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軍部門前停好車，甦東曦囑咐民警“請稍等片刻。”
隨後，他推開車門下車，邁步朝大門走去。
警衛遠遠瞧見，一位身著被汗水浸透軍裝的少校軍官，手中提著一支半自動步槍，正朝這邊走來。
警衛當即出聲喝止“站住！你是什麼人？為何攜帶槍支？”
這里是軍部，中越自衛反擊戰仍在繼續，豈能讓陌生人攜武器進入？
警衛如臨大敵般將槍緊緊握在手中。
甦東曦見狀，連忙將軍官證與槍一同遞過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衛兵接過證件查看後，又將其交還給他，但並未歸還武器。衛兵問道“少校同志，你要找誰？”
甦東曦將軍官證塞進兜里，答道“我找雷軍長，或者周秘書也行。”
衛兵一听，這人語氣不小啊！但也不好阻攔，便說道“你打個電話進去聯系一下吧！”
甦東曦走進警衛室，拿起電話，直接撥通了雷軍長辦公室的號碼。
電話那頭接起，問道“請問你要找哪里？”
軍長辦公室的直通電話，知道的人並不多，一般都是高級首長才有。普通人若要聯系，只能通過總機轉接。
甦東曦一听聲音，便說道“周秘書，我是甦東曦。”
“你現在在哪兒？抓到施煥峰了嗎？”周秘書焦急地問道。
顯然，偵察大隊，已將甦東曦追捕施煥峰的事，匯報給了軍部。
“我就在軍部大門。”
“快進來，首長在等你。”周秘書甚至都沒來得及請示首長。“你把電話給警衛。”
此刻，雷軍長正在與鞠參謀長，商議著追捕施煥峰的事宜。
甦東曦將電話遞給警衛。
“喂。”警衛兵接過電話。
周秘書說道“你趕快讓甦參謀進來，首長正等著他呢。”
警衛兵說道“這人帶著武器呢！”
他必須先請示，別說是去首長辦公室，就是進辦公樓也不能帶武器。
里面傳來聲音“首長，甦參謀帶著武器來了。”
“讓他帶進來！”是雷軍長的聲音。
周秘書把話傳給了警衛。警衛把槍交還給他，說道“進去吧！”
甦東曦接過槍，走到大門外，讓民警稍等一會兒，好讓司機跟著，把車開回來。
“報告！”甦東曦站在首長辦公室門外，恭恭敬敬地等待著。
“進來！”周秘書開了門。
進了辦公室，甦東曦向首長問過好後，才請周秘書派人把卡車開回來。他都沒留意，車停在了哪條路上。
秘書去給甦東曦泡茶，他則拿起玻璃杯，“咕嘟咕嘟”地喝了一杯涼開水。
周秘書出門的時候，雷軍長說道“等等。”
他回頭問甦東曦“小甦，你這衣服是汗水嗎？”
他的衣服已經被汗水完全濕透了，幾乎能擰出水來。就連手臂上的紗布，都浸濕大半。
“首長，我車開得不好，太緊張了。”他也沒坐下，身上太髒了。
雷軍長拉過一把椅子，請他坐在桌邊。然後對周秘書說“你去給小甦領一套軍裝，讓他洗個澡，連褲衩也換了，別起了濕疹。”還叮囑道，“快去！”
周秘書領命後，“咚咚咚”地向樓下跑去。
鞠參謀長這才問道“施煥峰跑了？”
甦東曦如實回答“我把大解放開到七十邁，到了市里，我不敢開快，正好也被交警攔下了。然後……”他們通常把解放牌卡車，叫做大解放。
首長自然清楚，施煥峰窮凶極惡，到了市里再這樣追趕，恐怕他連人群都敢碾過去。
還沒等首長開口，甦東曦便迫不及待地問道“首長，我們大隊領導的傷亡情況如何？”
當時為了抓捕施煥峰，甦東曦甚至都沒進屋查看。
鞠參謀長回答道“參謀長和一名作戰參謀當場犧牲。龐大隊長、杜政委和另一名作戰參謀，正在搶救，現在生死未卜！”
甦東曦緊咬著牙關，“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首長，施煥峰在下連隊前，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甦東曦說道，“我發現他一直有些異常！”
雷軍長一言不發，甦東曦卻接二連三地拋出問題。
“嗯，”雷軍長說道，“據周秘書向我反映，他並不想下連隊，對任職偵察大隊連長一職，很有抵觸情緒！”
他陰沉著臉，自顧自地從煙盒中抽出一支煙，點燃。
“首長，我來這里，是想了解一下，施煥峰在給您當保衛干事前後的任職情況！”甦東曦毫不顧忌，繼續向首長發問。
雷軍長心里清楚，甦東曦並非好奇八卦，于是將施煥峰的任職情況和級別，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甦東曦猛地一拍桌子，說道“首長，我推測，施煥峰沒有逃往境外，而是來到這里，他很可能是對您心生怨恨了！”
施煥峰死罪難逃，按照常理，他向越南境內逃跑，是最明智的選擇。可是，他反其道而行之，必有緣故。
甦東曦對首長身邊的工作人員，再熟悉不過了，從小在軍營長大，在機關里成長。從懂事起，父親就是師級干部了。
對于一些潛規則，他可謂是了如指掌！
首長家的公務員，通常是入伍當年的新兵。任職一到兩年後，首長會安排他們去學習駕駛，讓他們掌握一技之長，以便將來更好地謀生。
司機、廚師，能提干的就提干，不能提干的，也會幫忙安排一份工作。如今從戰士中提干已經凍結，首長也會幫忙，為他們轉為志願兵。
當然，這些都是針對工作表現優秀的人。
對于秘書、保衛干事，干滿兩年後，至少會提拔一級。從來沒有平級離開首長的情況！
首長照顧一下身邊的工作人員，也無可厚非。然而，雷軍長“虧待”了施煥峰，他不記恨，那才叫怪呢！
鞠參謀長驚問“你是說，他是奔著雷軍長來到？”
甦東曦沒有回答，而是看著雷軍長的反應，等著他認可。
雷軍長氣得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我好心好意讓他去鍛煉……”
施煥峰這是自毀前途，首長這是讓他去戰場鍛煉，將來才堪重用。他竟然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了！
鞠參謀長站起身“你們談，我去安排安保。”
這家伙既然來了，肯定不會輕易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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