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程南希感受到有什麼滑滑的東西貼著自己,她掙扎了一下,那滑動之物便像長了逆鱗一般剮蹭到她的皮膚,引來一陣陣輕微的刺痛。
沒過多久,她感覺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流進她的嘴里,她抿了抿唇,沒有血色的唇瓣被染成嫣紅。
她敏銳的听到周圍有滴答滴答的聲音傳來。
是下雨了嗎?
見她還沒清醒的痕跡,喬書羽拾起地上的瓷片,在另外一只手腕處劃了一下,借著手表發出的微弱光亮,他將手腕貼近程南希的小嘴,血液流淌進程南希的嘴里,她張著小嘴,像嬰兒吸取母乳一般嘖嘖有聲的吸食著汁水。
“希希,希希,你別睡,你醒醒!”
喬書羽借助表盤的光亮查看過對方情況,對方傷的很重,多處外傷,血跡已經干涸,腿上和身上皆壓著建築廢材,根本無法挪動,也不宜挪動。
補充了營養的緣故,程南希終于睜開了眼楮,只是,入眼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察覺她動了,喬書羽驚喜萬分︰“希希,你醒了?你終于醒了?”
程南希︰“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她開口第一句不是問現在什麼情況,他們怎麼會在這里,而是關心自己到底有沒有事。
喬書羽強壓下想抱一抱對方的沖動,因為對方整個身子全被建築物的廢渣籠罩,只露出一顆腦袋。
“我沒事,好著呢,就是你一直不醒,我一個人也沒人陪我說話怪無聊的!”
程南希嘴角抽了抽,對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行為很是無語。
明明擔心自己擔心的要死,卻說是因為無聊才一直喚自己名字。
程南希要真信他的話,那便是徹頭徹尾的傻子。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出去?”
喬書羽搖頭︰“外面壓了很多東西,我們自己出不去,只能等人來救。”
他們動這里面的任何東西,都有可能直接將自己再次掩埋。
“萬一,外面的人找不到我們呢?”
“那只能等死!”
程南希不是一個等死的人,她想動彈,可一動,渾身疼不說,還發現雙腿和身子都被卡的死死的,一點抽身的可能性都沒有。
“你的手機還能用嗎?”
喬書羽其實一開始不能動,後來身體發生變化後才讓他找到機會爬到程南希身旁,此刻他靠著身後的一處柱子︰“手機不知道摔到哪里去了,手表還能看時間,現在是晚上十點半。”
程南希抬眸去尋喬書羽的身影,借著手表散發出來的零星光亮,她看見對方那張俊臉白的像一張紙,嘴唇更是干裂起皮。
她忍著心疼詢問︰“我們已經被困在這里十幾個小時?”
“對!”
程南希這才發現,喬書羽的嗓音沙啞,一听便知是缺水所致。
而自己,竟感覺嗓子清潤,似被什麼滋潤過一般。
“你給我喂了什麼?”
“我去哪里找東西喂你?”
喬書羽反駁了一句後便沒在吭聲,閉上眼楮保留體力。
程南希收回視線,感覺脖子處的玉佩燙的硌人,她想聯系程瀟,但喬書羽在此,她擔心嚇著對方。
她試著動了動身子,發現有一只手能勉強抽出來。
因為長時間維持這個動作,麻木的胳膊不怎麼听使喚,剮蹭到上方的廢石,疼的她倒吸一口涼氣。
“你做什麼?”喬書羽睜開眼,見她緊咬著嘴唇說︰“我想把這只手拿出來!”
“都說了讓你別動,萬一上面的東西全壓下來,咱們兩人被壓成肉泥,這輩子都別想等來救援。”
程南希委屈的看向喬書羽︰“你幫幫我!”
誰能拒絕喜歡的女孩軟軟糯糯的求助呢?
喬書羽拒絕不了,伸手過去幫忙︰“不要把你這只手廢了就慢一點,慢慢的往外挪!”
等程南希終于將自己的右手從細縫之中替換出來,她已經渾身是汗。
八月的天氣本就濕熱,加上高溫了那麼久,地下悶熱,水分蒸發很快。
一手得到自由,程南希終于能將褲子兜里的手機拿出來。
喬書羽開口︰“即便你手機有電,估計也沒信號,別白費力氣!”
程南希打開,手機屏幕的光亮比手表的亮許多,她能清楚的看到自己和喬書羽此刻的現狀。
喬書羽怕她看出端倪,小小容身之處早已被尋了一些廢渣堆在自己跟前,遮住了下半身。
可他上身還有臉上的傷卻一寸不落的落入程南希視線。
她皺起眉頭,單手打開手機,試圖撥出電話,但一撥出便斷掉。
看來確實沒有信號,暫時指望不上救援,程南希只能將希望寄托在程瀟身上。
她傷的不輕,又不吃不喝十幾個小時,渾身沒有力氣,加上單手拿手機本就打字不便。
找到備忘錄後,程南希直接用語音輸入︰“我們這里發生地震,我和喬書羽被埋在地下還在等救援,缺水缺吃的缺外傷藥!”
喬書羽不明所以︰“都沒有信號,你還想跟誰發消息?”
程南希只是笑了笑,悄悄將手機傳送給了程瀟。
手機暫時沒回來,但很快收到了一個水杯和一些面包。
沒有手機的光亮,喬書羽無法看清周圍狀況,只听到程南希手邊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
“你別亂動,安靜的保存體力!外面好像在下雨,搜救工作還不知何時才能找到我們這里!”
“你能把頭探到我右側這邊來嗎?我好像摸到什麼東西,軟軟的!”
程南希裝模做樣了一番。
倒不是她不想跟喬書羽直言,而是此刻並非直言的時機。
喬書羽在程南希右邊,左邊除了程南希露出來的頭全是橫七豎八架著的廢材。
“什麼東西,我看看!”
因為下半身不能暴露,喬書羽只能原地費力地躬身,將上半身從程南希的腦袋上方探過去,那邊位置只夠他伸出一只胳膊。
當他將東西從隙縫中拽出來,程南希突然按亮了手機。
喬書羽驚喜︰“是一個水杯,里面有水,我看看,好像還有東西!”
最後掏出幾袋桃李面包和一個巴掌大的小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