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繡著法式紋路,洋橘粉色的印花短版收腰長袖正肩v領上衣,下配緊身魚尾半裙。
腳踩嫩鵝黃一字扣淺口尖頭高跟鞋,手里拎著個群青色,瓖銀酷奇包包。
滿頭一絲不亂的齊肩發,披散腦後,化著精致自然的日常妝。
從頭到腳,都散發著一股大家閨秀、蕙質蘭心的書香門第氣息。
看的霍亦庚心醉神迷,沾沾自喜。
“繆曼,你今天真美,你是知道我喜歡橘色,特地穿來的嗎?”
繆曼點頭。
“是啊,這是少主送我的裙子,你喜歡就好。”
霍亦庚也點頭。
“大嫂眼光真好。”
兩人相對而坐,氣氛一片和諧。
翻開全英文的菜單,繆曼推到霍亦庚面前。
“今晚我請你,別客氣,想吃什麼隨便點,如果你已經吃飽了,喝點也行。”
霍亦庚受寵若驚,看著對面,容顏清麗的繆曼。
“你想喝點?”
繆曼原地尷尬3秒,心虛的笑笑。
“不…不行嗎?”
霍亦庚大方搖頭。
“當然可以。”
說著,男人用一個清脆的響指,喚來守在門口的服務人員。
“前菜我們要班尼迪克蛋,主餐來個勃朗蒂牛肉,煎至8分熟就好。
再來一個洋蔥炖香腸,搭配奶油土豆泥,甜品我們要焦糖隻果,麻煩給這位女士,來個雜莓巴斯克。
最後,給我開一瓶67年的洛林盧特,醒了冰過再上。”
女服務員恭敬點頭。
“好的,先生。”
霍亦庚一通滔滔不絕的點餐操作,听的繆曼一愣一愣的。
仿佛自他們相識,前後相加不到半年光景,這男人居然連她喜歡吃什麼,都記得一清二楚?
他點過的7道餐品里,幾乎有一多半,皆是繆曼平日愛吃的。
她端起手邊的蜂蜜水喝了一口,壓下心中泛起的層層漣漪,他對她這麼好,處處以她為先。
叫她該怎麼開口,與他道別呢?
“繆曼…繆曼?”
由于繆曼人在出神,雙眼空洞,以至于逐漸傾斜的玻璃杯中,灑出的溫水,澆了她一手,都毫無察覺。
霍亦庚關心則亂,匆忙起身,掏出褲兜的絲帕,捉過她縴長的五指,奪走杯子放下,幫她仔細擦了擦。
“啊?”
繆曼回神時,她的右手,已然被體貼的霍亦庚,擦的干干淨淨。
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她歉意的笑笑。
“對不起,我沒注意。”
霍亦庚骨節分明的長指,輕拂她細膩的側顏。
“沒關系,繆曼,你知道我喜歡你,所以在我面前,你不必如此小心。
做回真實的自己就好。”
繆曼小臉一紅,艱難地點了個頭。
“嗯,好。”
菜上齊後,霍亦庚拿起口味獨特的紅酒,親自往繆曼的高腳杯里,倒了5分之一。
“洛林盧特是產自法國的紅酒,甜中帶蜜,細品還有一股淡淡的玫瑰香。
很適合為心事重重的女士消愁,你嘗嘗。”
繆曼一愣。
是她表現的太明顯了嗎?他居然看出來她心里有事了?
捏起高腳杯,繆曼湊到唇邊一飲而盡,細細品味片刻,點了個頭。
“的確,很好喝。”
霍亦庚為她添了杯新的,又鉗起桌面的金制花紋刀叉。
將身前的勃朗蒂牛排,切成方便入口的均勻小塊,放置繆曼手邊。
“吃吧,一口酒一口肉,無論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都先拋到腦後。”
本著尊重他人勞動成果的心態,繆曼提起叉子,象征性地吃了幾口,又喝了點酒。
沒等霍亦庚忙著幫她添滿,繆曼先行奪過醒酒器,連干3杯。
霍亦庚見狀,不由劍眉微皺。
她怎麼了?
“繆曼,你喝這麼急會醉的。”
繆曼搖頭。
“沒關系。”
深吸一口氣,女人抬頭,斂容正色。
“霍亦庚,我有話對你說。”
霍亦庚?
男人怔愣一瞬,隨即,心里是一陣按捺不住的狂喜。
畢竟認識這麼久了,這還是繆曼第一次開口,稱呼他的全名。
從前,她都是喚他‘四少’的。
放下刀叉,霍亦庚扯了一張餐巾,擦了下嘴巴,長腿一邁,交疊另處膝蓋。
做好了側耳傾听的準備。
“好啊,你說。”
繆曼又干了一杯酒,極力撫平內心的慌亂,接著從包里,掏出一方做工精致的墨綠色錦緞禮盒。
“我知道你喜歡我,很慶幸,我一個做人部下的,能被你一個世家公子看上。
換做別人,估計做夢都會笑醒吧?
但霍亦庚,我跟別人不同,我是個出身貧民窟的孤兒,承蒙邁斯看重,將我帶回身邊調教。
後又進到應家,得老太爺栽培,跟隨少主。
我這人沒什麼野心,也不動世俗的妄念,不說看破紅塵,畫地為牢。
可在我眼里,只要能夠平安快樂的活著,只要能看少主過的好,足矣。
或許正因如此,老太爺才能放心的,把我送到少主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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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除了少主跟應家人,你是第一個對我這麼好的。
原本我的生活里沒有別的,每天都做著差不多的工作,想著怎麼才能把少主照顧的更好。
是你給了我不一樣的樂趣,你讓我體會到了朋友,甚至男女朋友間相處的快意。
跟你在一起,我很開心,你很尊重我,從沒強迫我做過任何事。
即便明知我的身份,同你有著雲泥之別的差距,你還是義不容辭的照顧我,對我好。
你帶我回家見父母,帶我去買漂亮的衣服。
每到那時,我都覺得像在做夢。”
說到這里,也不知怎的,繆曼就莫名其妙的,紅了眼眶。
霍亦庚一慌,幾乎是下意識的舉動,他起身來到繆曼身邊,將女人攬進懷里抱住。
溫柔地哄拍著。
“繆曼,你別哭啊…我對你好都是應該的,你也說了我喜歡你啊。
那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啊,是吧?”
繆曼沒有拒絕他貼心的舉動,還主動伸出雙手,勾住霍亦庚修長的脖頸。
將一顆惆悵的腦袋,搭在他挺闊的肩頭,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安靜擦去眼角的淚滴。
他身上有股好聞的香氣,繆曼認得,那是專屬霍家三房的香薰——芙蕖洋桔梗。
過去沒覺得有什麼特別的,此刻反倒是沒由來的沁人心脾。
對于她前所未有,堪稱投懷送抱般的舉動,霍亦庚可謂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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