走了。
“太好了!水閘打開了!”村民們都很激動,歡呼起來。我卻注意到,閘門打開後,山洞的牆壁上出現了一幅壁畫,畫的是一個穿著古裝的男人,手里拿著青銅羅盤,站在青龍閘前,身邊跟著一個人身魚尾的守護靈,和玄水陵里的水神守護靈一模一樣。
“這畫里的人,好像你祖父啊!”一個村民指著壁畫,驚訝地說。我仔細一看,畫里男人的眉眼確實和祖父很像,心里的疑惑更深了——祖父到底和守陵人、守護靈有什麼關系?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老陳打來的。“阿硯,不好了!玄武潭那邊出事了!”老陳的聲音很著急,“我們找到玄武閘了,可閘門旁邊有個石像,我們一踫,石像就活了,還傷了幾個村民!”
我心里一緊,趕緊說“你們別亂動,我馬上過去!”掛了電話,我跟村民們交代了幾句,讓他們留在青龍山,盯著青龍閘的情況,自己則趕緊往玄武潭趕。
玄武潭在村子北邊,是一個圓形的水潭,潭水碧綠,深不見底。我趕到的時候,老陳正帶著村民們躲在遠處的樹林里,不敢靠近水潭。水潭中央的小島上,有一個巨大的石像,石像手里拿著一把斧頭,正對著水潭里的玄武閘,石像的眼楮是紅色的,看起來很嚇人。
“就是那個石像,我們一靠近玄武閘,它就活了,拿起斧頭朝我們砍來,還好我們躲得快,不然就慘了。”老陳指著石像,心有余悸地說。
我拿出水脈圖,仔細看了看,發現玄武閘旁邊的注釋里寫著“玄武守門將,需以水脈信物喚醒。”我想起少年給我的那碗河水,還有守護靈說的話,心里有了主意。我從背包里掏出祖父留下的半塊虎符,又從懷里掏出少年給我的柳條,走到水潭邊。
“阿硯,你小心點!”老陳大喊著,想阻止我。我卻搖了搖頭,拿著虎符和柳條,慢慢走到小島上。石像看到我,立刻舉起斧頭,朝我砍來。我趕緊把虎符和柳條放在石像面前的凹槽里,大喊道“我是守陵人的朋友,是來打開玄武閘,阻止洪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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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符和柳條放進凹槽的瞬間,石像突然停了下來,眼楮里的紅光消失了,手里的斧頭也放了下來。石像的胸口突然裂開一道縫,露出一個青銅盒子,盒子里放著一塊和我手里一樣的青銅羅盤。
“這是玄武閘的信物!”我興奮地拿起青銅羅盤,走到玄武閘前,把羅盤放進凹槽里。玄武閘上的玄武圖案突然亮了起來,閘門緩緩打開,一股水流從閘門後面涌出來,和青龍閘的水流匯合在一起,朝著遠處流去。
就在這時,李建國帶著村民們趕了過來,臉上滿是笑容“阿硯,白虎閘也打開了!我們按照水脈圖的指示,用村里祖傳的青銅鑰匙,打開了白虎閘,現在三個水閘都開了,村里的洪水應該能緩解了!”
我松了一口氣,和大家一起回到村里。果然,村里的洪水已經開始退去,露出了干涸的農田。村民們都很開心,殺了雞,宰了羊,準備好好招待我們。
晚上,村里舉行了篝火晚會,大家圍著篝火唱歌跳舞。我坐在一旁,看著手里的青銅羅盤和虎符,心里的疑惑還是沒解開。這時,那個穿簑衣的老人走了過來,坐在我身邊,遞給我一杯酒“阿硯,你是不是在想你祖父的事?”
我點點頭,把照片的事告訴了老人。老人嘆了口氣,說“其實,你祖父不是普通人,他是守陵人的後代,也是水神守護靈選中的‘水脈守護者’。三十年前,他來村里,就是為了尋找水脈圖,阻止洪水,可那時候玄水陵的守護靈還沒認可他,他只能暫時離開。後來,他在城里生下了你,把你撫養長大,就是希望你能完成他的使命。”
我驚訝地看著老人“您怎麼知道這些?”
老人笑了笑“我也是守陵人的後代,當年你祖父來村里的時候,我還跟著他一起去過玄水陵。那個少年,是我的孫子,叫青禾,他是現在的守陵人,也是水神守護靈的召喚者。”
我終于明白了,祖父之所以讓我去玄水陵,不僅僅是為了拿水脈圖,更是為了讓我繼承“水脈守護者”的使命,守護清溪村和玄水陵。我看著篝火旁跳舞的村民們,心里暗暗發誓,一定要守護好這里,不辜負祖父和守護靈的期望。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我接起電話,電話里傳來青禾的聲音,帶著一絲急促“阿硯,不好了!玄水陵里的‘鎮水獸’醒了,它要破壞水脈圖,你趕緊來玄水陵!”
我心里一緊,掛了電話,對老陳和李建國說“玄水陵出事了,我得趕緊過去!”
老陳和李建國都很擔心,想跟著我一起去。我搖了搖頭“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你們留在村里,盯著水閘的情況,別讓洪水再復發。”
我拿起背包,朝著秦嶺腹地的方向跑去。夜色中,玄水陵的方向隱隱傳來一陣轟鳴聲,像是有什麼巨大的東西在咆哮。我知道,一場新的危機即將來臨,而我,必須阻止它。
往秦嶺腹地跑的路上,夜風裹著濕冷的水汽往衣領里灌,我攥著青銅羅盤的手心全是汗。羅盤指針這次不再指向玄水陵,反而一個勁往東北方向偏,指針邊緣的“鎮陵”二字泛著微弱的紅光——祖父日記里提過,這是地脈異動的征兆,看來青禾說的“鎮水獸”醒了,還在往別的地方移動。
跑了約莫一個小時,遠處的山林突然亮起一道綠光,緊接著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地面都跟著晃了晃。我心里一緊,加快腳步往綠光方向趕,越靠近,空氣中的腥氣越重,像是有無數條魚在腐爛。
穿過一片松樹林,眼前的景象讓我頭皮發麻——玄水陵入口的斷崖下,暗河的水已經漫到了地面,一尊十幾米高的石獸正站在水里,渾身覆蓋著青黑色的鱗片,腦袋像龍,爪子像虎,嘴里噴著綠色的毒液,正是水脈圖里提到的“鎮水獸”。青禾站在石獸對面,手里的柳條已經斷成了幾截,身上沾著不少泥漿,顯然已經和鎮水獸交過手。
“阿硯,你來了!”青禾看到我,聲音里帶著一絲慶幸,“鎮水獸是玄水侯當年用來鎮壓地脈的神獸,可剛才它突然醒了,還說要毀掉所有水閘,讓洪水淹了下游的村子!”
鎮水獸听到我們的對話,又咆哮了一聲,朝著我們撲來。我趕緊拉著青禾往旁邊躲,石獸的爪子落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坑里瞬間涌出黑色的泥水。“它的弱點在眼楮!”青禾趴在我耳邊大喊,“我剛才試過用柳條刺它的眼楮,可它的鱗片太硬,根本靠近不了!”
我掏出祖父留下的青銅羅盤,突然想起羅盤背面刻著的水紋圖案——和水神守護靈劍身上的圖案一模一樣。我把羅盤舉起來,對準鎮水獸,大喊道“水神守護靈,快出來幫忙!”
話音剛落,暗河突然翻起巨浪,水神守護靈從水里竄了出來,手里的青銅劍泛著藍光,朝著鎮水獸的眼楮刺去。鎮水獸來不及躲,被劍刺中了左眼,發出一聲慘叫,綠色的毒液從眼楮里流出來,落在地上,把石頭都腐蝕出了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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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現在!”水神守護靈大喊著,又朝著鎮水獸的右眼刺去。我和青禾也趕緊沖上去,青禾從懷里掏出一把青銅匕首,是守陵人祖傳的法器,我則舉起工兵鏟,朝著鎮水獸的爪子砸去。
鎮水獸受了傷,變得更加狂暴,它甩動尾巴,朝著我們掃來。水神守護靈趕緊用青銅劍擋住,可還是被尾巴掃飛出去,落在水里。我和青禾也被氣流掀倒在地,青禾的匕首掉在了地上,被鎮水獸的爪子踩碎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爬起來,看著鎮水獸越來越近,心里突然想起水脈圖上的記載——鎮水獸是靠地脈能量存活的,只要切斷它和地脈的聯系,就能讓它失去力量。我趕緊對青禾說“青禾,你知道地脈節點在哪里嗎?我們得切斷鎮水獸的地脈能量!”
青禾點點頭“玄水陵里有個地脈核心,就在墓主人的棺槨下面,只要毀掉核心,就能切斷鎮水獸的能量來源!”
我們趁著鎮水獸攻擊水神守護靈的間隙,趕緊沖進玄水陵的入口。洞口的石龜這次沒有阻攔我們,嘴里的夜明珠光芒暴漲,照亮了通往墓室的石階。我們沿著石階往下跑,暗河的水已經漫到了膝蓋,水里的黑影不斷朝著我們撲來,是之前見過的水怪,不過這次數量更多。
“別管它們!”青禾拉著我的手,拼命往前跑,“只要到了地脈核心,這些水怪就會消失!”
跑了約莫十分鐘,我們終于來到了墓室。墓室里的石棺已經被打開,棺槨下面有一個圓形的石台,石台上瓖嵌著一顆紅色的水晶,正是地脈核心,水晶周圍纏繞著黑色的霧氣,霧氣里不斷有能量流出來,朝著鎮水獸的方向涌去。
“就是它!”青禾從懷里掏出一把青銅鑰匙,是守陵人用來開啟地脈核心的法器,“只要把鑰匙插進水晶里,順時針轉三圈,就能毀掉核心!”
我接過鑰匙,剛要插進水晶里,突然听到身後傳來“轟隆”的聲響。鎮水獸竟然跟著我們進了墓室,它的身體雖然龐大,卻能靈活地在墓室里移動,朝著我們撲來。水神守護靈也跟著沖了進來,用青銅劍擋住了鎮水獸的攻擊,大喊道“快動手!我撐不了多久!”
我趕緊把鑰匙插進水晶里,順時針轉了三圈。水晶突然發出耀眼的紅光,黑色的霧氣開始消散,鎮水獸的動作也變得緩慢起來。可就在這時,鎮水獸突然爆發,甩開水神守護靈,朝著我撲來。青禾趕緊擋在我面前,用身體護住我,鎮水獸的爪子落在青禾的背上,青禾一口血噴了出來,倒在地上。
“青禾!”我大喊著,眼淚差點掉下來。就在這時,地脈核心突然炸開,紅色的水晶碎片散落一地,鎮水獸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體開始慢慢石化,最後變成了一尊石像,再也不動了。
我趕緊蹲下來,扶起青禾,他的背上有一道深深的傷口,血流不止。水神守護靈走過來,從懷里掏出一顆藍色的珠子,遞給我“這是‘水脈珠’,能治愈所有傷口,快給青禾用上!”
我接過水脈珠,放在青禾的傷口上。珠子瞬間融化,變成藍色的液體,滲進青禾的傷口里。青禾的傷口很快就愈合了,他慢慢睜開眼楮,笑著說“我沒事了,謝謝你,阿硯。”
我松了一口氣,和青禾、水神守護靈一起走出墓室。暗河的水已經退去,水里的水怪也消失了,玄水陵又恢復了平靜。我們走到洞口,天已經亮了,太陽從東邊升起來,照在山林里,暖洋洋的。
“鎮水獸雖然被消滅了,但地脈核心也毀了,以後玄水陵的地脈可能會不穩定。”水神守護靈看著洞口的石龜,語氣有些擔憂,“而且我感覺到,還有其他的神獸在甦醒,它們可能會對下游的村子造成威脅。”
我想起祖父的日記里提到過,玄水侯當年一共鎮壓了四只神獸,除了鎮水獸,還有“焚山獸”“御風獸”和“撼地獸”,分別鎮守著山林、天空和大地。如果這些神獸都醒了,後果不堪設想。
“我們得趕緊通知清溪村的人,讓他們做好準備。”我對青禾和水神守護靈說,“而且我們還要找到其他三只神獸的位置,在它們造成破壞之前,把它們消滅掉。”
青禾點點頭“我父親留下過一張地圖,上面標記著其他三只神獸的位置,就在我家的祠堂里。我們現在就去拿地圖,然後去清溪村和村民們商量對策。”
我們收拾好東西,朝著青禾家的祠堂走去。青禾家的祠堂在秦嶺深處的一個小山谷里,祠堂里供奉著守陵人的祖先,還有各種法器和地圖。青禾從祠堂的供桌下面,拿出一個木盒子,打開盒子,里面放著一張泛黃的地圖,上面標記著三只神獸的位置——焚山獸在青龍山的火山口,御風獸在白虎嶺的懸崖上,撼地獸在玄武潭的水底。
“這三只神獸比鎮水獸更厲害,尤其是焚山獸,它能噴出烈火,燒毀整個山林。”青禾指著地圖,語氣凝重,“我們必須小心應對,不然不僅清溪村會有危險,整個秦嶺都會被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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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過地圖,仔細看了看,發現每只神獸的位置旁邊,都有一個注釋,寫著消滅它們的方法——焚山獸怕水,御風獸怕火,撼地獸怕雷。正好我們有水神守護靈的水脈能量,還有之前從雷澤星得到的雷電能量碎片,或許能派上用場。
“我們先去清溪村,和村民們商量一下,然後再分兵去對付三只神獸。”我對青禾說,“你去通知水神守護靈,讓它準備好水脈能量,我去清溪村找李建國和老陳,讓他們組織村民做好防御。”
青禾點點頭,轉身去找水神守護靈。我則朝著清溪村的方向跑去,心里暗暗發誓,一定要保護好清溪村和秦嶺,不辜負祖父和守陵人的期望。
跑了約莫兩個小時,我終于回到了清溪村。村子里很平靜,洪水已經完全退去,村民們正在田里耕種,臉上滿是笑容。我找到李建國和老陳,把神獸甦醒的事告訴了他們。
李建國听完,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沒想到還有這麼多危險,我們必須盡快做好準備。我現在就組織村民,在村子周圍修建防御工事,再準備一些滅火和防雷的工具,以防萬一。”
老陳也點點頭“我去鎮上買一些武器和藥品,再聯系一些懂風水的人,或許他們能幫我們找到對付神獸的辦法。”
我松了一口氣,和他們一起忙碌起來。村民們听說有神獸要襲擊村子,雖然有些害怕,但還是積極地參與到防御工事的修建中。有的村民在村子周圍挖戰壕,有的村民在戰壕里灌水,有的村民則準備滅火的水桶和防雷的避雷針。
到了晚上,防御工事終于修建完成。村子周圍挖了一圈戰壕,戰壕里灌滿了水,村子的屋頂上安裝了避雷針,村口還放了很多滅火的水桶和沙子。村民們都聚集在祠堂里,等待著我們的安排。
我站在祠堂的高台上,看著下面的村民們,大聲說“各位鄉親,雖然神獸很厲害,但只要我們團結一心,就一定能打敗它們。明天,我和青禾、老陳會分兵去對付三只神獸,李建國書記會留在村里,帶領大家做好防御。如果遇到危險,就放信號彈,我們會立刻回來支援。”
村民們都點點頭,眼里充滿了信心。我走下高台,和李建國、老陳商量了一下明天的計劃——我和水神守護靈去青龍山對付焚山獸,青禾去白虎嶺對付御風獸,老陳去玄武潭對付撼地獸。
第二天一早,我們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村民們都來送我們,李建國遞給我一把青銅劍,是村里祖傳的法器,能增強水脈能量。“阿硯,你們一定要小心,我們在村里等你們回來。”李建國的聲音有些哽咽。
我點點頭,接過青銅劍,和青禾、老陳分別擁抱了一下,然後朝著各自的目標出發。我和水神守護靈朝著青龍山的方向走去,青龍山的火山口在山頂,那里常年冒著濃煙,溫度很高,一般人根本靠近不了。
走了約莫三個小時,我們終于來到了青龍山的山腳下。山頂的火山口冒著黑色的濃煙,空氣中彌漫著硫磺的味道,溫度也越來越高。水神守護靈釋放出藍色的水脈能量,在我們周圍形成一道防護屏障,抵擋著高溫的侵襲。
“焚山獸就在火山口里面,它的身體能承受高溫,還能噴出烈火。”水神守護靈看著火山口,語氣凝重,“我們必須小心,不能被它的烈火傷到。”
我點點頭,和水神守護靈一起朝著火山口爬去。火山口的邊緣全是黑色的岩石,上面還在冒著熱氣,腳踩在上面,感覺像是踩在烙鐵上。我們爬到火山口的邊緣,往下一看,只見火山口里面全是紅色的岩漿,一尊巨大的石獸正趴在岩漿里,渾身覆蓋著紅色的鱗片,嘴里噴著烈火,正是焚山獸。
焚山獸看到我們,突然抬起頭,朝著我們噴出一道烈火。水神守護靈趕緊釋放出水脈能量,形成一道水牆,擋住了烈火。烈火遇到水牆,發出“滋滋”的聲響,變成了水蒸氣。
“趁現在!”我大喊著,舉起青銅劍,朝著焚山獸的眼楮刺去。焚山獸來不及躲,被劍刺中了左眼,發出一聲慘叫,岩漿從火山口噴了出來,朝著我們涌來。水神守護靈趕緊拉著我往旁邊躲,岩漿落在地上,把岩石都融化了。
焚山獸變得更加狂暴,它從岩漿里跳出來,朝著我們撲來。水神守護靈釋放出大量的水脈能量,形成一道巨大的水龍,朝著焚山獸沖去。水龍纏住焚山獸的身體,把它拖回岩漿里。焚山獸在岩漿里掙扎著,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慢慢被岩漿融化,最後變成了一灘血水,消失在岩漿里。
我松了一口氣,和水神守護靈一起爬下火山口。就在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是青禾打來的。“阿硯,不好了!御風獸太厲害了,我根本打不過它,它已經飛到清溪村的上空了,正在破壞村子!”青禾的聲音很著急,電話里還傳來村民們的慘叫聲。
我心里一緊,趕緊對水神守護靈說“清溪村出事了,我們快回去!”
我們朝著清溪村的方向跑去,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保護好村民們,不能讓他們受到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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