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蔡宗一和皮奎生舅甥二人,正置身于不遠處的別墅之中。
皮奎生悠然自得地品著葡萄酒,靜候著成功的喜訊傳來!
蔡宗一則按捺不住內心的焦躁,手端著高腳杯,在客廳里踱來踱去。
他明知道在這邊,根本無法看到龍山大酒店的情形,可還是不由自主地走到窗邊張望。
“宗一,千萬不能走漏風聲,讓你大舅知道,切記!”皮奎生回過頭,目光緊緊跟隨外甥移動。
好不容易平息了這場風波,皮奎亮絕不允許他們再去招惹甦家,以免節外生枝。
即便甦東晨在東海大學破口大罵,他也權當沒听見。就怕出現不可控的情況。
然而,皮奎生卻不這麼想,有痛打落水狗的良機,豈能白白錯過?
當蔡宗一提出尋找契機,重新挑起矛盾,引誘甦東曦出手時,他是舉雙手贊成。
若是能讓甦家二小子再度犯罪,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倘若他將人打成輕傷,就極有可能被追加刑期。起碼,也能收回保外就醫的資格。
皮奎生又開口問道︰“你有沒有讓那幾個蠢小子,帶上點家伙事過去?”
這貨心腸可不是一般的壞,人家帶著凶器過去,傷人了,不也是犯罪嗎?不過,他才不管呢!
蔡宗一听到舅舅如此發問,回答道︰“沒有啊!他們哪里敢啊?萬一捅傷了人,可怎麼辦啊?”
這些紈褲子弟,平日里也就打打架而已,其實家里對他們的管束,也頗為嚴格。真正涉及違法犯罪,他們可沒那個膽量。
要說蔡宗一,還算能為兄弟們的安危著想,而皮奎生,則完全是出于利用的目的。甚至連蔡宗一,也在他的利用範圍之內。
這一點,已經激起了他大哥皮奎亮的強烈不滿。皮奎亮多次警告他,“後果自負”!恐怕他還未能領會其中的深意。
听了蔡宗一的話,皮奎生心里不禁有些沮喪,就說道︰
“這樣的話,只是吵吵架、打打架,根本傷不了甦東曦分毫。這次恐怕,是白白浪費了這個機會。”
最後,他還重重地嘆息了一聲!
“二舅,我已經和趙所長說好了,會盡量往大里辦,爭取給甦東曦加刑。”蔡宗一邊說邊走到皮奎生對面坐下。
皮奎生的鼻子都被氣歪了,他覺得蔡宗一真是太幼稚了!
“你把國家法律當什麼了?公安局是咱家開的嗎?你想給誰定罪就能定罪啊!”皮奎生一口將杯子里的酒喝光,嗆得咳嗽了幾聲。
“叮鈴鈴……”
蔡宗一趕緊接起電話,這個電話他已經等了很久了。
“喂,哪位啊?”他急切地問道。
電話那頭傳來小聲的匯報︰“蔡少,鮑宇唐他們和甦東曦一伙,被派出所帶走了!”
皮奎生側耳傾听,小聲地對蔡宗一說︰“快問問傷得怎麼樣了?”
蔡宗一按照皮奎生的話問了過去,電話那頭說,閆新強被打掉了兩顆門牙,對方有一個人,手被牙硌破了皮。
皮奎生一拍沙發,氣憤地說︰“你看看、你看看,我說得沒錯吧?這飯錢算是白花了!”
陳領既然猜到了蔡宗一的目的,怎麼可能下狠手傷人呢?
他專門朝著對方的小腹和胃部用力猛擊,這些地方讓人疼痛,卻又看不出明顯的傷痕。
闞小雨、懷仁梁,他們都不是街頭流氓,更不是亡命之徒。
包括鮑宇唐等人在內,他們都只使用拳頭,沒有使用任何器具,也不會把人打成重傷。
就在皮奎生這貨懊惱嘆息的時候,陳領等人被押著,朝著東邊走去。
兩伙人加起來一共八個,沒有車可坐,只能步行。
這里是一條鄉鎮公路,路邊的居民很少,今晚又是個沒有月亮的黑夜。路上只有幾盞路燈,光線昏暗,黑 的。
他們朝著東南方向走了大概一千米,路的左邊,隱約可見一個白色的牌子,這里便是龍山派出所。
走進派出所,民警打開一間小會議室,八個人像被驅趕的羊群,走進了房間。
一進門,鮑宇唐等四人便立刻圍住了趙所長。
聶小林說道︰“趙所長,”他回頭指著陳領,“他就是甦東曦,那個正在保外就醫的強奸犯!”
“就是他,犯了強奸未遂罪,被判了四年徒刑。”
……
四個人爭先恐後地數落著甦東曦以前的罪行,仿佛走進了凱旋門一般。完全沒有挨揍後的痛苦和憤怒。
陳領一听,這些人竟然連派出所都串通好了。他們的險惡用心,顯而易見。
趙豆豆剛剛在連椅上坐下,就立刻起身問道︰“民警同志,我想知道,什麼叫‘他就是甦東曦’啊?”她冷冷一笑,“我想听听你的解釋。”
這句話,猶如一把利劍,直刺要害!趙所長張了張嘴,卻找不到合適的言辭來解釋。
另一名年輕民警說道︰“是民警問你,還是你問民警?”
“什麼叫民警問我,我問民警?”趙豆豆瞪大眼楮,死死地盯著年輕民警。
年輕民警也毫不示弱,呵斥道︰“民警做問詢筆錄,難道不是問你嗎?”
“你問了沒有?”趙豆豆不僅沒有被嚇到,反而向前邁了一步,“為什麼他們能說話,我就不行?”
趙豆豆寸步不讓,直接跟他較上了勁!
年輕民警被懟得啞口無言,趙所長揮了揮手︰“讓她說。”
趙豆豆再次質問,什麼叫“他就是甦東曦”?
還沒等對方回答,她緊接著指出︰“這句話的意思是,我們在吃飯之前,你們就已經知道甦東曦會過來。你們事先約定好了,就等著甦東曦上鉤。我說得對嗎?”
“好了好了,你想多了!還是解放軍呢,伶牙俐齒!”趙所長將話題轉移。
有了告狀的機會,哪能錯過?
鮑宇唐急忙說道︰“民警同志,就是這名女軍官,指揮著打的我們。”他還憤憤不平地說,“她還踢了我一腳。”
趙豆豆不僅伶牙俐齒,腦子也轉得飛快,立刻懟道︰“你向我身上撲,試圖耍流氓,難道我不能踢你?”
這丫頭渾身是牙,戳哪里她都能咬你,實在是難纏。
趙所長沒辦法,就說道︰“念在你是軍人的份上,你也沒參與打架,回去吧!”
此話一出,趙豆豆還不干了!她一屁股坐在連椅上,說道︰“憑什麼我走啊?我的朋友還在這里呢!”
這還賴上了,趙所長就說道︰“你不走不能搗亂,別說話!”
趙豆豆又不干了,秀眉微蹙,質問道︰“我既不是嫌疑犯,又沒犯錯,憑什麼不讓我說話?”
這還咋辦都不行了!把趙所長氣得︰“去給你領導打電話,讓他來把你帶回去!”
終于等到這一刻了,她非得給他們上上眼藥!
就道︰“叫就叫,”趙豆豆站起身,“我叫賀司令過來。”
趙所長一听,要叫司令,立刻嚇了一跳︰“你叫司令?”
“人家名字叫賀司令,不行啊?”這丫頭壞的,給派出所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