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王有財實在沒忍住,趴在地上笑出了聲,趕緊把臉埋進地上,肩膀一聳一聳的。
“咯咯咯…小哥…你這身子骨…還挺嬌貴!
婆婆的箱子嫌擠,屠胖子的鍋嫌暈…那你想怎樣?
讓白書生畫朵雲彩載你上去?”
白無墨聞言,蒼白的臉上竟真的露出一絲意動,手中的禿筆蠢蠢欲動。
張老酒抱著空酒葫蘆,看戲看得津津有味,還不忘煽風點火︰
“就是就是!
小子,挑三揀四的!
婆婆的箱子和屠胖子的鍋,多少人想坐還沒這門子呢!”
徐神武看著眼前這“箱鍋二選一”的地獄級選擇題,再看看高不可攀的龍珠,悲憤地一跺腳,臉上露出了“豁出去”的表情。
對著幾位老怪物伸出了手,語氣帶著“破罐子破摔”的悲壯︰
“行!上去就上去!
但是!各位前輩!
晚輩這小心髒剛受了嚴重驚嚇,這胃里也翻騰得厲害,精神極度脆弱!
急需一點…呃…‘精神撫慰金’和‘暈車藥’壓壓驚!
不然晚輩手抖腳軟,萬一捅歪了,或者一個不穩掉下來,砸壞了哪位前輩的…
呃…箱子或者鍋,那可就…得不償失了啊!”
他眼神“真摯”地在補丁婆婆的箱子和屠五味的鍋之間掃了掃,暗示意味十足。
“精神撫慰金’和‘暈車藥’?”
“呃……翻譯成人話就是︰加錢!不然這活兒干不了!
還得冒著砸壞你們家當的風險!”
補丁婆婆︰“……”
屠五味︰“……”
金娘子、白無墨、張老酒︰“……”
王有財對徐神武佩服的是五體投地︰
“哥哥!
你這坐地起價、趁火打劫的本事…真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
胖爺我服!
“滾,你是誰的爺,死胖子還想賺我便宜!
呃……各位前輩,晚輩……晚輩恐高!
對,就是恐高!”
徐神武找到了一個絕佳的理由,說得斬釘截鐵︰
“而且……而且您這箱子……它……它里面也太熱鬧了點!
這陰風嗖嗖的,晚輩這小身板,站上去萬一腿一軟,沒站穩摔下來,那豈不是辜負了諸位前輩的厚望?”
他頓了頓,又看了一眼那還在不斷往外冒著黑氣的箱子裂縫,夸張地打了個哆嗦。
“再說了,萬一……我是說萬一,里面的那些‘小東西’太熱情,非要拉著晚輩進去‘說說話’、‘玩一玩’,我又抹不開面子,那我豈不是有去無回了?
這要是耽誤了開啟龍門的大事,晚輩萬死莫辭啊!
不行不行!這活兒絕對干不了!
太危險了!風險太高了!得……
呃,得想個萬全之策,得想辦法……克服一下這恐高癥才行!”
他一番話說得是聲情並茂,情真意切,那“脆弱”又“惜命”的樣子,簡直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啊。
幾個老怪物卻面面相覷!
一秒。
兩秒。
“恐高?你他娘的跟老娘開什麼玩笑!”
最先爆發的是金娘子。
她身軀一震,身下數百只利爪“唰”地一下全部離地,又重重跺下!
“轟”的一聲悶響,她身上那薄薄的紗衣應聲崩裂了好幾處,露出下面白白的能晃瞎人眼楮的嫩白皮膚。
有點跑光了!
“ 當! 當當當!”
屠五味那口大湯鍋的蓋子頂起又落下,撞擊著鍋沿。
鍋里火焰都沖了起來。
白無墨的紙片一樣身體嘩啦啦作響,寫滿字的紙頁在他周身急速飛旋。
就連一直扮演著和事佬角色的張老酒,也難以置信地看著徐神武,那張老臉憋得通紅,一半是氣的,一半是驚的。
這小子……這小子是瘋了嗎?
敲詐勒索了一輪還不夠,這臨門一腳,他居然……他居然還想再訛一筆!
用的還是“恐高”這種狗屁不通的理由!
一個敢跟他們這群妖魔鬼怪討價還價、敢孤身一人站在這龍門之前的家伙,會恐高?
騙狗呢!
狗都不信!
最後,幾個老怪物憤怒、驚疑、充滿殺意的目光,都匯聚到了徐神武這個始作俑者的身上。
“小……子!你……耍……婆……婆?”
恐怖的威壓向徐神武涌去。
然而,面對這幾乎能讓普通人瞬間魂飛魄散的滔天怒火,徐神武卻只是縮了縮脖子,露出了一個無比無辜又無比“脆弱”的表情。
“婆婆明鑒啊!”
他高聲喊冤,聲音里帶著恰到好處的委屈︰
“晚輩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
晚輩是真恐高啊!
從小就怕!
而且您這寶箱……它也確實是……有點嚇人!
晚輩膽子小,您是知道的!”
他一邊說,一邊用眼角的余光飛快地掃過眾人那一張張快要吃人的臉,然後話鋒一轉︰
“要不……要不這樣?”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補丁婆婆,眼神誠懇得像個討要糖果的孩子︰
“您老人家慈悲為懷,再給晚輩一點‘定心丸’?
讓晚輩壯壯膽?”
“定心丸?”補丁婆婆的怒火稍稍一滯,聲音里的殺意卻更濃了︰“什麼定心丸?”
徐神武好像受到了鼓勵,眼楮一亮,連忙伸出手指,指向那口懸浮在半空的“藏天箱”。
那口箱子上面各種顏色、各種材質的補丁,層層疊疊。
有的早已和箱體融為一體,有的則像是剛剛縫上去的。
徐神武的手指,落在了其中一塊上。
“就……就那個。”
他咽了口唾沫︰ “婆婆,您看,您箱子上那麼多的補丁里,就那塊……那塊稍微新一點、看著還挺喜慶的那塊布頭……您能不能……借給晚輩攥在手里壯壯膽?
說不定……說不定晚輩一拿到它,心里就踏實了,這恐高的毛病,一下子就好了呢?”
隨著徐神武手指的方向,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那幾個怒火中燒的“怪物”,都不由自主地匯聚到了那口“藏天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