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飛機已經達到一定高度,加上是晚上,射擊不準,大概地面上的人也知道打不到飛機上的人,所以便對著飛機機身和還吊在半空中的人射擊。
喬書羽不知何時挪動到程南希身後,他扯了扯對方的胳膊︰“我來打槍!”
程南希對喬書羽的槍法是知道的,但,他坐在這里根本沒法打,可探出腦袋唯一的辦法就是趴在飛機底部。
“你壓著我腳,我害怕掉下去!”
“好!”機艙里面有燈,不亮,但也不暗,沒人注意到他們。
砰!
“打中了!”
“又打中了!”
“黃警官,堅持住,馬上就能上來了!”
“程姑娘,我能拽住他,你讓他們往上升,並提高速度!”
程南希也知道,現在地面上的人已經是烏壓壓的一片,再不提速,說不定火箭筒都來了。
“好,你拽緊了,我們起飛!”
有喬書羽打掩護,黃警官便將槍支收了,直接兩只手牢牢的拽住戰友的胳膊。
“到了到了!”程南希把喬書羽往後又拽,又將他扶起後抱到角落,其他人順利將兩名戰友拉進艙內。
艙門關閉,遠方的星星亮光越來越小。
“安全了!”
所有人都在歡呼。
有了幾次轉折,程南希不敢大意,出聲提醒道︰“只要沒進入華夏領空,所有人不能放松警戒!”
“是!”
折騰了一天,程南希是真的半點力氣都沒了,整個人跟喬書羽坐靠著機艙壁。
“頭兒,頭,你醒醒!”
程南希聞聲蹙眉,她怎麼把黃警官受傷的事情給忘了。
她掙扎著想起身,卻又沒力氣的跌回去,喬書羽眼疾手快的接住她︰“你又要干嘛?”
他發現這個女人總愛逞強,明明自己已經累的動不了,還不舍得休息。
“給黃警官醫治!”
喬書羽張了張嘴,嘆息道︰“去吧!”
“他腿上的子彈必須盡快取出,否則他這條腿可能保不住!”
“這怎麼辦,飛機上也沒有麻藥?能等回到華夏嗎?”
程南希搖頭︰“子彈不取出,血管止不住血,兩個多小時,他會流血而死!”
“取,就這麼取!”黃警官意識模糊,但說出的話卻鏗鏘有力。
他是軍人,他要出任務,他不能沒有腿。
“會很疼!”程南希手里確實沒有麻藥,而這個點,她也沒法讓程瀟去山上找洋金花!
“我能忍,程姑娘,你盡管動手!”
程南希應下︰“稍等,我準備點東西!”
說完,撐著站起身朝機艙尾部走,那里放著一堆東西,剛剛他們都沒注意。
“沒受傷的過來拿藥幫受傷的人上點藥!”
“是!”
田助理也走過來領了消毒水和藥膏。
他走到喬書羽跟前,還沒蹲下,對方就拒絕道︰“我不用,田助理去幫其他人!”
“那好吧!”
看著準備齊全的各種傷藥,程南希默默的給程瀟說了一聲謝謝。
幸好有她,幸虧有她,沒有她,自己今天恐怕已經死了。
醫藥箱里面工具一應俱全,鉗子、酒精、小刀、針線……
“把他抬到床上,來四個人將他按住,把他嘴也堵上吧!”
程南希還是第一次給人取子彈,但她並不害怕,手很穩。
“程姑娘能行嗎?”有人小聲質疑。
“你不知道吧,程姑娘軍醫大的!”
對方立刻閉了嘴。
軍醫大的學生,沒人敢質疑他們的醫術。
程南希苦笑,心里嘀咕,雖然我是,但才上兩個月啊,要不是有以往所學經驗,恐怕她也是不敢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所有人不許出聲打擾程姑娘做手術!”
“是!”
程南希在發給楊秘書的信息里,要了十個人支援,現在十個人整整齊齊的在這里,她很滿足。
只是白爺爺經此一嚇,恐怕要養好久才能恢復。
“按住他!”
“頭兒,你忍忍,忍一忍啊!”
嗚嗚……
黃警官疼的發出嗚鳴聲,汗水浸濕了他身上的衣服,程南希不敢停,也不能停。
血還在滋滋的往外面冒。
她身體本身就比較疲憊,又需要很強的專注力,所以,她額頭上的汗珠一點都不比對方的少。
“忍一忍,馬上!”
皮肉已經劃開,子彈就卡在血管處,程南希手很穩,鉗子一次性夾住子彈頭,一次性將其拔出。
“出來了!”
有人用一個裝了水的盒子接住。
程南希不敢松手,五指並用擒住兩端血管,一手拿起穿好的針線將其一針一針的接好。
這活兒太細了,機艙內的照明,加上四五個手電筒的光,也讓程南希看的眼楮泛酸。
幸好黃警官已經疼暈過去,不然只要他稍微一動,恐怕就會受到影響。
血管接好,這處出血量大的地方停止流血,但收尾工作還沒完,還需要外傷縫合、包扎,程南希踉蹌了一下,一位士兵忙扶住她︰“程姑娘,你沒事吧?”
“我沒事,繼續!”
她自己給自己打氣,什麼時候縫完傷口,什麼時候清理包扎,這一切她好像全沒了印象,只憑著本能麻木的操作。
——
程瀟在城外西廂倉庫待了一晚上,等到天亮也沒等來程南希回復自己。
沒有察覺到玉佩有發燙痕跡,加上天亮後喬書羽恢復正常,有他在定能守護好希希,她也就放心的回程府。
只是,馬車駛到半道上,程瀟想起答應皇上的事情,而今日就是三日之約,她又只能返回倉庫。
這一耽誤,等她回到程府,已經己時二刻。
剛進院子,一道凶惡的尖銳女聲傳來。
“程瀟,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夜不歸宿?”
程瀟疲憊的抬眼看去,發現又是自己那拎不清的姨娘柳氏。
她站在院子里,身邊跟著她的貼身嬤嬤,秋水閣的下人們全都跪在院子里,這陣仗……有點嚇人。
“柳姨娘,貌似我還輪不到你來管束!”
“就算我只是你姨娘,那也是你的長輩,長輩管束小輩,難道不應該?”
程瀟挑眉,反問︰”柳姨娘如何得知我夜不歸宿?”
“你分明從府外回來,這麼多雙眼楮看著,我還能冤枉你不成?”
“柳姨娘還是真冤枉我了,我只是起的早,出府去早市逛了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