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媛大腦一片空白。
這一刻,萬物抽離,世界仿佛失去聲音。
唯有眼前的厲鬼變得無比凝實。
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恐怖的東西。
猩紅的眼珠子一眨不眨,透露最純粹的惡意。
血肉盡失,瘦骨嶙峋,全身焦黑,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
單單靠近,就讓人心中顫栗,頭皮發麻。
她就像被嚇傻了一樣,呆呆的杵在原地,失去了應激反應。
厲鬼趴在地上,抬起頭來,盯著小媛。
它的後腦勺幾乎貼在了背上,脖頸連接處只有薄薄的一層,似乎下一秒頭就會“吧嗒”一聲掉在地上。
圍著小媛轉了一圈,它似乎在尋找什麼,最後扭頭看了她一眼,離開了房間。
自始至終,小媛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一直到它離開,她都處在宕機的狀態。
她甚至不知道厲鬼什麼時候走的。
直到小怡進來,看到站在房間里的她,疑惑的問道︰
“你怎麼了?”
小媛渾身一激靈,像是才回過神,渾身癱軟,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小怡嚇了一跳,急忙跑過去。
“小媛,小媛……”
……
“現在去嗎?”
錢超多明顯愣了一下。
“對啊。”
薛明淨理所應當的說。
“可是,現在還不是上班時間,打擾別人休息,不是一個好習慣。”
薛明淨有些無語,似乎覺得這個時候講禮貌,有些不合時宜。
“你真把她們當成人來看了啊?”
薛明淨嘴角抽了抽,“難道你不知道,現在是什麼年份?”
“2007年。”
“知道你還講禮貌,你有沒有想到,按照實際年齡來說,她們如今應該快四十歲了吧?這正常嗎?”
“可是,在這個年代,她們就是正常的啊。”錢超多理所應當的說。
他忽然想到了上一次鏡水湖活動時,遇到的那對姐弟。
小婷和小天。
如果按照現實來說,他們不會比錢超多小多少。
可在他們的人生里,世界本就是那個樣子。
“我覺得錢先生說的有道理。”
白玉潔忽然開口。
兩人同時看向她。
白玉潔顯然不太適應,略微頓了頓,堅定的說︰
“酒店把我們放置到不同的場景中,除了應對復雜的環境,恐怖的厲鬼外,或許還有可能是為了鍛煉我們其他的能力。”
“就比如……如何與原著居民溝通,更快融入他們,了解他們。”
“即便一切是假的又如何?至少我們存在過,體驗過,經歷總是真的吧?”
錢超多有些欣慰。
沒想到這位白小姐還有這樣的想法。
就像他對待保潔阿姨一樣,完全把她當做了現實世界中的人來應對。
換做其他人,想套取情報,很有可能采用極端的方法。
“行……吧。”
薛明淨無奈,“那就按你們說的來吧,體驗哥。”
錢超多投來一個詫異的眼神。
“沒想到你還會開玩笑!”
時間很快,來到了下午兩點。
這個時間點,已經到了上班的時間。
錢超多三人快速來到一樓大廳。
前台果然有人,已經在里面坐著了。
是她!
那個和光頭老板拍親密照,叫小怡的女孩。
三人心中同時一動,慢慢走過去。
小怡眉頭擰在一起,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竟沒有發現幾人的到來。
薛明淨敲了敲石板。
小怡抬起頭,看了三人一眼,這才對薛明淨說︰
“是你啊,有什麼事嗎?”
薛明淨奇怪的問︰“怎麼只有你自己?小媛呢?”
“她有點不舒服,在房間里休息,現在客人少,我自己也能應付的來。”
听到她這麼說,錢超多呆了呆,忽然對薛明淨說︰
“哦,我忘了有件東西落在房間里了,你和白小姐在大廳等我,一定不要離開啊,我去去就回。”
他在說“一定”的時候,特意加了點語氣,盯著薛明淨的眼楮。
薛明淨明顯讀懂了他的意思,當即回道︰
“好。”
錢超多轉身向樓上走去,薛明淨則轉過身,心思轉了轉,對小怡說︰
“咱這的冷氣開的太低了,能不能提一些,我身體弱,怕時間久了扛不住。”
小怡明顯一怔,隨即歉意的回答︰
“不好意思啊,這是老板的規定,我們沒法更改。他好凶的,如果知道我們不按他的要求做,會被扣錢的。您也看出來了,現在生意不好,他的脾氣也不怎麼好。”
“這樣吧,要不回頭我跟他說一聲,畢竟是客人反饋的,我想他多少也會听取的。”
薛明淨點了點頭。
“那麻煩了,我還有一個事……”
……
錢超多一路來到三樓,走到房間門口時,他並未停下,而是繼續向前,一直來到了員工休息區。
望著緊閉的房門,他沒有猶豫,直接上前敲了敲。
“當當當”
無人回應。
錢超多皺了皺眉,又敲了幾下。
還是沒人回應。
他左右掃了一眼,低聲說道︰
“你好,我是三樓的客人,有個事想麻煩你一下。”
停了大概三十秒,里面傳出一個聲音。
“稍等一下,這就來。”
過了不一會,只听得“ 吧”一聲,門被打開了一條縫。
一只眼楮透過縫隙,看到了外面站著的錢超多。
她這才拉開門。
“是你呀,有什麼事嗎?”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錢超多很驚訝,這才過了半天時間沒見,小媛的狀態竟然比上午見她的時候,差了一大截!
她臉色蒼白,嘴唇干裂,額頭上還冒著虛汗,看上去虛弱極了。
小媛搖搖頭,“沒事,就是有點不舒服。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錢超多頓了頓。
“我想和你聊一聊,你們老板的事。”
小媛明顯一愣,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兩眼。
“你認識我們家老板?”
她的表情明顯帶著不信。
錢超多言簡意賅。
“光頭,微胖,手里有串佛珠。”
小媛吃了一驚。
“這不可能,我都已經兩個月沒見過他了,他一直沒來店里,你是怎麼知道的?你真是他的朋友啊,怎麼早上沒听你說過呢?”
錢超多沒回答,反而說道︰
“站在這里不方便,能不能讓我進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