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沒有30瓦的白熾燈，投下並不明亮的光線。
酒館內老舊桌椅板凳，籠罩蠟黃的光芒，地板殘留著血跡般的污漬與腳印。
林宇小心翼翼避開烏血與腳印，走到吧台前，看到一杯表面飄著可疑氣泡的可疑黑色液體。
“這種風格，我似乎來過？”
林宇亦如之前，對整座酒館進行了探索。
很多的細節，如地面的腳印、桌腿的血跡，吧台上的酒杯等，都給了林宇強烈的既視感。
某種已經知道的真相，卻遺忘，暫時想不起來。
這種明明知道，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的感覺，讓林宇有抓耳撓腮的沖動。
他推開吧台側面的兩扇小門，進入到吧台內，這里的環境也給他熟悉之感。
他自己還穿著西裝。
這種熟悉感，我在這里工作嗎？
林宇看向吧台後方靠牆的貨櫃，試圖從酒瓶的品牌、封裝細節上判斷當前處于何地，分析自己可能的處境。
吱呀……
就在林宇湊近觀察貨櫃上的酒瓶和玻璃器皿時， 啪啪的風沙中，忽然響起門軸轉動的聲音。
林宇瞬間回頭，看向門口，臉上隨即浮現出驚訝與警惕，以及些許疑惑。
一位身著素色，沒什麼裝飾的古典裙裳女子，出現在門口。
房門在她身後緩緩閉合，阻擋住風沙。
素裙女子因風而起的烏發根根回落，披在肩膀與後背，露出真容。
10分……
見到對方的瞬間，林宇以某種專業的眼光與素養迅速打分。
首先容貌身材，就是頂級，基礎超過9分。
此外是一襲白色裙裳，頗有古典韻味。
最後是神韻，給人一種疲倦，舒曼之感，仿佛一切都不重要。
不過其眼眸流轉，打量酒館，不經意間卻又有著敏銳的審視。
酒館太小了，躲無可躲，林宇站在吧台後，望著素裙女子警惕著。
剛才匆匆一瞥，外面是黑夜，似乎在某個荒涼的地方。
好消息，可能還在國內，因為來人是典型的亞洲人面孔。
素裙女子在門口頓了一秒，打量酒館，而後走進，站在吧台。
“你好。”林宇擠出微笑道。
素裙女子的目光落在林宇身上。
這目光充滿穿透力，林宇手臂汗毛不禁倒豎，略微緊張，有要被看穿的感覺。
素裙女子停在吧台前，仿佛沒有呼吸，也沒有回應林宇的詢問。
她目光從林宇的頭頂到胸口，緩慢而仔細地審視，好似欣賞藝術品，又似老熟人相遇。
林宇甚至注意到，其眼眸、神情中的倦怠消減，變得鄭重，又顯露些許擔憂。
林宇對付女人的經驗可太豐富，幾乎立刻判斷出，眼前這個女人，肯定認識自己，有過不淺交際。
難道以前一起玩過，日久生情，這次遭遇意外，就是她的手筆？
想干什麼？
一種很新的游戲嗎？
看她的眼神，不像要對我不利……
林宇坦然與素衣女子對視，心底則一通分析，悄然松了口氣。
但同時，他耳邊嗡嗡的聲音清晰了些。
“我們一定在什麼地方見過……你這樣漂亮，引人矚目，我不應該忘記……但是抱歉，我好像出了點意外，忘記了太多事情……”
兩人的對視中，林宇最終敗下陣。
對方的目光過于平穩，倦怠中的些許審視，面對一切泰然，微笑中的一點點狡黠，給了林宇太多微妙，他意識到自己一定認識眼前這個人。
並且關系莫逆，相互了解極深。
甚至對方知道自己不便于見人的愛好和隱秘，好整以暇。
自己則記不起一切。
不過，從對方的神態、眼神和態度中，林宇也能分析出一個重要的特征。
一般出現對方這種表現著，類似‘小人得志’的狀態，都是長久的敗犬終于贏上一回，短暫佔據上風的表現……
這樣的情況下，自己更不能服軟，表現的可以拿捏。
素裙女子注視林宇長達五分鐘，期間一語不發。
而林宇試圖搭訕，溝通，了解情況的嘗試無一例外全部踫壁。
對方像是站在另一個次元的觀察者。
終于，就在林宇耳邊嗡嗡聲愈加明顯之時，對方終于收起有點兒古怪的目光，表情變得鄭重。
就連最明顯特征，倦怠之感也消失了。
她緩緩動手，解下腰帶，抽出一柄龍首寶劍，平放在了吧台之上。
動作輕盈小心，似乎是什麼易碎的重寶。
而後，她最後看了一眼林宇，轉身走向門口。
“等等！”
林宇耳邊，嗡嗡聲音迅速清晰，拆解成一個個文字，一句句話語。
一些受到遮蔽的記憶緩緩浮現腦海。
林宇感到一些奇異的，乃至詭異的事情正在自己身上發生，心底里對于面前的女子生出不舍，下意識出言，且語氣強硬。
這次與之前都不同，素裙女子身體僵住，停在了原地。
但依然沒有回頭。
林宇還不能想起一切，似乎有一根無形的細線，從未知而遙遠的混亂地帶延伸過來，連接在自己身上。
一些關于眼前女子的感覺，出現在腦海中。
工具，玩物？
和師姐？
某些閃現的場景中，面前氣韻高雅，氣質清淡透著倦怠慵懶的女子，著裝卻極其清涼，翩翩起舞，或擺出各種超限度姿態等。
以及因為是師姐需要對師弟多多照顧而發生的一二三事？
媽的，她到底是誰，我什麼時候玩過那麼變態？
林宇驚了，怕了，更尷尬。
“要不，喝一杯？”
他試探說道，
素裙女子定住的身體放松，緩緩轉回，重新看向林宇。
目光依舊。
林宇瞥了一眼，觸電般移開。
其平靜之下隱藏欣喜、雀躍和忐忑。
從未知之處得到關于眼前之人的感覺後，林宇更輕松看出了對方的心情狀態，乃至一些想法等。
甚至，林宇隱隱感應到，似乎一根無形絲線，正從面前人身上，連接到自己身上。
她的部分思想、心情，順著這根絲線，同步給了林宇。
有點像精神共鳴，只是單向的。
這更加深了林宇的疑惑。
林宇動作麻利，挑了一瓶顏色較清澈的未知酒水，倒滿一只玻璃杯，推到素衣女子面前。
“我們肯定見過，而且經歷過許多事，我對你印象深刻，但是真的忘記了，要不幫我回憶一下。”
林宇強忍耳邊‘嗡嗡’聲帶來的不適，露出得體而溫和的微笑，伸手向高腳凳，示意坐下聊聊。
素裙女子還是那樣的神情，目光略帶倦色。
但林宇通過神奇的感知方式，察覺到她的緊張，期待，似乎只要自己在強硬一點。
“先放松一下，玩個游戲。”
林宇提議，直接從吧台下方拿出一疊卡片，熟稔地推開，半圈扇形，背面朝上。
“抽一張吧，看看自己的運氣如何。”
林宇現在不想醒來，但‘嗡嗡’聲愈發清晰，一些記憶不可遏止浮現，其中就有關于這幅卡牌與其特殊的。
素裙女子沒有端起那杯酒水，也沒坐到高腳凳上。
但她低眉看向那副卡牌，心情更歡喜了，只是還要努力克制。
然而畫面忽然定格在對方伸手向吧台的瞬間。
畫面寸寸破碎，林宇眼前一黑，又立刻驚醒，意識到自己正在登神，且不是第一次。
腦中的畫面，還是讓林宇微微卡頓，愣了半秒，才開始解構時空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