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縣之外,青石鋪就的廣場邊緣。
一座巨大的銀白色法陣正幽幽閃爍著光芒。
光芒斂去,一群身著儒袍,神態各異的人影顯現出來。
眾人踉踉蹌蹌地站穩了腳跟。
廣場一側,是鱗次櫛比的新建廠房,青磚灰瓦,整整齊齊。
遠處,隱約可見荒山連綿起伏的輪廓,雲霧繚繞間,透著幾分悠遠的神秘。
荒縣縣令徐如容,一襲青色官袍,站在法陣不遠處,神色平靜。
他身後,站著幾名干練的屬吏,以及身材魁梧的駱勇。
見到這群被送來的人才,徐如容臉上並無多少波瀾,內心則欣喜若狂。
終于又來人才了!他一天天的,都快累死了!終于有人要過來,分擔工作了!
只見為首的幾位老者,須發皆白,手捋長須。
不用打量就能猜出來,這幾個人是德高望重的大儒。
這些人環顧四周,見到這般簡陋的景象,又看到前來迎接的徐如容不過是個年輕的縣令,眉頭不由得微微皺起。
其中一位脾氣略顯急躁的老儒,更是從鼻孔里發出一兩聲輕哼。
徐如容也不惱怒,只是淡淡一笑,拱手道︰“諸位遠道而來,辛苦了。”
“本官徐如容,忝為荒縣縣令,奉山神娘娘旨意,特來迎接諸位。”
他側了側身,示意道︰“住處已經為諸位安排妥當,請隨我來。”
說罷,便有荒縣的吏員上前,引著這群人往一旁新建的宿舍區走去。
那幾位大儒互相看了一眼,眼中皆有不滿。
但人在屋檐下,也只能按捺著性子,跟著吏員去了。
待大部分人走遠,駱勇才湊到徐如容身邊,低聲問道︰“大人,這些人,當真要安排在新建的廠房宿舍區?”
徐如容瞥了他一眼,神色理所當然。
“自然是我們新建的廠房宿舍。”
他語氣平淡地道︰“難不成,還要將他們全都送上荒山,打擾山神娘娘?”
“這些人初來乍到,底細尚不清楚,能力也未曾展現,怎能直接送往荒山那種重要的地方?”
徐如容突然看到這些人才,心中欣喜若狂。
但內心也非常清楚,荒山如今最缺的是能干實事的人,而不是一群只會夸夸其談的空頭秀才兵。
縱使是名滿天下的大儒又如何?只要來到荒山,都得听他們的安排,為荒山建設做貢獻!
駱勇聞言,臉上露出一絲猶疑。
“可是大人,那廠房宿舍區,每日清晨卯時,工廠便會開工。”
“機器轟鳴,人聲鼎沸,頗為嘈雜……”
他轉頭望了一眼那些儒生們遠去的背影,補充道。
“這些人,大多是國子監的學子和一些大儒,平日里養尊處優慣了,只怕受不得這般吵鬧。”
“讓他們這群舞文弄墨的讀書人,住在這種嘈雜的地方,會不會不太好?”
徐如容聞言,嘴角卻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委屈?”
他輕哼一聲,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
“不僅要讓他們住在廠房宿舍。”
“日後,若有機會,還得讓他們親自下到工廠,去車間里體驗體驗呢!”
徐如容的聲音不大,卻非常堅定。
“我們荒縣,如今正是用人之際,需要的是真正的人才,能夠為荒山、為青州百姓做實事的人才。”
“我們歡迎有能力、肯實干、並且願意奮發向上的人!”
“若是這些人,空有滿腹經綸,卻不願放下身段,不願為民出力,那留著他們,又有何用?”
“難道要我們荒山,白白養著一群只會指手畫腳、消耗糧米的閑人嗎?”
徐縣令這番話,並未刻意壓低聲音。
那些尚未走遠的國子監學子和大儒們,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一時間,人群中傳來幾聲壓抑的抽氣聲。
好些個年輕氣盛的國子監學子,當場就變了臉色。
一個個氣得面紅耳赤,差點沒當場發作。
“豈有此理!”
“豎子安敢如此辱我等斯文!”
幾個學子血氣上涌,便要沖上前去與徐如容理論。
卻被他們身邊的幾位老成持重的大儒及時攔住了。
“稍安勿躁!”一位老儒低聲喝止。
“此地乃是山神地界,莫要沖動行事!”
這些老家伙雖然也氣得夠嗆,但畢竟多吃了幾年飯,知道形勢比人強。
他們如今是被發配至此,生死都在人家一念之間,豈敢輕易造次?
就在這時,人群中一個尖嘴猴腮,眼神閃爍不定的中年男子,忽然快步走了出來。
這人正是東宮的太子幕僚之一,他自從之前听說叛軍要過來,就一直憂心忡忡。
他擠出一個笑容,對著徐如容深深一揖。
“徐大人所言極是,我等蒙山神娘娘不棄,收容至此,已是天大的恩德,豈敢再有他求?”
“大人放心,我等定會謹遵山神娘娘的安排,絕不敢有半分懈怠!”
幕僚話鋒一轉,臉上又帶了擔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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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小人方才在路上,隱約听聞,似乎有叛軍正向青州而來?”
“不知此事是否屬實?若真有叛軍來襲,我等手無縛雞之力,恐怕只會拖累荒山啊!”
他這話一出,那些原本還怒氣沖沖的國子監學子和大儒們,頓時面如土色,一片嘩然。
“什麼?叛軍?”
“此話當真?!”
“天殺的蕭振!他這是將我等送入虎口啊!”
一時間,人群中驚呼聲、咒罵聲此起彼伏。
方才還端著的讀書人的清高,瞬間蕩然無存。
恐懼,迅速在人群之間蔓延開來。
畢竟,在他們想來,這荒山再怎麼有神明庇佑,也不過是偏遠之地。
如何能抵擋得住朝廷都頭疼的叛軍?
徐如容看著他們瞬間變幻的臉色,眼底依然古井無波。
“原來,諸位擔心的是即將到來的叛軍。”
“區區烏合之眾而已,或許連青州邊界都過不了,有什麼可擔心的?”
“這件事情早已經傳遍整個荒縣,連荒縣的三歲兒童听了之後,都不哭不鬧,鎮定自若。”
“諸位來自京城,怎麼遇到這種小事,反而驚慌失措?”
徐如容的語氣不急不緩。
然而听到這些話語的那些人,反而無語了。
什麼叫做三歲小孩鎮定自若,他們反而驚慌失措?
這能一樣嗎?三歲小孩知道什麼?而且叛軍來襲,能是小事嗎?
一群大儒帶著他們的學生,更是嘆息不已,心想這次徹底完了,徹底栽了個坑!
這可要如何是好?
至于那些硬骨頭老臣,也都紛紛嘆氣。
這一次,他們恐怕再也等不到陛下了!
“帶走!”徐如容沒有給這些人反應,直接揮了揮手。
一群荒山信徒,很快押著這些新人,來到工廠。
幾個老臣在背後抹淚。
陛下,您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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