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軒的指尖剛觸到玉簡表面,命運高塔的虛空便發出玻璃碎裂般的脆響。
他能清晰感覺到掌心的溫度在攀升,那枚刻著星圖的玉簡像活物般震顫,連帶著他胸口的命運之種都泛起灼熱的漣漪。
風無痕的青銅鈴鐺突然炸響一串急音,白澤的狐尾“唰”地掃過他手背——三個人幾乎同時抬頭,便見頭頂那團微光驟然膨脹成漩渦,幽紫色的裂隙如巨口撕裂空間,涌出的氣息古老到讓趙軒的識海發疼。
“這不是通往核心的路!”風無痕的聲音帶著少見的緊繃,他指尖的鈴鐺被捏得變形,“是記憶殘片!”
話音未落,趙軒便覺後頸一緊,白澤的妖力裹著他往裂隙倒墜。
風聲灌耳的剎那,他瞥見白澤耳尖的絨毛被氣流掀得亂飛,風無痕的道袍下擺翻卷如旗,三人像三片枯葉被卷進黑暗的漩渦。
墜落感來得快去得更快。
當腳踏實地時,趙軒的靴底碾過細碎的石屑。
入目是片灰暗的世界,遠處漂浮著無數斷裂的石碑,每一塊都刻滿扭曲的符文,像被巨力碾碎後又勉強粘起的拼圖。
最靠近的一塊碑身突然泛起青光,上面的紋路竟活了過來——畫面里,赤膊的巫族戰士手持骨矛,正與一團裹著黑霧的“命運”糾纏,骨矛每刺中一次黑霧,戰士胸口便浮現出更深的鎖鏈紋路。
“這是……”白澤的聲音發顫,她的狐耳向後貼緊腦袋,“妖族典籍里從未記載過巫族與命運意志正面交鋒的歷史。”
趙軒的神識剛觸及那團青光,便如遭雷擊。
他踉蹌半步,指尖按在碑上,清晰感知到其中流轉的血脈共鳴——那是屬于巫九的氣息,比他見過的任何巫族遺民都更濃烈,更古老。
“是巫九的祖先。”他脫口而出,“這位戰將曾試圖斬斷天命枷鎖,卻被命運意志用鎖鏈鎮壓。”
“放肆!”
暴喝聲如驚雷炸響。
趙軒抬頭,便見一道身影自虛空中砸落,玄鐵打造的護腕在灰暗世界里泛著冷光。
來者濃眉倒豎,左臉有道從眉骨劃到下頜的疤痕,正是他們曾在巫族禁地見過的巫九。
此刻他腰間的骨刀已出鞘三寸,刀尖直指趙軒咽喉︰“你們這些外來者,竟敢窺視我族秘辛?”
白澤的狐尾瞬間繃成弓弦,風無痕的鈴鐺在掌心轉了個圈。
趙軒卻紋絲未動,他反手掐了個法訣,袖口的五行八卦圖突然浮起,將石碑上的影像投影在半空。
畫面里,巫族戰將在鎖鏈下仰天長嘯,最後一句嘶吼穿透時空︰“若後世有斬命者,當知我族血未冷!”
巫九的刀尖微微發顫。
他瞪大眼楮盯著那道投影,喉結滾動數次,突然揮刀劈碎了投影——可碎開的光點里,戰士胸口的鎖鏈竟與巫九頸間的巫族圖騰重疊。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骨刀“當啷”墜地︰“你……你怎麼會知道我先祖的戰魂印記?”
“我走過七個世界,見過太多被命運鎖死的困局。”趙軒彎腰拾起骨刀,刀柄上的血槽還帶著溫度,“你先祖要的是掙脫枷鎖,我要的是給所有困在命運里的人一條路——這條路,需要盟友。”
巫九盯著他的眼楮看了足有半柱香時間。
遠處的石碑突然同時震顫,最中央的一塊“轟”地裂開,露出刻在內部的一行血字︰“當命核再啟,外域之眼已開。”
趙軒的呼吸陡然一滯。
他想起前一刻神識里那些扒著世界壁壘的尖牙,想起玄真子說的“真正的敵人”,此刻所有線索在腦海里炸成煙花。
他轉身直視巫九︰“外域之敵窺視洪荒久矣,你我若再內耗,便是給他們遞刀。”
巫九的手指緩緩攥緊頸間的圖騰。
他突然伸手扯下腰間的巫符,拍在趙軒掌心︰“我不信你們這些外來者,但信我先祖的血。若有一日外域敵至,持此符到極北冰原找我。”
話音剛落,整個灰暗世界開始崩塌。
石碑碎成光點,虛空中傳來命運之力的呼嘯。
趙軒感覺有雙無形的手在推他,白澤的妖力再次裹住他,風無痕的鈴鐺聲化作引路的光。
等再睜眼時,三人已回到命運高塔的頂層,腳下的星圖還在流轉。
“趙軒!趙軒!”
玄真子的傳音突然炸響,混著石塊滾落的聲音。
趙軒摸出腰間玉牌,便听見老者急促的喘息︰“我在巫族遺跡最底層挖到塊殘碑,上面用祖巫心血染著——‘命核非門,乃鑰’!”
玉牌在掌心發燙。
趙軒望著塔頂那團仍在閃爍的命運之核微光,忽然想起歸墟老者說的“真正的起點”。
原來他們以為的終點,不過是把鑰匙;他們以為的命運之核,或許是扇通往更浩瀚天地的門。
“白澤。”他轉頭看向身旁的狐妖,後者正將碎發別到耳後,狐尾尖還沾著記憶殘片的星屑,“準備些妖族秘藥,我們可能需要走更遠的路。”
“風兄。”他又看向抱著鈴鐺的流浪修士,後者正對著鏡牆殘片輕笑,“下次再遇到裂隙,麻煩提前半刻鐘提醒。”
風無痕的鈴鐺輕響,像是應了。
白澤的狐尾掃過他手背,帶著暖意。
趙軒低頭看向掌心的巫符,又摸了摸懷中的玉簡。
命運之種的灼熱從未如此清晰,仿佛在催促他——
去推開那扇門。
高塔外,洪荒的星空正泛起不尋常的漣漪。
那些曾在趙軒神識里啃噬壁壘的尖牙,此刻離世界更近了些。
而命運之核的微光,正穿透層層屏障,在更深處召喚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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