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縣工廠區。
雖然也听聞了叛軍的消息,但大部分老工人依舊神色平靜。
紡車照樣轉,鐵錘照樣敲。
仿佛那即將到來的兵鋒,不過是窗外的一陣風雨。
唯有孟萱這個新來不久,負責質檢的女子,心中惴惴不安。
她捧著剛檢驗合格的一批棉布,走到正在指導新人的崔娘子身邊,小聲問道。
“崔娘子,那些叛軍,真的會打過來嗎?”
“咱們這里,會不會有危險?”
崔娘子手上不停,熟練地將一根斷掉的紗線接好。
聞言抬起頭,露出一抹安撫的笑容。
“怕什麼。”
她的聲音沉穩而有力,帶著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這里可是山神娘娘的地盤,受山神娘娘庇佑。”
“你忘了王師父是如何斬殺疫妖的?”
“別說區區叛軍,就是天塌下來,有山神娘娘和信徒在,也砸不到咱們頭上。”
孟萱听著,心中的慌亂稍減,但依舊有些不踏實。
畢竟,那是叛軍,是會殺人的軍隊!
崔娘子看出了她的擔憂,拍了拍她的手。
“安心做你的活計,不要胡思亂想。”
“再說了,咱們荒山的新一軍,也不是吃素的。”
“蔣教官和凌軍師,個個都是百戰之將,手底下的兵,一個個嗷嗷叫著呢!”
“那些叛軍敢來,保管讓他們有來無回!”
話雖如此,孟萱和另外幾個一同從災民中選拔出來的女子,依舊心有余悸。
她們聚在一起,小聲議論著。
“萬一,萬一新一軍擋不住呢?”
“是啊,听說那些叛軍人很多呢!”
一個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女子,突然咬了咬牙,低聲道。
“怕什麼!咱們也是山神娘娘的信徒!”
“真要是叛軍打進來了,咱們抄起手邊的家伙,跟他們拼了!”
“對!紡織廠的梭子尖著呢!鐵匠鋪的錘子也夠分量!”
“咱們雖然力氣小,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家園被毀!”
一時間,這群新來的女子,眼中竟也燃起了幾分決絕。
她們受夠了流離失所,好不容易在荒山腳下過上了安穩日子。
誰敢破壞,她們就跟誰拼命!
…
另一邊,京郊官道之上。
謝文東等人只覺眼前銀光一閃,再睜眼時,已是換了天地。
腳下不再是泥濘的官道,而是一片平整的青石廣場。
四周不再是荒野,而是造型古樸,卻又帶著幾分新奇的建築。
入目所及,是連綿起伏的巍峨群山。
郁郁蔥蔥,雲霧繚繞,宛如仙境。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令人心曠神怡。
“這,這是何處?”
“我們,我們怎麼一下子就到這里了?”
一群幕僚和老臣們,面面相覷,臉上寫滿了震驚與茫然。
方才還在千百里之外,眨眼間便斗轉星移。
此等手段,聞所未聞!
這時,一群身著統一青灰色布衣,精神飽滿的男女,正靜靜地看著他們。
為首的是一個面容和善的中年婦人,她微笑道。
“諸位,歡迎來到荒山。”
“請隨我來,山神娘娘對諸位另有安排。”
謝文東心中一凜,面上卻不動聲色。
他率先邁步,仔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這荒山,果然名不虛傳。
然而,身後的幾個國子監學子,卻依舊帶著幾分傲氣。
這些人不滿地嚷嚷起來。
“豈有此理!爾等是什麼人?竟敢如此對待我等朝廷命官!”
“快放我們回去!我們要面見鎮國大將軍!”
話音未落,旁邊兩個膀大腰圓的漢子,面無表情地上前,一人一記手刀。
“唔!”
“呃!”
噗通!噗通!
那幾個叫囂最凶的國子監學生,便眼白一翻,軟軟地倒了下去,被人像拖麻袋一樣拖走了。
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余下的幕僚們︰“……”
他們齊齊倒吸一口涼氣,噤若寒蟬。
這荒山的人,好生凶悍!
比那些禁軍還直接!
謝文東卻暗中松了口氣。
至少,押送他們的禁軍不見了蹤影。
這里的人,雖然行事粗暴,但看樣子並非要取他們性命。
只要不是鎮國大將軍的人,一切就還有轉圜的余地。
他甚至想,若是他們執意要離開,這位山神娘娘,或許也不會強留。
畢竟,強扭的瓜不甜。
正思忖間,不遠處幾個同樣身著青灰布衣的漢子,正在低聲交談。
聲音不大,卻也清晰地傳入眾人耳中。
“听說了嗎?有不開眼的叛軍,要往咱們青州來!”
一個漢子唾了一口,滿臉不屑。
“哼,一群找死的玩意兒!”
另一個漢子則有些興奮。
“可不是!據說人還不少,正朝著荒縣方向行軍呢!”
此言一出,本就心神不寧的眾幕僚,更是面如土色。
什麼?叛軍?
他們剛剛逃離京城的政治旋渦,轉眼又要面臨戰火?
這荒山,難道也不是什麼安穩之地?
謝文東的眉頭,也緊緊地皺了起來。
如今這局勢,似乎比他想象的,還要復雜。
還是早點溜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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