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落霞山的人類強者數量已經少了很多，蕭晨對最外圍的獵物也沒有什麼興趣，也不準備進山。
小灰沿著落霞山外圍飛了一個多時辰，沒有任何收獲。
“或許，我們真該去沙河領看一看才會有收獲！”
當然，他也就這麼說一說，並不敢真的去。
特別是當他知曉司馬淵還在大衍城周邊，他就更不敢去了。
如果自己去了，很有可能會被發現，一定會有性命之憂。
“小灰，你對幽冥殿的人確實是很敏感，一下就能發現。
如果你還能有唐風那種追蹤的能力，那就完美了。”
“你要是有你大哥那般的實力，那我們也不用這麼麻煩，像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
蕭晨相當無奈，這貨跟著羅成一段時間之後，怎麼越發看不上他這個主人了啊。
他還想爭辯幾句，突然听到前方有打斗之聲。
“小灰，看看怎麼回事！”
剛說完，小灰便快速升高。
蕭晨看清楚了，前方確實是有戰斗，他看到了十幾只角鷹，正和一只蒼鷹大戰。
“那些應該是青山部的人！”
蕭晨本不願意多管閑事，他卻看到有一人看上去有些眼熟。
小灰也看出來了︰“蕭晨，那人不是卓不凡嗎？”
蕭晨和卓不凡幾人相處的時間極為短暫，可他對于卓家兄妹的印象非常深刻。
對蕭晨來說，來自陌生人的善意，可以讓他記很久。
當時卓家兄妹送給他的小禮物，現在還放在靈獸空間之中。
“蕭晨，你這個兄弟可以啊，境界居然和你一樣高了。
他這樣的資質和心性，其實是可以加入獸神殿的！”
蕭晨不知道卓不凡的天賦如何，他只知道此人的肉身強度要比普通人高很多。
他不像蕭晨這般，是因為洗髓的效果，而是覺醒了某種加強的技能。
“加入獸神殿也很容易死，還是慎重一些為好。”
听小灰說起一些羅成平日要經歷的危險，他覺得獸神殿似乎更加危險。
“他們對面的那只蒼鷹，竟然是地階第五層了。
我覺得卓不凡撐不了多久，到時這些角鷹估計一只也逃不掉。”
接近二十只雷鷹組成了某個戰陣，卓不凡頂在最前面。
也就是他的防御力量強大，才能頂得住地階五層妖獸的沖擊。
正常來說，這樣一支小隊最多就能對付第三層。
“蕭晨，我們要幫忙嗎？”
“別說熟人了，就是不認識的人類，能救也是要救一下的。”
除了和幽冥殿有關的人，蕭晨對于其它人類從來沒有仇視這一說。
他取下了面具，直接展露了真實的模樣。
小灰暴露了，他也就暴露了，那就沒必要再遮掩。
卓不凡正在一心對敵，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周邊的情況，更沒有看到遠處高空中的蕭晨。
地階妖獸卓不凡早就見識過了，只是地階五層的妖獸給他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地階一二層的實力，和地階第五層之間簡直是天壤之別。
玄階強者之間等級的差距還不會那麼明顯，到了地階之後似乎一切都變了。
“今日，或許不能把弟兄們帶回去了。”
過去幾十年，卓不凡大多時間都是帶著族人四處戰斗。
對于他們來說，死亡其實是非常普遍的事情。
像他同一輩的人，已經有不少戰死了，更別說青山部的那些前輩了。
“可惜了，到底沒能突破到地階。”
卓不凡滿是遺憾，死在這個時間點確實是挺可惜的。
他們已經來大衍城一段時間了，前面參與了幾次大戰，還取得了不錯的戰果。
原以為任務圓滿完成，現在要撤回青山部了，哪知就踫上了一只強大的蒼鷹。
硬實力的差距是沒辦法彌補的，差距過大的時候，那些保命手段也用不了。
他們這一隊的實力已經算是比較強了，哪怕是踫到地階三層的妖曾于都可以打一打。
“弟兄們，今天我們應該是回不去了。
我盡量再拖延片刻，你們如果有什麼要交待的就趕緊往回傳訊吧。”
卓不凡能為兄弟們做的事情似乎也只有這些了。
想一想前一刻不和家人說著馬上要回去的消息，這轉眼間就遇到了生死危險。
卓不凡自己已經習慣了生離死別，可想起他的妹妹他還是一陣黯然。
“大哥，我們上戰場時該交待的早就交待了。
這個時候還是不說什麼了吧，徒增傷感。”
“是啊，我們今天回不去了，那大家就一起拼命吧。”
眾多兄弟能夠同死，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了。
這個時候，他們自然不會妄想著有什麼神人從天而降，把他們從危機中救下來。
只可惜，哪怕是所有人一起拼命，最多也只能讓這只蒼鷹受傷。
“弟兄們，不管了，我們全力一擊，讓他看看我們青山部的血性。”
那蒼鷹全程沒有說一句話，而是冷漠地看著眼前一群垂死掙扎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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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在狩獵，看到這些人絕望的模樣，它心中不由生出一絲快意。
天神山和大衍城之間發生大戰，它也有不少的族人死在人類的手中。
戰爭面前，沒有誰能躲得過去，這是普通人沒辦法選擇的事情。
沒有對錯，但有仇恨。
“你們一起去死吧！”
眼看著無數術法要轟向自己，蒼鷹終于說了一句話。
最後一刻即將來臨，卓不凡也不知道是什麼心情。
死亡要來臨了，他還想睜著眼死亡。
蒼鷹即將要發動最後的攻擊，他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了最好。
最後一刻，他竟然還想著看一看自己肉身能夠承受的極限在哪里。
“別了！”
卓不凡正要迎接那道最為凌厲的攻勢，就在這個時候，他竟然看到眼前的蒼鷹陷入了短暫的呆滯。
只是一瞬間，可在卓不凡看來，這已經是很久很久了。
戰斗的時候，哪怕只差片刻，其實就分出了生死。
蒼鷹的攻擊只是來遲了片刻，而他的拳頭直接擊中了對方的胸膛。
一拳並不能威脅到對方，可接下來幾十道術法同時轟出，效果就大不一樣了。
“我去，怎麼可能？”
卓不凡有些反應不過來了，這事情太詭異了。
在最關鍵的時候失神了？
沒有提前一秒，也沒有慢一秒，只是在對方要出手的片刻失神。
經驗豐富的卓不凡，瞬間就明白有人出手了。
而且出手之人實力非常強悍，對戰機的判斷非常嚇人。
只有那種久經戰斗的人，才可以做出如此準確果斷的判斷。
大量的術法轟出，體型龐大的蒼鷹直接被轟飛數丈遠。
劇烈的爆炸聲響起，蒼鷹龐大的身軀直接被狂風火海淹沒。
沒有人注意到，有三支利箭幾乎是同時擊中了蒼鷹。
那是蕭晨最為強大的三箭，是用地階靈弓，附上庚金之氣的靈箭。
“小灰，好樣的！”
他們並沒有出什麼力，只是關鍵的時候出了點力，就輕松逆轉了局勢。
地階五層的妖獸，沒有防備的時候中了這麼多的術法，不死也得重傷了。
蕭晨的那幾箭，也可讓那只蒼鷹受到重創。
蕭晨還想著要不要補上幾箭，卓不凡幾人已經反應過來了。
“快，趁這個時候弄死他！”
說話的同時，卓不凡已經扔出了一把震天雷。
剛才他幾乎把所有魂力都用盡了，現在震天雷成了最好的攻擊手段。
又是一輪聲勢浩大的爆炸聲響起，卓不凡等人才放心一些。
他們一群人坐在角鷹上，每個人魂力都消耗殆盡。他們萎靡趴在角鷹背上，死死看著地面。
那蒼鷹還沒死，它非常不甘心，兩只眼楮在高空中搜尋起來。
最終，他看到了高空中的小灰和蕭晨。
看到小灰的那一刻，遍體鱗傷的蒼鷹先是出奇的憤怒。
“居然是一只灰雀？”
一只灰雀竟然敢偷襲它？
關鍵是，還被對方得手了？
那只是玄階的灰雀啊，它是怎麼做到的？
沒有什麼比這更恥辱的事情了，它寧願爆體自殺，都不願意被一只灰雀給偷了。
“不對，不對！”
蒼鷹似乎發現了什麼，它憤怒的眼神很快消失，而是瞪大了眼楮，像是看什麼珍稀特種一樣看著小灰。
“你，閣下到底是何身份？”
它看不透小灰，同為高階禽類，它知道小灰是某種高階的種族。
蕭晨現在想的是能不能把那只重傷的蒼鷹給收了，地階第五層啊，平日哪有機會踫到。
顯然，小灰的想法和蕭晨不一樣。
小家伙冷冷看著那蒼鷹，出聲道︰
“我就是一只灰雀！”
听到這話，那蒼鷹像是非常難以接受。
它掙扎了幾下，像是要飛到高處看個真切。
只是，它現在連飛行都做不到了。
小灰想了想，似乎又對那蒼鷹說了什麼。
那家伙一臉不可置信，在震驚中閉上了眼。
“小灰，你跟它說了什麼？”
小家伙用精神波動來傳遞消息，蕭晨啥也沒听到。
“我跟它說，我是十萬大山中飛出來的神聖一族。
隨便吹個牛，差點把它給嚇死。”
小灰在吹牛，蕭晨卻是有些沒听懂︰“小灰，什麼是神聖一族？”
“問你大哥去，我也是從他那知道的。”
小灰出去一趟，跟獸神殿的人接觸多了，這見識也廣博了很多。
蕭晨當然不準備就這麼放過小灰，他得好好問問。
就在這個時候，卓不凡幾人也沿著那蒼鷹的視線，看到了蕭晨。
似乎，他非常不可置信︰
“你是蕭晨，蕭兄弟？”
一道略微有些驚喜，疑惑的聲音傳進蕭晨的耳中。
卓不凡知道蕭晨在大衍城，只是他來這麼久一直沒踫到。
沒想到要離開時，竟然見到了舊友。
“哈哈，卓大哥好久不見！
一見面就看到你們斬殺一只地階妖獸，當真是厲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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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晨當時告別得有些匆忙，他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听到這話，卓不凡有些狐疑看著蕭晨︰
“蕭兄弟，剛才不是你出手的？”
看樣子，蕭晨是不準備當自己的救命恩人。
可卓不凡清楚，剛才一定是蕭晨動的手。
他現在還沒想清楚，蕭晨是用了什麼樣的手段。
“剛才我確實出手了，不過我也只是跟著胡亂射了幾箭。
我只是出了微薄之力，影響不了太多的。”
听到這話，卓不凡看了蕭晨一眼，他沒有反駁蕭晨的話，而是對著身後青山部的人道︰
“你們先回青山部，我見到舊友，需要和他敘敘舊。”
果然，卓不凡還是和以前一樣，赤誠熱情。
青山部的幾人似乎是習慣了這種事情，他們沒來得及慶幸自己又活了下來，就直接被卓不凡給趕回青山部了。
蕭晨並沒有注意到，這些青山部戰士之中，有一人頭低得格外低。
當時蕭晨去青山部閑逛時，差點被人當成奸細了。
當時報上卓不凡的名字也沒有讓他洗脫嫌疑。
卓不凡並沒有受太重的傷，可現在整個人似乎都要虛脫了，連說話都有些有氣無力。
“蕭晨兄弟，我們先找個地方坐一坐！”
他實在是太累了，直接駕著角鷹向著地面飛去。
玄階的角鷹飛行也有些搖擺，身形不太穩當，它的消耗同樣巨大。
卓不凡也不挑地方，直接在一個小土坡前躺了好一會。
然後才給靈獸喂了一顆丹藥，收回了靈獸空間。
接下來，他才給自己吃了一粒恢復的丹藥。
好一會，他才終于緩過來一些。
“蕭晨，讓你見笑了。
這特麼在生死之間走一遭，還真是有些不適應。”
這次不只是魂力消耗一空，這精神高度緊張之後突然放松，也讓他好一會才恢復過來。
蕭晨看到卓不凡一身塵土，毫無形象躺在泥地上，並沒有不舒服的感覺。
相反，他見到卓不凡，心中竟然有些欣喜。
他在卓不凡旁邊坐了下來，輕松道︰
“卓大哥，人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覺得大哥你的福氣在後面。”
“別人還說要日行一善，現在覺得這話有理。
沒想到當時只是在落霞山見了一面，今日竟然救我一命。”
蕭晨有些疑惑，卓不凡怎麼確定是自己救的人？
“蕭晨，你別急著否認，我知道是你救的。
你想隱藏實力也好，有其它原因也好，這事我已經認定了，我欠你一條命。
不對，應該是青山部這麼多人欠你一條命。”
蕭晨確實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實力，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蹤。
如果可以，他更想悄悄出手，然後直接離去。
“你把青山部的兄弟叫回去了，就要跟我說這？”
“這是自然，這是大事，要說清楚。
以後你的事情便是青山部的事。”
想了想卓不凡又覺得不太合適，改口道︰
“我代表不了青山部，以後你的事情就是我卓不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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