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姿做了一個夢。
天高雲闊,晚霞奪目。
四周光怪陸離,五彩斑斕。
像玻璃破碎後,折射出無數倒影,交織成一幅幅畫面,不停播放,不停循環。
她光著腳,站在一片廣袤無垠的土地上。
周圍空蕩蕩的,沒有建築,沒有叢林,只有腳下紅褐色的土地,踩上去微微發涼。
這真的是夢嗎?
腳底的觸感如此真實。
可若不是夢,為什麼感覺不到一絲風吹雲動?
她伸出雙手,不知何時灰色衣袍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襲大紅嫁衣。
它是如此鮮艷,如此刺眼,像從鮮血里剛撈出來,曬干後直接就穿在了身上。
如怨如訴的哀鳴從遠方傳來,如蚊蠅般,若有若無。
她屏氣凝神,站在原地,豎起耳朵。
終于听清了,是一個女聲。
不對。
不是听清了,是那個聲音越來越大了!
像是梵音,充斥整個空間,又如同低聲呢喃,在她耳邊低語,惹人心煩。
詭異女聲不急不緩,似乎要勾出她心底的暴虐。
風姿脾氣一向很好,此時也有些生氣了。
要殺要剮,擺出陣仗就是,何必如此藏頭露尾,鬼鬼祟祟!
漸漸的,聲音終于成型,已經可以逐漸听清幾個字。
“妾……琵琶……,翻……弄……”
她蹙起眉頭,仔細分辨。
不行,還是听不太清。
不知何時,無數倒影都穿上了大紅嫁衣,它們不停旋轉,隨著哀怨的低語,翩翩起舞。
而她仿佛听入了神,竟沒有察覺到周圍的異常。
到底唱的什麼?
女聲越來越清晰,她已經快要听清了!
“妾∼似∼琵∼琶∼斜∼入∼抱,憑∼君∼翻∼指∼弄∼宮∼商。”
終于听清了!
她舒了一口氣,一抬頭,卻突然發現那些身穿紅色嫁衣的倒影!
它們長發披散,在空中旋轉,身形詭異又淒慘。
風姿心里一顫。
這些身影,為什麼這麼熟悉……
與此同時,所有身影同時停了下來。原本背對著她,此時竟同時轉過身來,露出慘白的面龐。
它們神色怨毒的盯著她,嘴唇涂的鮮紅,一邊嘶吼,眼角流出兩行血淚。
“妾似琵琶斜入抱,憑君翻指弄宮商!”
這些身影,竟然全部都是她自己!
“啊!”
風姿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神色恐慌,秀發有些凌亂,大汗淋灕,不停的喘著粗氣。
胸口跌宕起伏,波濤洶涌。
沒想到看上去苗條縴瘦的她,竟然會如此有料。
“你怎麼了?”
吳靜茹的聲音響起,蘊含著一絲關心。
她下床,想要點亮煤油燈。
“別點!”
風姿的聲音傳來,雖然還有些慌亂,但已經鎮定許多了。
吳靜茹的手停住了,有些不解。
“不要給厲鬼指明方向!”
風姿低聲說道。
“可是,它們不是已經知道,我們住在這里了嗎?”
吳靜茹納悶道。
還是鬼帶我們來的呢。
“師出無名。”
不是她想的那樣,風姿搖搖頭,緩緩說道。
“就如同古代人要叛亂,但是他們不敢直接反叛,而是打著清君側的名義。因為只有這樣,才叫師出有名,才能獲取民意。”
“雖然是厲鬼帶我們來的,但是很顯然,它們不能隨意對玩家下手。不然你以為,我們這一二十人,能堅持幾天?”
幾天?
吳靜茹不禁苦笑一聲。
幾分鐘都夠嗆!
“它們也在遵循某種規則。我們做的,就是盡量少說少做,不給厲鬼可乘之機!”
“如果周圍只有我們兩個點燈,就會像黑夜中的螢火蟲一般,給它們指明了方向,也給它們創造了機會,”
風姿扭過頭,盯著她。
“下手的機會!”
吳靜茹渾身一顫,這才如夢方醒,後怕的坐在了床上。
難道真的是這樣?
退一步講,就算風姿說的這些是無稽之談,都是她自己的推斷。
但是,你敢賭嗎?
你敢拿自己的生命,去賭她說的是錯的嗎?
吳靜茹不敢。
不僅不敢,一向悲觀主義的她,反而越發覺得風姿說的是對的。
她看向窗外,總覺得不遠處的黑暗里,似乎有一只恐怖厲鬼在潛伏。
它就在那里蹲著,死死盯著眾人,只等其中某人露出破綻……
她不禁打了一個哆嗦,趕緊回到床上。
風姿平息了一下情緒。
不得不說,她確實非尋常女孩可比,在受到驚嚇後,不僅沒有手足無措,竟還能第一時間判斷,做出正確的選擇。
這個夢做的太古怪了,它在向我提醒什麼嗎?
還有那句詩,妾似琵琶斜入抱,憑君翻指弄宮商。
其實是一句艷詩。
風姿臉色有些發燙。
幸好沒有別人看見,她不禁吐了吐舌頭。
她很漂亮,脾氣又好,看上去也很好接觸,平日里又樂于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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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她應該不缺追求者。
事實上,她仍然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母胎soo。
不過,沒談過,不代表不懂。
這句詩淺白,直抒胸臆,大膽露骨,像是一個女子,在尋求愛人的安撫。
女子?
風姿皺起眉頭。
她想到了那個素衣女子。
那個眾多厲鬼一路護送,來到大將軍府的女人。
玩家們是半路才加入隊伍,至于之前發生了什麼,根本不得而知。
不過可以推斷,它們必然是趕了很久的路。
不然也沒必要,用馬車拉那麼多貼封條的箱子。
而且活動名為“鬼嫁”。
再加上鬼統領對她的態度,十有八九,這次的活動主角就是她!
風姿隱約有種感覺,想弄清楚素衣女子的目的,只需要打開箱子檢查一番即可。
暫時也沒了困意,她看向窗外。
窗外僅有些許亮光,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今晚的月色,似乎沒有昨天晚上那麼亮。
那還是否像錢超多說的那樣,能殺人呢?
這個錢超多雖然衣著不凡,但從談吐氣質來看,明顯是窮人乍富。
至于哪里來的錢,十有八九是在活動中賺到的。
再結合田小奇在酒店房間對他的態度。
綜合起來,說明他是一個頗有能力,又心思不壞的人。
風姿心里升起一個念頭。
既然大家同為澤市玩家,離得又近。
也許,跟他合作一下,倒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
至于其他人,像薛明淨,他人雖然聰明,也很有能力,但是他太冷漠了,甚至可以說無情,根本不在乎他人的死活。
相比較而言,她更情願跟錢超多合作。
再觀察觀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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