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四象封域
青銅門逸散的青碧光暈懸浮如紗，冰原卻驟然 “ 嚓” 塌陷。蛛網裂痕中四尊巨像破冰而出東首蒼龍盤踞雲紋冰柱，龍楮嵌的蒼青玉髓流霧靄；西側玄虎踏碎霜層，虎爪落處綻金戈虛影；南端雀首昂立，赤焰冰晶在喙間凝九枚火珠；北隅龜蛇交纏，幽藍寒氣凍裂百丈空氣。四像歸位剎那，空間凝如琥珀，連風都停了。
赤霄足下冰面生黏稠引力，往日飄逸的星移步法滯澀沉重，身形被力場禁錮在方寸間。軒轅長老劍嘯破空斬向北位龜蛇，劍刃未至，寒氣已溯劍反噬，他銀須霎時掛滿冰稜，連眉梢都凍白了。姜清雪袖中赤藤纏雀首，藤尖觸赤焰冰晶的瞬間，烈焰竟逆流凍結成赤色琉璃枝，連藤葉都泛著冰光。
“戰陣在吞墟淵本源！” 歐冶弘臂上金紋明滅如殘燭，殘紗綾帶繞臂疾旋，化青銅羅盤懸頭頂。盤面二十八宿次第亮，四道星輝直射巨像額心 —— 可光柱觸冰軀竟折返折射，在穹頂交結成稜柱光牢。朱厭幼獸倏然躍至光牢，尾尖僅存的雪白絨毛如針戟張開，透著決絕的氣息。冰霧自四像底座升騰，眾人靈力運轉頓生凝滯，連抬手都費勁。
第二節?混沌刻影
幼獸尾尖掃過光牢稜柱，殘存螢火滲冰原深處，整片戰場化澄澈冰鏡。鏡底顯赤霄蜷縮雷澤的場景少年十指陷焦土，懸頂玉 狂吞紫電，獸群虛影在雷暴中奔撞 —— 正是當年引圍剿的災厄源頭，畫面里的少年滿臉惶恐，與現在的沉穩判若兩人。
鏡像陡然翻轉須彌棋枰上，赤霄二指捏黑玉棋，棋子落 “劫爭” 位瞬間，空間漣漪震碎角落的白澤殘玉。軒轅長老倒抽寒氣，此景與天機閣水鏡推演的 “破劫之變” 完全一樣。歐冶弘突然悶哼按住右臂，羅盤光束詭異地偏了三寸，似有力量在干擾。
光柱砸中朱雀冰像左翼，冰晶碎屑紛揚如雨，四象巨像動作同步遲滯。赤霄丹田胎記灼痛錐心，吞噬之力如脫韁野馬涌向鏡面，似要與鏡中混沌共鳴。冰鏡深處泛墨色漣漪，漣漪里裹著與他胎記同源的黑霧，正慢慢往鏡面浮，透著危險的氣息。
第三節?天劫鎖鏈
軒轅劍趁勢引星髓銀流，光河奔騰直貫西方虎首，玄金虎頭炸成冰霧星塵。飛濺的冰晶未落地，忽凝暗金鎖鏈，環扣布紫電雷紋，如毒蟒絞向赤霄右腕命門，想鎖他的靈力。
“速退！” 姜清雪赤藤纏鎖鏈中段，藤身觸雷紋剎那，紫電順藤蔓延，灼出她靈樞境渡劫時的焦痕，疼得她指尖發麻。歐冶弘羅盤震青銅鐘影撞鎖鏈，金鐵交鳴間，第二道鏈環顯形 —— 青灰鏈身刻滿玄丹境突破時的颶風符印，連風痕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赤霄旋身震碎三根鎖鏈，可碎片凌空重組更繁復的鏈網，三十六道暗金鎖鏈織天羅地網。每道環紋都烙印他破境的劫難第三鏈凝寒潭霜氣，第七鏈浮地火熔岩紋，末鏈嵌句芒神木的翡翠葉脈。鎖鏈末端猝然繃如弓弦，暗金鏈條盡數扎入冰淵裂隙，地底傳沉悶搏動，天柱廢墟的震顫順鎖鏈蔓延至眾人足底，冰面裂痕滲青銅色血漬，似地脈在流血。
第四節?噬淵搏動
鎖鏈沒入的裂縫噴青銅色光霧，赤霄右腕被無形力量拽向地淵，他忙將軒轅劍插入冰層，劍脊星紋暴漲成光楔，硬生生卡住鎖鏈下墜之勢。冰層深處搏動愈烈，每聲震響都引他丹田胎記灼痛翻涌，像有東西在扯他的本源。
“地脈在拓印你的靈韻！” 歐冶弘羅盤裂蛛網細紋，二十八宿星芒匯成光索纏赤霄腰際，青銅羅盤竟發瀕臨解體的哀鳴，似撐不住地脈的拉力。姜清雪雙掌按地，赤藤根系瘋長成巨樹虛影托下陷冰層，樹冠星形草環簌簌震落青光，想穩住冰面。
鎖鏈紋路忽明忽暗，靈樞境雷紋與玄丹境風痕交替閃，句芒葉脈紋卻驟暗。地底搏動聲倏然停，冰面顯縱橫交錯的青銅脈管，脈管中流的赫然是赤霄的靈力氣息，連波動頻率都一樣。朱厭幼獸猛撲至裂縫邊緣，尾尖絨毛盡數脫落化金粉沒入地淵，青銅脈管搏動驟緩三息，給了眾人喘息之機。
第五節?陣眼雙生
借此時機，軒轅長老劍指蒼穹，星髓光液自天柱基座倒灌而下，在冰原凝七柄光劍分刺四象巨像。龍形冰雕額間玉髓突射青光，竟在赤霄身前聚模糊人影。人影抬手虛握，光劍軌跡詭異地偏轉刺入冰層，沒傷巨像分毫。
“我的招式” 赤霄瞳孔驟縮，那人影施展的正是九轉星移步的 “搖光式”，連撤步時左肩微沉的習慣都完全復刻，像另一個自己。南雀冰像喙間火珠連環射，每顆火珠軌跡皆與姜清雪赤藤的 “七星纏” 手法如出一轍，連纏繞的角度都相同。
歐冶弘突然擲出殘破羅盤，青銅盤撞進玄武寒氣時轟然解體，碎片嵌四象巨像關節。巨像動作頓時僵直，體表冰晶剝落處露青銅內殼，殼上紋路與赤霄胎記同頻搏動，似在共鳴。人影抬手按向自己丹田，赤霄胎記隨之爆撕裂劇痛，疼得他彎下腰，冰原中心升起雙生青銅柱，柱身還泛著淡淡的金光。
第六節?鏡淵歸真
雙柱交錯旋轉，柱面顯千萬冰雕殘影，每道殘影都烙印赤霄修行片段雷澤吞雷、秘境弈棋、句芒喚靈 殘影匯成洪流沖入地淵裂縫，鎖鏈紋路寸寸崩解成星塵。四象巨像轟然坍塌，碎冰融青煙回歸青銅門，門扉星圖又亮了幾分。
“鏡淵本是墟淵本源之鏡。” 軒轅劍歸鞘時輕顫，“它拓印入陣者道痕化己用。” 門內懸浮的翡翠蒼龍突然睜眼，龍楮射光柱籠罩青銅雙柱，柱體表面胎記紋路剝落，凝半枚殘缺玉玨落赤霄掌心，玨體還泛著與他同源的光。
朱厭幼獸蜷在光柱邊緣，尾尖新生絨毛泛玉石光澤，額間卻裂細如發絲的金痕，似在承受什麼代價。歐冶弘臂上金紋徹底沉寂，殘紗綾帶化青銅粉簌簌飄散。赤霄握緊玉玨殘片，翡翠蒼龍忽然張口吐清音“混沌吞天者，可敢照見本真？” 雙生青銅柱融為明鏡，鏡中映赤霄身影，丹田處盤踞星雲狀漩渦，與混沌本源一模一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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