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蜃靄迷城
冰魄絲絛垂落處騰起淡青水霧,雪松林漸變透明。海潮聲由遠及近,眾人立足處坍縮為珊瑚礁島。赤霄袖中棋枰嗡鳴欲出,卻被黏稠鏡光裹成琉璃球。浪沫卷過礁石,折射出無數個揮網捕魚的灰袍身影。
漁網纏住朱厭左腿的剎那,銀白毛發驟然透明。網眼滲出冰藍絲線扎入筋絡,赤霄看見朱厭識海內懸掛巨幅海圖——正是自己在雷澤丟失的童年記憶!白虎遺孤欲揮槍劈砍,漁網卻分叉成百條光索纏縛槍刃。
“勿動靈氣!”玄武長老足踏礁岩。浪峰托起千片龜甲虛影旋飛,漁網被甲片割裂處噴涌密集水泡。每個水泡裹著修士記憶碎片︰有人演練劍訣,有人誦讀丹方,末路卻皆是垂網呆立的灰影。
朱厭瞳中掠過暗金虎紋,暴吼震碎左腿光索。飛濺的網絲凝成浮空鎖鏈,鏈環赫然浮現藥王谷火紋。鏈端垂向海面時,整片汪洋翻轉為星芒流淌的倒懸世界!
浪濤托著玄武長老驚詫的面容升起,龜甲陣竟在其頭頂倒轉旋落。
第二節•弈海囚光
倒懸龜甲陣壓下剎那,赤霄捏碎袖里棋枰碎塊。三百枚黑白子濺射如流星,半數嵌進倒轉龜甲紋路。龜甲陣運轉驟滯,海天交接處爆開蛛網狀裂痕!
漁網灰影晃出重影,半數身軀隨裂痕扭曲變形。赤霄雙手分推陰陽二氣,左掌壓向粼粼海面,右掌抵住倒懸龜甲陣。雙掌間浮出棋盤虛像,“生門”星位正與“死局”殺招精準重疊!
朱厭趁機探爪抓向記憶海圖。爪尖離圖三寸時,海圖突化為藥王谷大弟子的陰冷笑顏︰“囚神網滋味如何?”笑紋如鉤刺破爪墊,拽扯整條前肢往海圖內陷落。
驚變間白虎遺孤甩袖拋出星沙。沙粒觸海即凝成微型石橋,橋面恰好接住赤霄震顫的右掌心。石橋另一端穿透海浪,露出玄甲冥黿背甲一角。青銅色龜甲中央,九芒星陣缺了天樞角!
倒懸世界的裂痕驟然擴張。浪花卷著灰影殘軀跌回正位汪洋,漁網自燃爆開一抹墨色星火。
第三節•星鑰焚鏈
墨火在浪尖跳躍,附著于網的記憶碎片翻涌聚合。藥王谷符文在火中凝結成實體鎖鏈,鏈頭毒牙般噬向朱厭尚未收回的前爪。赤霄點向虛空石橋,指尖匯聚的棋枰碎芒射向天樞角缺位!
玄甲冥黿背甲猛震,海面霎時浮起千座藍光礁柱。鎖鏈毒牙撞上礁柱潰散成霜,霜紋蔓延處鎖鏈節節崩斷。斷裂環扣熔作紫金流焰,凝成雕琢古老 文的秘鑰雛形。
“以枷為匙...”姜清雪低語如波紋蕩開。她揮袖引來燃燒的漁網殘索,焰尾纏住秘鑰沒入龜甲陣眼。九芒星陣轟然運轉,整片汪洋化作旋轉的星空棋盤,棋線上奔流著玄武長老方才釋放的龜甲光影!
朱厭仰首長嘯。左腿殘留的網絲隨聲震落,海天交接處顯化出混沌霧靄。霧中屹立著通天徹地的五色祭壇,祭壇底座的黑色裂紋正滲出與藥王谷同源的赤斑。
星鑰在冥黿背甲烙下燙痕般的新陣圖。痕路伸展時,五色祭壇頂端的符文明滅扭曲。
第四節•逆浪織網
秘鑰星芒觸及祭壇剎那,五色光柱貫入混沌霧霰。海面迭起萬丈波峰,浪牆內浮出密集的灰影漁網。每張網中央皆懸浮著赤霄丹田卦象的倒影,卦象邊緣伸出藤蔓狀光須纏向朱厭識海!
白虎遺孤瞳中暗金紋膨脹,銀槍在浪尖劃出殘月弧光。槍鋒撕裂的網格間溢出血色水珠,水珠落地凝成玄武長老布陣用的龜甲符石。符石排列軌跡如星軌鎖鏈圖案,竟與焚毀的硝皮地圖同源。
\"虛象噬實!\"姜清雪揚手甩出冰魄絲絛。絲絛崩解為漫天星屑穿透浪牆,嵌進網格的卦象倒影隨之錯位。灰影漁夫突然僵立如木雕,袖口滑出凝著霜晶的骨梭。
赤霄踏浪掠至龜符陣眼,足跟碾碎三方符石。裂紋延展成墨線勾連星鑰,被褥在朱厭氣穴的光須應聲崩斷!斷裂處濺射的藍火點著浪峰,焰舌卷起骨梭熔成青銅鑰匙。
鑰匙插入冥黿背甲缺口的瞬間,祭壇底座裂紋擴散如雷霆。
第五節•龜甲輪回
龜甲九芒星光紋暴漲,鑰匙在陣眼中融為汞銀色液體。液體順背甲骨縫漫流,所過之處浮刻出與赤霄丹田相反的卦象圖文。冥黿頭顱自深海緩緩昂起,眼窩跳躍著藥王谷赤瘢狀火焰。
\"解甲!\"朱厭縱身躍上龜首。銀槍貫入赤瘢火焰卻引動驚變——熔化的槍尖拉起絲縷星芒,星芒裹著藍色火種注入龜甲卦象。圖文逆轉時長鳴聲穿透雲層,整片海域如琉璃盞倒扣半空!
灰影漁夫隨倒懸海體飄浮,漁網化為光絲滲入龜甲。赤霄識海劇震,遺忘的玄丹境法訣隨光絲回歸。當最後縷光絲沒入龜甲時,冥黿背甲轟然剝落,露出內里流動的星河旋渦。
漩渦中心浮動著五色祭壇全貌,壇心嵌著冰晶星環虛影。姜清雪踏浪而至觸踫星環,漩渦突然坍縮成通道,洞穿深海顯出墟淵核心——那里懸著被九根鎖鏈貫穿的句芒神木殘根!
藥王赤瘢沿著鎖鏈爬向神木,如蛆蟲啃噬碧綠枝干。
第六節•淵心證道
神木殘根震顫蕩開綠韻,赤瘢遇光即潰。潰散的瘢痕中浮出千百道鎖鏈烙印虛影,每道烙印末端皆系著修士神識。朱厭震槍刺向鎖鏈交匯點,槍鋒沒入瞬間烙印崩炸為蒼綠螢火!
螢火落海激活龜甲卦象,雙重圖文重疊成完整星盤。冥黿昂首發出洪荒低吼,背甲星盤分拆為九塊玉牌射向句芒神木。玉牌環繞殘根結陣時,束縛神本的鎖鏈熔為青銅液滴。
\"陣啟!\"玄武長老揮袖引動海潮。青銅液滴凝成玄冥鎮尺壓住殘余赤瘢,五色祭壇虛影自尺端升起。赤霄丹田卦象呼應般灼熱,祭壇底座裂紋彌合處綻放出七瓣梅印。
梅蕊中心浮起白玉短笛,笛身刻著與冰魄絲絛同源的霜紋。當玄武長老觸踫笛孔剎那,深海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廢墟般的神木殘根竟抽出翠綠新芽!
新芽尖端穿透漩渦通道,在赤霄掌心凝成片透碧玉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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