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在好望角的礁石灘停下時,輪胎碾過的貝殼突然發出青銅色的光,像誰把碎鏡子撒在了沙灘上。海面上的漩渦已經擴大到百米寬,浪尖卷著的“四百零三號”殘片正在往岸邊漂,鱗片上的刻痕是艘帆船的側影,船帆上的蛇形紋與“蛇信號”沉船的記載完全吻合。船人突然從駕駛座翻出來,下半身的船槳在礁石上劃出火星“漩渦每七十三分鐘反轉一次,現在是離岸流,等下波回流就能靠近沉船。”
他往我手里塞了個銅哨,哨身上的蛇紋正在蠕動“這是‘蛟母哨’,吹三聲能讓海蛟族的後裔來幫忙。”話音剛落,漩渦中心突然噴出股水柱,水柱里浮出“四百零四”到“四百一十九”號殘片,組成道螺旋狀的屏障,屏障的縫隙里,隱約能看見“蛇信號”沉船的甲板,甲板上的青銅炮口正對著我們,炮身的蛇形紋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嬰兒突然抓住我的衣領,小手指著礁石的陰影處。撥開叢生的海草,露出個被貝殼覆蓋的洞口,洞口的岩壁上嵌著“四百二十號”殘片,形狀是潛水頭盔的輪廓,正往漩渦的方向蠕動。阿蛟用魚尾掃開貝殼,洞壁上的刻痕是幅潛水圖,標注著通往沉船的水下通道,圖旁的葡萄牙文寫著“只有戴著蛇母鱗片的人才能通過,否則會被海蛟撕碎”。
“看來得潛水了。”我往身上抹潛水膏,阿蛟突然拽住我的手腕,往自己胸口拍了拍——她的鱗片雖然還沒長全,但新生的鱗甲上泛著青銅光,“用我的鱗片刮潛水膏,能融進你的皮膚,暫時擁有海蛟的水性。”她的指尖劃過鱗片,刮下的粉末混進潛水膏,抹在身上時,後頸的“四百零二號”殘片突然發燙,燙出的紅光在皮膚上凝成蛇形紋路,像層貼身的魚鱗。
漩渦開始反轉的瞬間,我們跳進海水。逆流的沖擊力差點把我掀翻,阿蛟擺動魚尾護在我身前,黑影緊隨其後,狼爪在水里劃動的軌跡與殘片的螺旋完全同步。嬰兒被我緊緊抱在懷里,他攥著的“十三號”殘片在水中發出紅光,紅光照亮的水下通道里,沉著無數白骨,指骨上的戒指刻著葡萄牙東印度公司的徽章——是“蛇信號”號的船員。
通道兩側的岩壁上嵌著無數陶罐,罐口的軟木塞都印著船長的火漆,最上面的罐子里傳出海浪拍打的聲響,像沉船最後的呼救。阿蛟突然用魚尾掀起個陶罐,里面裝著卷羊皮航海日志,紙頁上的水漬里浮出“四百二十一”到“四百三十三”號殘片,組成的圖案與漩渦的旋轉軌跡完全相同。日志記載著“蛇信號”號的使命“運送蛇母的呼吸樣本,樣本儲存在青銅容器里,容器的鑰匙是船長的蛇形戒指”。
接近沉船的甲板時,水流突然變得湍急,像被什麼東西吸住。我抓住根斷裂的桅桿,桅桿上的青銅銘牌刻著“1721”——是沉船的年份。甲板上躺著具骸骨,穿著船長制服,右手還保持著握戒指的姿勢,戒指上的蛇形紋正在發光,照亮了骸骨胸口的破洞,洞里嵌著“四百三十四號”殘片,鱗片上的刻痕是青銅容器的鎖孔,形狀與戒指完全吻合。
“是船長!”阿蛟擺動魚尾按住骸骨,黑影用狼爪撬開緊握的手指,戒指突然彈開,露出里面的“四百三十五號”殘片,“這是‘子母戒’,殘片藏在戒指芯里。”她把殘片往容器鎖孔的方向扔,殘片接觸骸骨胸口的瞬間,甲板突然震動,骸骨身下的木板裂開,露出個暗格,里面躺著個青銅容器,容器的表面刻著蛇母的呼吸頻率每分鐘七十三次。
容器的蓋子上嵌著“四百三十六號”殘片,鱗片上的刻痕是幅剖面圖,標注著“危險接觸空氣會引發海嘯”。阿蛟突然往我手里塞了塊黑色的東西,是從非洲沙漠帶出來的尸油粉“撒在容器周圍,能隔絕空氣。”她的魚尾被暗流纏住,正往船艙里拖,“快帶容器走!船長的日志說,蛇母的呼吸其實是高濃度的青銅蒸汽,遇水會凝結成殘片!”
我抱著容器往甲板上爬,嬰兒突然把“十三號”殘片貼在容器的鎖孔,接觸的瞬間,容器的表面浮現出條蛇形紋路,紋路的節點上,“四百三十七”到“四百四十九”號殘片正在生成,組成道保護罩,罩住不斷滲出的青銅蒸汽。黑影突然用狼爪撕開纏住阿蛟的漁網,漁網的網眼里卡著“四百五十號”殘片,鱗片上的刻痕是船艙的平面圖,圖上的紅點標注著“船長室的暗格”。
沖進船長室的剎那,整艘沉船突然劇烈傾斜,船板斷裂的聲音像骨骼碎裂。室中央的橡木桌上擺著個青銅羅盤,盤面上的指針不是指向南北,而是指向漩渦的中心,指針的頂端嵌著“四百五十一號”殘片,正在往桌下的暗格蠕動。我掀開桌布,暗格的鎖孔形狀與船長的戒指完全相同,塞進“四百三十五號”殘片的瞬間,暗格彈開,里面躺著塊“四百五十二號”殘片,鱗片上的刻痕是蛇母的呼吸系統圖,圖上的綠點標注著“弱點咽喉處的青銅瓣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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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船的傾斜角度越來越大,海水已經沒過膝蓋。阿蛟突然指著舷窗“看外面!”漩渦的中心浮出個巨大的蛇頭,蛇嘴里噴出的青銅蒸汽正在凝結成“四百五十三”到“四百七十三”號殘片,組成道通往海面的階梯,階梯的盡頭,好望角的礁石灘上,隱約能看見輛越野車的影子——是船人!他正站在礁石上吹銅哨,哨聲引來無數海魚,魚群在漩渦外組成道防護牆。
“快上階梯!”阿蛟的魚尾被掉落的橫梁壓住,她的胸口突然亮起紅光,“用我的血!海蛟的血能讓殘片階梯更穩固!”紅光里,她的鱗片再次脫落,每片鱗甲都化作“四百七十四”到“四百九十九”號殘片,加固著搖晃的階梯。黑影咬住我的褲腿往階梯拖,嬰兒突然把“四百五十二號”殘片塞進我手里,殘片的呼吸系統圖上,咽喉瓣膜的位置正在閃爍,像在催促我們去找到它。
踏上殘片階梯的瞬間,沉船徹底沉入漩渦。蛇頭的青銅蒸汽噴得更急,新的殘片不斷生成,“五百號”到“五百一十三”號在我們身後組成屏障,擋住了追趕的暗流。爬到一半時,我回頭望了眼,阿蛟的身影在漩渦中心逐漸模糊,最後化作“五百一十四號”殘片,輕輕落在階梯上,像片被海浪沖上沙灘的貝殼,在陽光下閃著微光。
礁石灘上的船人接住我們,他的船槳正在慢慢變回人腿,皮膚的鱗片褪去的地方,露出與阿蛟相同的蛇形疤痕“原來我也是海蛟族的後裔。”他往我手里塞了張地圖,是南美洲亞馬遜雨林的航拍圖,“下一站是‘蛇母巢’,那里有蛇母的咽喉,找到瓣膜殘片,就能阻止她的呼吸引發海嘯。”
嬰兒突然把“四百五十二號”殘片往地圖上按,殘片接觸的位置,亞馬遜河的支流突然亮起紅光,紅光組成的蛇形軌跡指向雨林深處的一處盆地,盆地中央的湖泊形狀與蛇母的咽喉完全相同。而地圖的角落,用葡萄牙文寫著行小字“蛇母巢的守護者是‘樹蛇人’,他們的皮膚能與植物共生,手里有打開瓣膜的青銅鑰匙”。
越野車駛離好望角時,我回頭看了最後一眼,漩渦正在消散的海面上,無數殘片正在往深海沉,沉過的地方,海水的顏色逐漸恢復清澈,只有“五百一十五號”殘片還浮在浪尖,鱗片上的刻痕是亞馬遜雨林的輪廓,正往南美洲的方向蠕動。後頸的“四百零二號”殘片已經跳到“五百一十六”,跳動的頻率與嬰兒的心跳、船人逐漸恢復的呼吸完全同步,像三個聲部在合唱首古老的歌謠。
車窗外的非洲海岸線正在遠去,大西洋的浪花里,“五百一十七”到“五百三十三”號殘片正在生成,組成條通往南美洲的航線,航線的盡頭,亞馬遜雨林的綠色越來越濃,像塊巨大的翡翠,瓖嵌在南美洲的大陸上。船人突然指著車載電台“信號里有摩斯密碼!”
滋滋的電流聲里,摩斯密碼翻譯出來是“樹蛇人在等你們,帶來‘十三號’殘片的人,才能見到蛇母的咽喉。”而電台的顯示屏上,自動跳出個坐標南緯3度,西經60度——是亞馬遜雨林深處的“蛇母湖”,那里的土著傳說,湖底的溶洞里住著能呼風喚雨的蛇神,蛇神的喉嚨里嵌著塊會發光的青銅片。
嬰兒突然抓住我的手指,往車窗外指。我順著他的方向看去,大西洋的日落把海面染成金紅色,金紅色的浪尖上,有個模糊的人影正在往我們的方向游,那人的上半身是人類,下半身是蛇尾,手里舉著塊“五百三十四號”殘片,鱗片上的刻痕是樹蛇人的圖騰,圖騰的眼楮里,嵌著顆綠色的寶石,像亞馬遜雨林的露珠。
“是樹蛇人派來的信使!”船人踩了油門,越野車沖下礁石灘,輪胎碾過沙灘的聲音里,能听見身後傳來黑影的低吼——它似乎認出了來人。我抱著嬰兒湊近車窗,看清那人的臉時突然愣住他的後頸有個蛇形疤痕,像極了我在蛇母城鏡像里看到的自己,只是疤痕里的編號是“∞”,像個永遠填不滿的黑洞。
信使的蛇尾拍打著浪花,往我們的方向扔來塊殘片,編號“五百三十五”,鱗片上的刻痕是句亞馬遜土語,翻譯過來是“蛇母的呼吸是大地的脈搏,停止它,世界也會停止心跳”。殘片落在車頂的瞬間,越野車突然加速,車身上的蛇形紋與信使的圖騰產生共鳴,共鳴的紅光在海面上拼出條更清晰的航線,直指南美洲的東海岸。
穿越赤道的那天,車窗外的海水突然變成墨綠色,像亞馬遜河的黑水。後頸的“五百一十六”號殘片正在發燙,燙出的紅光在儀表盤上拼出倒計時73小時——到達蛇母巢的時間。嬰兒突然笑了,把“十三號”殘片往車窗上貼,殘片接觸玻璃的瞬間,窗外的海景突然變成雨林的景象參天的古木纏繞著青銅色的藤蔓,藤蔓上的花苞正在綻放,開出的花朵里,嵌著“五百三十六”到“五百七十三”號殘片,每片都在往樹冠的方向蠕動,像在朝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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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人突然猛打方向盤,越野車沖過片淺灘,輪胎碾過的淤泥里冒出無數氣泡,氣泡破裂的聲音組成摩斯密碼,翻譯出來是“樹蛇人能在植物里穿梭,別相信會動的藤蔓”。而淤泥深處,浮出塊“五百七十四號”殘片,鱗片上的刻痕是蛇母巢的剖面圖,圖上的紅點標注著“咽喉瓣膜在湖底溶洞的第七十三根石筍里”。
進入亞馬遜雨林的腹地時,道路被茂密的植物覆蓋,越野車只能停在河邊。船人變出船槳的下半身,拖著我們往河對岸劃,木槳攪動的水面上,浮出“五百七十五”到“五百九十九”號殘片,組成道通往湖岸的水路,路邊的水生植物正在往我們的方向彎腰,葉片的形狀像無數只伸出的手。
嬰兒突然抓住片靠近的葉子,葉子的背面突然露出只眼楮,嚇得我趕緊把他抱遠。阿蛟的聲音突然在腦海里響起“是‘捕人花’,樹蛇人用它們看守領地,怕的是青銅殘片的光。”我把“五百七十四號”殘片往水面舉,周圍的植物突然往後退,退過的地方,露出條通往湖岸的小徑,徑旁的樹干上,刻著與信使相同的圖騰。
湖岸的沙灘上,站著群穿樹皮衣的土著,他們的皮膚泛著植物的綠意,手臂上纏繞的藤蔓正在開出青銅色的花——是樹蛇人!為首的老者往我們手里塞了杯綠色的汁液“這是‘蛇母淚’,喝了能看見植物里的殘片。”汁液入喉的瞬間,眼前的雨林突然變了模樣所有植物的脈絡都變成青銅色,脈絡的節點上,嵌著“六百號”到“六百一十三”號殘片,最粗的樹干里,有個巨大的蛇形陰影正在往湖底鑽,鑽過的地方,樹木紛紛枯萎,化作新的殘片。
“那是蛇母的意識在移動。”老者往湖面上指,那里的湖水正在旋轉,轉出的漩渦與好望角的完全相同,只是規模更小,“她知道你們來了,正在往咽喉處躲。”他往我手里塞了塊綠色的石頭,“這是‘樹心石’,能讓石筍暫時透明,看清瓣膜殘片的位置。”石頭表面的紋路與嬰兒的掌紋完全吻合。
劃著獨木舟往湖中心去,船槳攪動的水面下,沉著無數白骨,顱骨的眼眶里嵌著“六百一十四”到“六百三十三”號殘片,每片都在往湖底的方向蠕動。老者說這些是試圖盜取殘片的盜墓者,他們的靈魂被植物吸收,永遠困在蛇母巢里。而湖底的淤泥中,隱約能看見溶洞的入口,入口的岩壁上,刻著與剖面圖相同的石筍分布圖,第七十三根石筍的位置,亮得像塊燒紅的烙鐵。
接近溶洞時,水面突然冒出無數根藤蔓,藤蔓上的倒刺閃著寒光,刺尖的位置嵌著“六百三十四”號殘片,正往我們的獨木舟纏來。船人突然用船槳拍打水面,拍出的浪花里浮出“六百三十五”到“六百七十三”號殘片,組成道防護牆,擋住了藤蔓的攻擊。老者往藤蔓上撒了把粉末,是從樹心石上刮下的碎屑,藤蔓接觸的瞬間突然枯萎,化作“六百七十四”號殘片,輕輕落在船上。
進入溶洞的剎那,一股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像蛇母的呼吸。洞頂垂下的石鐘乳正在滴下綠色的液體,液滴落在地上的聲音與後頸殘片的跳動完全同步。第七十三根石筍果然在溶洞的最深處,石筍的表面覆蓋著層水晶,水晶里的陰影正在蠕動,像蛇母的咽喉在呼吸。老者往我手里塞了樹心石“快貼在水晶上,只有現在——她呼吸的間隙,才能看見瓣膜。”
我抱著嬰兒跑到石筍前,樹心石接觸水晶的瞬間,水晶突然變得透明,露出里面的青銅瓣膜,瓣膜上的殘片編號是“六百七十五”,形狀與“四百五十二號”剖面圖完全吻合。嬰兒突然把“十三號”殘片往瓣膜上按,接觸的瞬間,整個溶洞突然震動,石筍的表面裂開無數細紋,縫里滲出金色的液體,像蛇母的血液。
瓣膜的呼吸突然停止,所有的殘片都懸在空中,像被凍結的時間。老者突然喊道“快摘下殘片!她的意識正在往這里沖!”他的身體突然與身後的藤蔓融為一體,化作“六百七十六”到“六百九十九”號殘片,組成道保護罩,罩住石筍周圍的空間。船人變出船槳的下半身,往溶洞外劃,黑影用狼爪撕開不斷涌來的藤蔓,藤蔓的斷口處,浮出無數記憶碎片
樹蛇人與蛇母共生的畫面,他們的祖先用自己的血液滋養瓣膜,維持著呼吸的平衡;
母親年輕時在這兒拍照的背影,她手里的青銅鏡反射著瓣膜的光芒,鏡面上的殘片編號與我們現在的完全相同;
爺爺往石筍里嵌殘片的瞬間,他的眼楮里流出綠色的眼淚,說“平衡才是最難的”……
保護罩的裂縫越來越大,金色的液體正在往我們的腳邊蔓延。我摘下“六百七十五號”殘片的瞬間,瓣膜突然迸射出強光,強光里,蛇母的巨大身影正在溶洞外現身,她的咽喉處缺了塊瓣膜,露出的傷口里,涌出無數殘片,編號從“七百號”開始,一直延伸到雨林的盡頭,像條沒有盡頭的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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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出溶洞的剎那,我回頭看了最後一眼,老者化作的保護罩正在破碎,碎片里浮出他最後的聲音“別讓任何人獨佔殘片,平衡需要所有守護者的血。”而蛇母的身影正在往我們的方向追,她的鱗片上,“七百零一號”殘片的刻痕是張世界地圖,地圖上的每個角落都在閃爍,像無數個等待被喚醒的節點。
獨木舟劃過亞馬遜河的支流時,船槳攪動的水面突然浮現出“七百一十五”號殘片,鱗片上的問號正在慢慢清晰,變成個箭頭,指向雨林深處的霧靄。蛇母的巨影在身後的霧里若隱若現,她咽喉的傷口不斷涌出殘片,“七百一十六”到“七百三十三”號像群發光的螢火蟲,追著我們的船尾飛,最近的一塊幾乎擦著嬰兒的腳尖,鱗片上的刻痕是母親的側臉,眼楮里的淚光正在滴落,落在水面化作新的殘片。
“她在給我們指路。”船人突然停下槳,他的人腿正在重新長出鱗片,“蛇母的意識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想吞噬殘片,另一部分在保護我們。”他往我手里塞了塊綠色的鱗片,是剛才老者保護罩的碎片,“這是樹蛇人的‘共生鱗’,能讓我們暫時融入植物,躲進霧里。”
將鱗片貼在皮膚上的瞬間,周圍的樹木突然向我們傾斜,枝葉合攏成個隱蔽的空間。蛇母的巨影從霧里鑽過,她的鱗片掃過我們藏身的樹冠,落下的“七百三十四”號殘片上,刻著幅北美洲的地圖,五大湖的位置被紅線圈出,旁邊寫著行瑪雅文字“蛇母的肝髒在淡水的心髒里,那里的殘片能淨化她的血液”。
嬰兒突然把“七百一十四號”殘片往樹干上按,殘片接觸的地方裂開道縫,露出里面的青銅管,管里的卷軸上畫著蛇母的內髒分布圖,肝髒的位置標著個奇特的符號——像條正在吞噬自己尾巴的蛇,與北歐神話里的“尤爾姆岡特”完全相同。卷軸的邊緣,“七百三十五”號殘片正在生成,鱗片上的刻痕是行北歐古文,翻譯過來是“淡水心髒的守護者是‘冰蛇人’,他們的血液能凍結殘片的能量”。
霧散的清晨,我們順著亞馬遜河的支流往海岸線劃。船人用共生鱗與沿岸的植物交流,得知蛇母的肝髒早在冰河時期就遷徙到了北美洲,與五大湖的形成有關。“冰蛇人是最後一個守護者族群。”他往我懷里的嬰兒額頭貼了片鱗,“這孩子身上有所有守護者的血,到了五大湖,他能喚醒冰蛇人的信任。”
獨木舟駛出雨林的那天,大西洋的浪濤里漂著艘廢棄的游艇,船身的編號是“73”——與爺爺的潛水服編號相同。登上游艇的瞬間,船艙里的電台突然自動開機,傳出摩斯密碼“游艇的航海日志在船長室的暗格,里面有冰蛇人的聯系方式”。而暗格的鎖孔形狀,與嬰兒攥著的“十三號”殘片完全吻合。
日志記載著1955年的一次探險“五大湖的湖底沉著塊‘肝髒殘片’,編號‘七百三十六’,殘片周圍的水溫永遠保持在零下七十三度,冰蛇人說那是蛇母的體溫。”日志的最後一頁,貼著張照片爺爺站在結冰的湖面上,手里舉著塊綠色的殘片,後頸的疤痕與我現在的位置完全重合。
游艇的引擎突然啟動,自動駕駛系統將航線設定為北美洲東海岸。站在甲板上眺望,大西洋的日落把海面染成金紅色,紅光照亮的浪尖上,“七百三十七”到“七百七十三”號殘片正在生成,組成條通往五大湖的航線,航線的終點,尼亞加拉大瀑布的水霧里,隱約能看見個巨大的蛇形陰影,正在往湖底鑽。
穿越巴拿馬運河時,後頸的“七百一十四”號殘片已經跳到“七百七十四”,跳動的頻率與游艇的引擎完全同步。嬰兒突然指著運河兩岸的熱帶雨林,那里的樹木正在往我們的方向鞠躬,樹干的紋路里嵌著“七百七十五”到“七百九十九”號殘片,每片都在往北方的方向蠕動,像在為我們送行。
進入加勒比海的夜晚,游艇遭遇了風暴。巨浪拍打的甲板上,“八百號”殘片突然從浪里鑽出,鱗片上的刻痕是五大湖的剖面圖,圖上的紅點標注著肝髒殘片的準確位置——在甦必利爾湖的最深處,那里有個被冰蛇人稱為“冰墓”的峽谷,峽谷的岩壁上嵌著“八百零一”到“八百一十三”號殘片,組成道冰封的大門。
風暴平息的黎明,游艇駛入聖勞倫斯河,兩岸的楓葉正在飄落,落在甲板上的葉子突然化作“八百一十四”號殘片,鱗片上的刻痕是冰蛇人的圖騰——條纏繞著冰晶的蛇。船人說這是冰蛇人在歡迎我們,他們能通過植物傳遞信息,早在我們進入北美洲時就已經察覺。
接近甦必利爾湖的那天,湖面開始結冰,冰層下的暗流里,“八百一十五”到“八百三十三”號殘片正在游動,像群發光的魚。岸邊的雪地上站著個穿愛斯基摩服的老人,他的皮膚泛著冰晶,後頸的蛇形疤痕里嵌著塊殘片,編號“八百三十四”,正是日志里提到的冰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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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終于來了。”老人往我們手里塞了塊冰,冰里凍著“八百三十五”號殘片,“這是‘冰蛇膽’,含在嘴里能在冰墓里呼吸。”他指著湖面上的冰層裂縫,“從這里下去,沿著殘片的指引走七十三分鐘,就能到冰墓的入口。”
潛入冰下的瞬間,“冰蛇膽”在嘴里融化,寒意順著喉嚨蔓延,讓我在零下三十七度的水里不至于凍僵。冰層下的暗河兩側,沉著無數探險者的尸體,他們的氧氣瓶上都印著相同的標記——與“蛇信號”號船長的戒指圖案一致。阿蛟的聲音再次在腦海里響起“這些人都是想獨佔殘片的貪婪者,被冰蛇人凍結在了這里。”
暗河盡頭的冰墓比想象中開闊,中央的冰台上擺著顆巨大的肝髒狀晶體,晶體的表面嵌著“七百三十六號”殘片,正是我們要找的肝髒殘片。晶體周圍的冰壁上,嵌著“八百三十六”到“八百七十三”號殘片,每片都在往晶體的方向蠕動,像被磁石吸引的鐵屑。
“別踫晶體!”冰蛇人老者的聲音從冰壁後傳來,“肝髒殘片的能量會反噬,只有嬰兒的血能中和它。”他的身影在冰壁後逐漸清晰,手里舉著塊綠色的石頭,“這是‘冰蛇心’,能引導血液進入殘片的核心。”石頭表面的紋路與嬰兒的掌紋完全吻合。
嬰兒的指尖剛觸到晶體,“七百三十六號”殘片突然亮起綠光,綠光在冰墓頂部拼出蛇母的內髒全景圖,圖上的肝髒正在往心髒的方向移動,移動的軌跡上,“八百七十四”到“八百九十九”號殘片正在生成,組成條新的路線,直指北極點——蛇母的心髒所在地。
晶體突然劇烈震動,冰墓的冰層開始開裂。老者突然將冰蛇心塞進晶體的裂縫“快帶著殘片走!冰墓要塌了!”他的身體突然化作“九百號”殘片,與周圍的冰壁融為一體,形成道防護牆,擋住了下落的冰稜。而晶體的核心處,浮出塊“九百零一號”殘片,鱗片上的刻痕是北極點的冰層剖面圖,圖上的紅點標注著“心髒殘片在冰下七千三百米處”。
沖出冰墓的剎那,我回頭望了最後一眼,老者化作的防護牆正在破碎,碎片里浮出他最後的聲音“北極的冰下有座‘蛇母宮’,里面藏著所有殘片的起源。”而冰墓的出口處,“九百零二號”到“九百一十三”號殘片正在生成,組成道通往湖面的階梯,階梯的盡頭,船人的游艇正在冰面上等待,甲板上的蛇形紋與肝髒殘片的綠光產生共鳴,在冰面上投射出條通往北極的航線。
坐在游艇的船艙里,我把“七百三十六號”殘片放在桌上,它與之前找到的所有殘片開始共鳴,綠光在桌面上拼出完整的蛇母輪廓,只差心髒的位置還是個空洞。嬰兒突然抓起“九百零一號”殘片往空洞里塞,接觸的瞬間,所有殘片同時飛向我的後頸,在皮膚上組成完整的蛇形圖騰,圖騰的眼楮里,“九百一十四”號殘片正在生成,編號的刻痕是個跳動的心髒,頻率與我的脈搏完全同步。
船人調整著游艇的航向,北極的極光在舷窗外舞動,綠色的光帶里,“九百一十五”到“九百七十三”號殘片正在生成,組成條金色的航道,航道的盡頭,隱約能看見座冰下宮殿的尖頂,尖頂上的蛇形風向標正在旋轉,轉出的紅光與我後頸的圖騰產生共鳴,在儀表盤上拼出倒計時73小時——到達蛇母宮的時間。
我知道,北極的冰下有我們最終要找的心髒殘片,有蛇母的起源秘密,有所有守護者族群的使命終點。但我也知道,這不會是結束。嬰兒突然笑了,小手往舷窗外的極光指去,光帶里的蛇形陰影正在向我們招手,陰影的眼楮里,“九百七十四”號殘片的刻痕是個新的問號,問號的點上,嵌著顆極小的太陽,像在暗示著什麼比蛇母更古老的存在,在北極的冰下,在時間的盡頭,等待著我們的到來。
後頸的圖騰還在發燙,“九百一十四”號殘片已經跳到“九百一十五”,跳動的聲音像顆正在穿越冰層的心髒,在所有已知與未知的世界里,繼續跳動。游艇破開浮冰的聲音越來越響,北極點的輪廓在極光中越來越清晰,而我知道,我們的旅程,才剛剛接近最核心的秘密,遠未到結束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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