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雷澤異象
赤霄的靴底碾碎了一片焦黑的碎石，鞋面上沾滿雷澤特有的紫灰色塵屑。三個月前此地還翻涌著滔天雷暴，此刻卻沉寂得令人心悸。他俯身拾起一塊裂紋密布的岩石，指尖傳來的灼熱感與記憶中的雷暴余威重疊。姜清雪的霜劍忽然發出清鳴，劍鋒所指處，冰藍色花朵如星火燎原般鋪展——原本焦土遍布的雷澤腹地，竟開滿了碗口大的星曇花。
“地脈靈氣逆行。”姜清雪並指抹過劍身，寒霜在花瓣上凝出霜紋，“昨日測得此處靈力十不存一，如今看來另有蹊蹺。”
赤霄的晶化右臂忽然泛起微光。他蹲身輕觸花睫，花瓣上的電弧如活物般纏繞指尖，凝成北斗七星的紋樣。星盤自懷中升起，投影出的光影中，地脈深處懸浮著一顆拳頭大小的星核，周遭岩石違背常理地飄浮半空，仿佛被無形之手托舉。
“這不是自然形成的星核。”赤霄的指尖劃過投影，星核表面密布著人工雕琢的陣紋，“倒像是……封印法器。”
一聲幼獸的嘶鳴忽然炸響。赤紅身影從花叢中竄出，利爪帶起三道雷光直撲赤霄面門。那幼獸不過狸奴大小，額間白紋卻與星盤投射的朱厭圖騰嚴絲合縫，尾巴甩動的雷鞭在地面犁出三尺焦痕。
二、初遇朱厭
姜清雪劍鋒輕顫，七道冰稜封住幼獸退路。小家伙齜牙低吼，周身雷光凝成鎧甲，竟將冰稜震得粉碎。赤霄翻身後躍，懷中星曇花蕊拋灑的熒光在空中交織，恰好結成微型北斗陣困住幼獸。
“當心雷暴反噬！”姜清雪揮劍劈開襲來的電球，冰晶里封存的電弧竟拼出上古篆文。赤霄定楮細看，正是《天脈九轉》記載的警示︰“地脈將竭，凶獸現世。”
幼獸突然發出哀鳴，飄浮的岩塊如暴雨墜落。赤霄飛身撲救，晶化右臂吸收的雷光在地面灼出北斗陣圖。陣成剎那，暴走的雷光竟溫順如溪流，幼獸怔怔地望著掌心流轉星輝的赤霄，赤瞳中泛起迷茫。
“它在害怕。”赤霄輕輕撫摸幼獸炸開的絨毛，觸感如觸踫帶電的雲絮，“星核在抽取地脈之力，連帶它的本源也在流失。”
姜清雪劍尖挑起一片花瓣︰“這些星曇是以雷澤靈氣為食，如今花開遍地，恰是回光返照。”
三、時空裂隙
采集第七株星曇時，赤霄的指尖突然傳來針刺般的痛楚。花蕊迸發的星塵在空中凝結成幕，映出駭人畫面︰三個月後的雷澤焦土千里，青銅巨門完全洞開，無數生魂化作星核涌向天際。畫面中閃過姜清雪冰封的尸身，以及朱厭成年後與天機閣長老激戰的場景。
“天道示警？”姜清雪劍鋒輕點光幕，寒霜卻加速了影像流轉。赤霄注意到星曇花粉在掌心凝成的微型北斗陣，竟與三十年前北斗衛布下的封印陣紋完全一致。
幼獸忽然咬住他的衣角，尾巴指向地脈裂縫。裂縫中溢出的星塵組成箭矢模樣，直指地下深處。赤霄與姜清雪對視一眼，霜劍劈開岩層，露出蜿蜒向下的甬道。
“你跟來作甚？”赤霄無奈地看著扒在肩頭的幼獸。小家伙的尾巴纏住他脖頸，喉間發出撒嬌般的咕嚕聲，額間白紋卻與星盤共鳴愈盛。
四、地心奇觀
地脈深處的景象令人窒息。倒懸的鐘乳石群如巨獸獠牙，中央懸浮的星核宛如微型烈陽，其表面流轉的陣紋與赤霄右臂晶化紋路同步明滅。朱厭幼獸躍上星核，周身雷光與之共鳴，在地面投射出完整的周天星圖——中央墟淵的位置，赫然標記著青銅巨門的虛影。
“這是三百年前北斗衛的手筆。”赤霄的星盤解析著陣紋，“以朱厭血脈為引，鎮壓地脈暴動。”投影中浮現初代星君封印朱厭母獸的場景︰雷霆化作鎖鏈貫穿獸軀，幼崽被封印在星核深處，母獸臨終前吐出的雷珠沒入地脈。
幼獸突然發出淒厲嘶吼，利爪撕扯著星核外殼。赤霄的晶化右臂不受控地按上星核，澎湃的雷霆之力洶涌而入。姜清雪的霜劍插入地面，冰霜結界瞬間成型，將暴走的能量封鎖在十丈之內。
“松手！”她厲聲喝止，卻發現赤霄瞳孔已染上雷光，“星核在篡改你的記憶！”
五、暴走危機
地脈開始劇烈震顫。飄浮的岩塊相互撞擊，迸發的火星點燃星曇花粉，整片空間陷入火海。幼獸的雷光鎖鏈纏住赤霄右臂，卻在接觸晶化紋路時被同化成星辰之力。赤霄嘴角溢出的鮮血在空中凝成北斗陣紋，強行切斷了能量洪流。
姜清雪的冰霜結界出現裂痕，被封存的星塵突然拼出求救符文︰“勿取星核”。赤霄忍痛震退幼獸，星盤化作光盾護住二人。幼獸趁機撞向星核，借反沖力將他們推出甬道。
坍塌的洞穴外，最後一株星曇驟然綻放。花瓣組成的讖語在月光下流轉︰“破軍現，地龍眠”。赤霄懷中的幼獸突然吐出一顆雷珠，珠內映出玄塵子在密室煉化星核的畫面——丹爐表面的饕餮紋，與藥王谷禁術記載的“奪天造化爐”如出一轍。
六、暗夜警示
篝火在夜色中 啪作響。幼獸蜷在赤霄膝頭沉睡，額間白紋隨著呼吸明滅。姜清雪凝視著冰鏡中的預兆畫面，忽然劍鋒輕顫︰“你的影子。”
赤霄轉頭看去，篝火投射的影子上竟生著彎曲的角，輪廓與青銅巨門中的黑影完全重疊。幼獸忽然驚醒，沖著北方夜空低吼。星曇花海無風自動，所有花冠轉向破軍星方向——那里正對著天機閣禁地。
星盤突然投射出新的星軌︰七日前本該黯淡的破軍星，此刻亮度暴漲十倍。赤霄撫摸著幼獸炸開的絨毛，指尖觸到它後頸處的封印陣紋——與星核表面的陣紋，恰好能拼成完整的北斗衛印記。
“明日啟程回閣。”他碾碎掌心的星曇花瓣，看著熒光匯入星盤，“有些人的面具，該揭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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