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超多盯著吳隊長,像是要從他的臉上發現什麼。
他停頓兩秒,換上一副笑臉︰
“難道說,我們倆也有干刑偵的潛質嗎哈哈……主要是我倆離得遠,其實這心里怕的要死。”
“你解釋這麼多干什麼。”
吳隊長喝了口茶,“我又沒問你原因,只是好奇而已。”
……
賓館門前。
瞿楓靠在車上。
“這麼快就要走了?”
錢超多點頭,“老實說,我有點害怕。”
“害怕什麼?”
“這件事的嚴重程度,可能超出了我們的能力。”
瞿楓點點頭,表示理解。
迄今為止,監控里的那個恐怖面孔,根本就沒有消息,哪怕是趙永杰被抓了以後。
“項目還能進行嗎?”
瞿楓搖頭,“暫時不行了,得過去這陣子。不管怎麼說,這事總歸還是影響不好。我也得先回去做個報告,再慢慢從長計議吧。”
他語氣有些低沉,幽幽的說︰
“你說,這具尸體,不會和那張臉……有關系吧?”
他剛說完這句話,盡管是大白天,錢超多仍然感覺渾身發冷。
陽光好像猛的黯淡了幾分,連呼吸都粘稠了。
“我不知道。”錢超多搖搖頭。
瞿楓嘆了口氣,“我再等兩天,等結果出來。我總覺得,這事跟酒店有關系,具體哪不對,又說不出來。”
“嗯。”
當天,錢超多就返回了澤市。
熟悉喧鬧的氣息撲面而來,仿佛一頭扎進了鬧市里。
有點大隱隱于市的感覺了。
錢超多現在很喜歡城市生活。
活動總是安排在荒村野外,靜謐之地,讓人毛骨悚然。
他現在對這些地方,極度上頭。
回到家的時候,他看到了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
顧寧雪穿著灰色居家服,扎著丸子頭,袖口擼了上去,正在用力的拖地。
女神變煮婦,十分違和。
“看什麼,把腿拿開。”
顧寧雪用拖把杵向他腳下的地板。
“干什麼?”
錢超多嚇了一跳,急忙狼狽的跳開。
“火氣這麼大?怎麼沒找保潔公司?”
一听這話,顧寧雪更氣不打一處來。
她不想嗎?
問題是現在這個情況,她根本無法保證來的是保潔,還是危險。
家里一大一小,大的是病人,小的是童工,哪個都不能用。
她也只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錢超多輕巧的跳過去,落在沙發上,“你放心,我肯定好好表現,替你騙你媽!”
“嗖”
一柄拖把飛了過來,直奔他面門。
錢超多大吃一驚,急忙向旁邊一撲。
干淨的沙發頓時被蹭的烏漆嘛黑。
“大姐,搞什麼?這是房東的東西!”
錢超多急了。
“我賠給你!”顧寧雪冷著臉。
“好好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咱們現在就去,行吧?”
“哥你回來了啊,你倆干嘛呢?”
錢小多睡眼惺忪的從房間走了出來。
……
路上。
顧寧雪把對面鄰居的事情講了一遍。
錢超多很驚訝。
沒想到自己對面住了個女殺手!
一想到她弱小無助又可憐的來找自己幫忙,同時對小茹表現的很有耐心,他就感到後怕。
這女人太能裝了。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
僅僅因為他們是顧寧雪的朋友,就會被瞿天明監視嗎?
這倒未必。
錢超多有一種直覺,對面住的這女人,目標不一定是顧寧雪,極有可能是自己。
因為自己也是活動玩家。
只不過是她認出了顧寧雪,提前出手暴露了罷了。
如果她的目標是自己,那豈不是說,瞿天明很有可能,也在監視其他玩家?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錢超多忽然覺得,他有點看不懂了。
局勢撲朔迷離,隱藏了太多秘密。
順利完成顧寧雪的“任務”,錢超多接下來把重點放在了第二療程的治療費用上。
依靠打工,十輩子都賺不到治病的錢。
很多人以為,只要我足夠努力,一定可以過上理想中的日子。
事實上,社會不會同情弱者,規則只會約束底層。
要想改變,只有先改變行為,改變習慣,改變思想……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
錢小多也早就回去了,畢竟他的身體情況,不足以支撐在這住很久。
臨走前,小茹戀戀不舍,哭的稀里嘩啦。
錢超多甚至懷疑,如果不是她還要上學,肯定就跟著去京城了。
錢超多曾問過她,“為什麼你們只在一塊呆了兩三天,就比我們倆在一起半年還要要好?”
小茹只報以他一個幽怨的眼神,留下輕飄飄的一句話︰
“你不懂……”。
這就是小孩姐的愛情嗎?錢超多徹底凌亂。
期間,風姿曾找過他一次。
兩人見面的時候,錢超多差點沒認出來。
以往活潑可愛開朗的風姿,眉宇間盡是化不開的愁容。
對此,錢超多十分驚訝。
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風姿緩緩道出了緣由。
原來,她剛剛參加的中級活動,結果特別糟糕。
只有她一人逃了出來。
這個結果,不可謂不損失慘重。
到了中級以後,活動難度會大幅度增加。
而且許多活動,都會在現實中舉行。
如同三實大廈的“扮鬼”活動一樣。
那一次,錢超多他們只是利用厲鬼的弱點偷雞過關而已。
在大廈中,還隱藏著非常多的秘密……
也就是說,中級活動是加強版的扮鬼活動。
而風姿她們遇到的,就是這種情況。
幾乎全軍覆沒。
而且,據她所說,自己能撿回一條命,純粹是因為道具的原因。
但凡換個其他道具,她都不一定能出的來。
這令她對自己產生了深深地懷疑。
懷疑自己是否還能活下去。
錢超多看她這狀態,就知道糟糕。
很多玩家走到後面,會越來越精神疲乏,變得麻木,懷疑自我,從而導致失去信心,一心只求“解脫。”
這樣的人,往往不出一兩個活動,就再也看不到他們的身影。
對于風姿這種情況,錢超多很是詞窮。
他本身就不會安慰人,說多了反而適得其反。
時間一天天悄無聲息地流逝,錢超多很喜歡這種平靜。
平靜到連記錄都難以下筆。
但顯然這種日子不會長久。
很快,新的活動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