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愣了一下,兩人相視一眼,甚至都不清楚府中何時多了這麼一位氣質端莊的老嬤嬤。
“你是……辰王殿下派來的人?”
“是,老奴姓賈,名清如,曾是宮中的一品女官,現在辰王府當值!”
賈清如?
老夫人听到這名字有些耳熟,思索片刻後驚呼︰“你就是辰王殿下的乳娘?”
“正是老奴!”
一听是辰王的乳娘,程宇都跟著恭敬起來。
“辰王殿下有心了,小女以後就勞煩賈嬤嬤教導了!”說完,還行了一禮。
“老奴分內之事,程老爺不必客氣!”
程文斌走過來,對程瀟說︰“恭喜五妹!”
“多謝三哥!”
程文斌點了點頭,沒在多言。
其他人想走,又覺得這般不聲不響的離開似有不妥。
程瀟一點都不想應付他們堆出來的假笑。
“祖母,父親,女兒還有事,便先下去了!”
“去吧!”
等程瀟離開,程宇臉上的笑立刻收斂。
“母親,我扶你回屋,其他人都跟我一起!”
這是……
要開家庭會議?
這話正好被從外趕回來的小玉躲在一旁听到。
“姑娘,恭喜姑娘!”她一進院子,便沖到剛回到院子的程瀟跟前。
“怎麼跑回來了?”
小玉解釋︰“我在路上踫到宮中的馬車,怕有什麼事,送了圖紙便匆忙趕回來了。”
“那都交代清楚了沒?萬一弄錯了麻煩。”
“姑娘你放心,我讓夜六留在那兒監督。”
程瀟點點頭,只要不出岔子就行。
小玉掃了掃院子里的人,不放心的拉著程瀟朝屋里走。
程瀟見她神神秘秘的,好奇的問︰“做什麼這般見不得人?”
“姑娘,剛剛你和賈嬤嬤一走,老爺就把府中所有人喊到老夫人院子去了!”
“哦……”他們是又要商量什麼計策對付自己嗎?
“姑娘,你怎麼听了一點都不著急啊?”
小玉心想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呸呸呸,她才不是太監。
“急有什麼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們有什麼計謀,盡管使出來,你姑娘我接招便是!”
她現在最愁的是倉庫,她要囤東西。
程南希的大棚蔬菜快要成熟,她想分一點過來。
這些天出門,看見好多災民、乞丐,長久的干旱絕不是她運輸的那一點點水能解決的。
就像渝國的洪澇,莊稼全死了,破舊的房屋也倒塌了,田地被沖垮,吃的用的被水泡壞……
但他們的情況比大齊好,當時程瀟正在渝國,賣了一大批從現代弄來的糧食和種子給他。
只要他把那些東西派發下去,渝國度過難關不成問題。
但大齊不行,大齊是干旱,短時間內這片土地種什麼都種不活,所以,直到十月,天氣還是熱烘烘的。
“而且,你怎麼知道父親叫他們去不是敲打他們,讓他們為了程府的未來,別跑來找我這個準王妃的茬!”
小玉苦著一張臉︰“姑娘,要真如你想的這般就好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小玉雖然沒見識到姑娘家人曾經的嘴臉,但來府上這些時日,足以讓她看清楚,程府里就沒有一個人真心待姑娘。
一想到這麼可愛這麼好的姑娘從出生便被拋棄送去了鄉下,獨自一個人長大,她就心疼的不行。
“好啦,別發愁了,我剛接了賜婚的聖旨,你該替我高興,下午咱們接著去找倉庫,晚上就在外面吃好吃的,你,我,還有賈嬤嬤和夜六他們一起。”
“好!”
程府現在沒人敢過問她,加上程府現在確實如賈嬤嬤說的那般猶如一盤散沙,大概都各顧各的。
出府很順利,逛到城郊西廂的時候還遇到一個意想不到的熟人。
“程姑娘,真的是你?”
程瀟也認出對方,看站在面前的男子背著醫藥箱,詢問道︰“你不在宮里待著,跑到郊區來做什麼?”
宋澤頗為羞澀的撓了撓頭︰“回來後我辭了御醫的職務,現在自己開了一家藥廬!”
程瀟還像之前一般,習慣性的抬手想要拍一拍對方的肩膀,卻被賈嬤嬤咳嗽聲打斷。
她收回手,訕笑著開口︰“不錯嘛,懸壺濟世,得償所願!”
賈嬤嬤瞧周圍人來人往,出聲打斷兩人敘舊︰“姑娘,逛了這麼久,要不找間茶舍歇歇腳?”
難得踫上熟人,程瀟也不好意思直接告辭,見宋澤沒有出言離開的意思,便覺得嬤嬤的安排甚好。
賈嬤嬤察覺對方目光總落在自家姑娘身上,頗為不悅的皺眉,好在姑娘沒將她和小玉趕到包間外面,倒也不至于被人瞧見傳出什麼閑話。
“程姑娘,真沒想到能在這里偶遇你!”
“我也沒想到,你才回來幾月就開了自己的藥廬,厲害!”
宋澤被她夸的不好意思,白淨的臉微微發紅︰“程姑娘怎麼在此?”
對于程瀟的消息,他是知曉的,甚至連她沒跟程家一起回來都知道,前些天程家為她設接風宴,自己還在程府外逗留了許久,可惜,並沒有瞧見。
“我想買一處大倉庫,逛著逛著就到了西廂。”
宋澤抿了一口茶,盯著桌面喃喃自語︰“大倉庫!”
程瀟眸子微亮,渾身像是沒長骨頭一般在椅子上晃了晃︰“你是不是有什麼好推薦?”
“我確實知曉有一處比較適合做倉庫的地方,听人說以前是一個泥瓦廠,靠著一座小山,因為干旱沒有水只能停工,直到現在還沒開業荒置著。”
光听描述程瀟就有了興致,她睜著一雙大眼楮詢問︰“你一會兒還有病人嗎?”
宋澤搖頭。
其實還有,雖然都是一些給不起診金的病人。撒謊只是因為他私心的想要多跟程姑娘相處一會兒。
“那你可以帶我去你說的泥瓦廠嗎?”
“當然沒問題!”
宋澤很感激程瀟,當初要不是她,自己可能一直渾渾噩噩,不會參與永城之戰,更不會有機會回到京城。
程瀟看到的第一眼便覺得,自己想要找的大倉庫就是它了。
“請問你們老板在嗎?”程瀟親自上前,看見一個像守門的人便開口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