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容惜雪輕嘆一聲,聲音中充滿了無奈與哀愁
“姬月,老一輩的恩怨情仇,誰又能說的清楚。
其實我們可以放下成見,齊心協力共同面對那真正的敵人。
你們何必與盤瓠、鬼方那些宵小之輩為伍?
你心知肚明,他們背後誰在撐腰,他們是要攪亂雲夢山各族的安寧。
一旦各族淪陷,你們巴族豈能獨存?
羅浩最後一樣會對付你們,他絕不會心慈手軟。”
“齊心協力?”
姬月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道
“至少你們從未是我們的恩人。
一百年前,我的族人顛沛流離至此。
當我族面臨滅頂之災時,你們的先輩卻選擇了袖手旁觀,龜縮山中自保,不肯伸出援手。
若非羅氏族主挺身而出,舍命相救,我族早已不復存在。
所以,休要在我面前提什麼感情,那都是屬于過去的陳年舊賬。
我們對你們,唯有深深的恨意!”
“若非有人暗中挑撥,你我兩族何曾不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
容惜雪輕柔地拾起姬月的法杖,她的指尖輕輕滑過上面那神秘莫測的圖騰,仿佛在與自己內心深處的低語共鳴道
“其實,當年的事情,就是一場誤會了……
你可曾想過,為何你我族圖騰都稱其為‘大蟲’?”
聲音悠揚,如同山間清泉,緩緩流淌。
容惜雪不急不躁,繼續道︰
“在你們心中,蛇或許已位居至高無上。
但你們先輩真正尊崇的,卻是那從天而降、神秘莫測圖騰中的大融。
只是因為你們世代在深山老林間與猛獸惡虎搏斗,鑄就了勇猛不屈的民族魂魄,蛇的冷酷才成為了你們的崇拜對象。
然而,追根溯源,你我皆是祝融血脈,巴族與庸族,本是同根同源。”
“容惜雪!”
姬月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屑道
“你休要與我攀親帶故,同宗之人遍地皆是,我為何要認你?”
“姐姐”
榮惜冰道︰“妖女都死到臨頭了,還和他廢話什麼?有這老猿……猿祖宗在,還怕這妖女什麼巫術?
不服,統統抹殺!”
容惜冰那豪氣沖天的樣子,好像她擁有白猿的能力一樣。
容惜冰說完,看了看白猿。
白猿假寐,沒听見般。
容惜冰又看著徐神武,厲聲道︰
“老偷之名做實了,你這小偷也作實了。
它幫助了我族殺了敵人,暫時擺脫了老偷之名。
但你,依然還是小偷,我的劍你什麼時候還我?
如果你沒有那老……猿祖的實力,你還是早點還我,否則……”
榮惜冰做了一個殺頭的動作。
徐神武心里一陣無語,這個少女神經有點大條。
明知道徐神武和白猿關系密切,明明見識到了老猿發威,血流成河,她哪里來的自信敢對徐神武這樣?
覺得靠賣萌可以制服老猿?
這是一個傻白甜啊!
“啪!”徐神武盡管舍不得那玉影劍,還是抽了出來,扔在了腳下,道︰
“再次聲明,這不是偷的,是你丟的,還你就是……”
“呸!”
榮惜冰跑了過來,拾起那把劍,道︰
“本姑娘細致著哪,怎麼會丟了我的武器,就是你偷的,看來你死不悔改……我這就代表月亮懲罰你……”
“啊???”徐神武一頭問號“這不是水冰月的台詞嗎?”
“你個小偷……”容惜冰拾起了劍,如同玩耍般刺向徐神武。
若是僅憑榮惜冰的劍術與身法,想要刺中徐神武,其難度比攀登這峭壁之巔要難上百倍。
徐神武無奈地苦笑,擺了擺手道︰“我……”
但此刻,徐神武的精神處于極度亢奮之後的極度松弛中,一方面巨猿發威大殺四方,自己抱住了一個大腿,另一方面兩個哇塞美女都活著,徐神武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放松了所有的防備。
就在這心神松懈的一瞬,一股陰冷至極的氣息悄然彌漫,仿佛來自九幽之下的寒風,穿透了層層空間,直抵此處。
這氣息中蘊含著古老而龐大的力量,它無聲無息,卻比任何雷霆都更為震撼人心。
榮惜冰手中的古劍,在這一刻仿佛被賦予了生命,劍身上的符文閃爍,散發出幽幽藍光,與那股陰冷氣息遙相呼應。
劍尖輕顫,似有靈物附身,它不再受榮惜冰意志的束縛,而是被那股神秘力量所牽引,化作一道劃破長空的寒芒。
這寒芒中,蘊含著無盡的冰冷與死寂,它無視了空間的距離,瞬間跨越了榮惜冰與徐神武之間的每一寸空氣,精準無誤地刺入了徐神武的胸膛。
那一刻,時間仿佛凝固,萬物皆靜。
徐神武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錯愕,隨即被無盡的黑暗所吞噬。
徐神武身上的異能,那曾讓他引以為傲的自然躲避能力,在這一刻如同熄滅的燭火,被這股神秘力量徹底壓制,連一絲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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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神武的嘴唇微微顫動,再一看那柄古劍已經貫穿了他的身體。
徐神武只覺心中一熱,看著沒入體內的古劍,看著手抓劍刃處流淌出的鮮血,一滴、兩滴、三滴……染紅了潔白的雪地。
徐神武緩緩抬起頭,只見眾人臉上都露出驚恐之色盯著他。
徐神武笑了,那笑容中帶著幾分滿足與欣慰,好像終于解脫了一樣。
隨後,徐神武的嘴角也溢出了幾絲鮮血,一滴、兩滴、三滴……徐神武感到體內仿佛有無數股力量在翻涌、踫撞,頭疼欲裂,身體仿佛要被撕裂一般。
徐神武明白,自己即將走向生命的盡頭。
但在這一刻,徐神武看到了榮惜冰那驚恐、沮喪、擔憂又害怕的眼神,還有容惜雪那冰冷的臉龐。
而哇塞妖女姬月卻是一臉的不可置信,望著容惜冰,覺得庸族在作死的道路上好像走的很遠。
徐神武指向已經僵立眼前的容惜冰……看著她。
只見容惜冰張著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劍刺進了徐神武的身體,又是沮喪、又擔心、又是害怕,眼里垂垂欲滴……
萬籟俱靜,徐神武只听見白猿的急促呼吸聲、眾人的心跳聲。
只听見容惜雪開口道︰“冰兒……你怎麼殺死了她……”
徐神武听到“冰兒”的名字,再次笑了,是燦爛無邪地笑︰
“大妹子……我不是小偷……哎,我大意了,沒有閃……”
話音未落,突然發出一聲震徹山谷的尖叫,那聲音高亢而驚恐,遠超尋常女子的聲調。
緊接著,徐神武的身體僵直地倒下。
白猿的嘶吼,宛如穿透了九幽的哀嚎,瞬間撕裂了寂靜的雪域。
它的雙眼,如同燃燒著幽藍火焰的深淵,凝視著前方,仿佛能洞察世間一切隱秘。
周圍的空氣開始涌動,形成了一股股肉眼難見的漩渦,那是空間被其強大意志所扭曲的跡象。
白猿的呼吸變得沉重而有力,每一次吐納都仿佛在與天地交換著某種力量,使得它周身環繞著一層淡淡的靈光。
它伸出巨大的手掌,掌心之中仿佛有星辰流轉,向著那股陰冷氣息的源頭拍去。
那股陰冷氣息如同幽靈般飄渺不定,在白猿即將觸及之時,又巧妙地避開,最後散去。
白猿看了眼倒地的徐神武,眼中滿是悲憤與血紅。
容惜冰仍處在震驚之中,半晌才反應過來,哭喊道︰
“小混蛋……你別死……我不想殺你的!你不是挺會閃的嘛……”
“他說它大意了,沒有閃!”
容庸低沉的聲音,一本正經得說。
“???”
非要重復一遍,這句台詞很火嗎?
白猿雙眸如燃火,怒意滔天。
它仰天長嘯,聲震九霄,音波化作實質,激蕩山林,萬木搖曳,似承受不住這滔天怒火。
飛雪本是靜謐飄落,卻在白猿的憤怒下變得狂暴起來,雪花如鋒利的刀片,被狂風卷動,形成一道道銀色的風暴,肆虐著每一寸空間。
天地間,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撕裂,光明與黑暗在這一刻交織,幻化成一幅幅詭異的畫面。
榮惜冰那弱不禁風的身軀,恍如輕盈柳絮,在莫名的力量下悠然飄起,與周遭的空氣融為一體,似要隨風而去。
就在這時,容惜雪手指輕彈,一道清越的琴音劃破長空,宛如天籟之音,帶著聖潔之力。
那琴弦仿佛有了生命,化作一道流光,精準無誤地纏繞住了榮惜冰的腰肢,輕柔地將她拉回現實。
琴弦光芒閃爍,將兩人緊緊相連,宛如神聖的紐帶。
榮惜冰在容惜雪的牽引下,穩穩落在容惜雪的身旁。
“我只想嚇唬他一下,從沒想過要真的殺了他……”
容惜冰低聲嗚咽著“可為什麼,明明怎麼打都打不到的他,今天卻被我一劍刺死了……”
“前輩……”容惜雪剛要勸解白猿。
就在此時,一陣驚呼聲打破了沉寂︰“聖女……庸伯,你們快看!”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徐神武倒地的位置。
只見白猿已停止了那令人心悸的啼叫,它緩緩後退,與徐神武保持了數尺的距離,眼中流露出一絲畏懼。
徐神武的身體周圍,仿佛被一層無形的護盾所籠罩。
雪花紛紛揚揚,卻無一能觸及徐神武的肌膚,就連徐神武躺下的那片山地,也奇跡般地沒有留下任何雪的痕跡。
更令人驚奇的是,徐神武的肌膚開始從內而外散發出淡淡的白光,每個毛孔都似乎在噴涌著某種生命力。
而徐神武的面目卻仍是那樣安然。
緊接著,徐神武的肌膚竟開始奇異地蠕動,仿佛有無數微小的生命在他體內穿梭、咀嚼。
這些力量在徐神武體內游走一番後,逐漸匯聚于一處,形成一個凸起的包囊。
隨後,從這個包囊中,開始有絲狀物緩緩抽出,一條、兩條、三條……千百條,越來越多,直至將徐神武的整個身體緊緊包裹。
徐神武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蠶繭,靜靜地躺在雪山之中,等待著未知的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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