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虛空中,趙軒的靴底觸到實處的剎那,耳中嗡鳴驟然止息。
他低頭望去,腳下竟是一座青銅祭壇,表面爬滿暗紅紋路,像凝固的血河。
祭壇邊緣浮著細碎光粒,每一粒都流轉著熟悉的氣息——那是他在金庸世界見過的《九陰真經》總綱字符,是黃易世界里破碎的《道心種魔大法》殘頁,甚至混著仙俠世界雷劫劈出的紋路。
"有意思。"
陰惻惻的聲音從頭頂壓下。
趙軒抬眼,便見兩道身影立在祭壇另一端。
左側男子著玄色龍紋大氅,眉心一點金焰如活物跳動,正是妖皇帝俊;右側青年頭戴九龍冠,周身環繞十二枚青銅古鏡,鏡中隱約可見星辰運轉,必是其弟太一。
帝俊指尖纏繞著赤金色火焰,火星墜在祭壇上,竟將青銅燒出滋滋響的熔洞︰"我當是何方神聖能破了紫煙的困仙陣,原是個偷了幾門破爛功法的穿越客。"他嘴角勾起不屑的笑,"你腰間那破令牌,可是當年鴻鈞道祖隨手賜給鎮元子的記名弟子?
也配來攪這趟渾水?"
趙軒的手輕輕按在劍柄上。
玄鐵劍劍身微震,劍脊處三道痕跡——華山論劍時留下的劍痕、徐子陵贈的刀疤、渡劫時劈出的雷紋——同時泛起青光。
這是他跨越四界的見證,每道痕跡里都封存著一個世界的本源之力。
"妖皇好眼力。"趙軒聲音平穩,目光卻掃過祭壇邊緣的符文。
那些暗紅紋路看似雜亂,實則暗合《周易》六十四卦方位,更在坎位、離位兩處隱有波動——正是陣法的生門與死門。
他忽然想起在黃易世界時,向傅采林請教過的"借陣化力"之法,掌心悄悄按在坎位符文上。
"眼力?"太一大步上前,十二枚古鏡同時翻轉,鏡中星輝如瀑傾瀉,"你該慶幸能死在帝俊陛下和本皇手里!"
話音未落,帝俊的赤金火焰與太一的星輝便如兩條火龍,從左右兩側絞殺而來。
虛空被撕開兩道黑縫,冷風灌進來,吹得趙軒衣襟獵獵作響。
他腳尖點地,順著祭壇邊緣的卦象狂奔,玄鐵劍橫在身側,劍脊青光與坎位符文共鳴——那道坎水之力順著劍身涌進他體內,竟將撲面而來的星輝之力引向了帝俊的火焰!
"轟!"
兩種至剛之力相撞,爆發出的氣浪掀得祭壇震顫。
帝俊的龍紋大氅被燒出個焦洞,太一九龍冠上的明珠崩碎兩顆。
兩人同時變了臉色。
"有點門道。"帝俊眯起眼,指尖火焰驟然暴漲三倍,"但也僅此而已了。"
這一回,火焰不再是直線攻擊,而是化作火鴉群,每只火鴉都長著利喙,直啄趙軒周身大穴。
太一則操控十二古鏡,鏡中星輝凝成鎖鏈,專鎖他的腳腕。
趙軒連躲三招,後背已被冷汗浸透——他能感覺到,這二人的力量遠勝黃易世界里的邪王石之軒,甚至比仙俠世界的化神期修士更難纏。
"鎮元子那老匹夫,倒是教了你不少好東西。"帝俊的聲音裹在火焰里,"不過今日,你學的越多,死得越慘!"
火鴉群突然合並成一只巨鳥,雙翅展開足有十丈寬,利喙直取趙軒咽喉。
趙軒橫劍格擋,玄鐵劍與火喙相擊處濺出火星,他卻借著這股反震之力,整個人如離弦之箭射向祭壇中心。
那里有塊半人高的青銅碑,碑身刻著"天地人三才封魔陣"八個古字——方才他觀察符文時,發現所有紋路都指向這里。
"找死!"太一大喝。
十二古鏡同時射出光柱,將趙軒困在中間。
帝俊的火焰巨鳥也俯沖而下,張開的鳥喙幾乎要將他吞噬。
千鈞一發之際,趙軒的手指重重按在青銅碑上。
剎那間,祭壇上所有符文同時亮起血光。
原本攻擊他的火焰與星輝,竟像被無形之手牽引,全部撞向青銅碑!
巨鳥撞在碑上,發出哀鳴般的尖嘯;星輝鎖鏈纏上碑身,瞬間化作齏粉。
帝俊和太一同時踉蹌後退,臉色慘白——他們分明能感覺到,自己的力量被碑身瘋狂吸收。
"這......這是封魔陣的反噬!"太一指著青銅碑,聲音發顫,"你怎麼知道陣眼在這里?"
趙軒抹了把嘴角的血。
剛才硬接那兩下攻擊,他內腑已受了輕傷,但眼中卻亮著灼人的光︰"鎮元子前輩說過,再厲害的陣法,生門死門都是人心所立。"他盯著帝俊眉心的金焰,"你們設局引我來,不就是想讓我觸發封魔陣,替你們分擔天道反噬?"
帝俊的臉色終于變了。
他原以為這穿越客不過是個靠著金手指撿機緣的螻蟻,卻不想對方不僅識破了他們布下百年的局,更在生死關頭悟透了陣眼玄機。
"殺了他!"帝俊暴喝。
太一咬碎舌尖,噴出一口金血,十二古鏡瞬間暴漲三倍,鏡中竟浮現出混沌初開時的星圖。
帝俊則捏碎了腰間的玉牌,虛空中降下九道紫雷,全部劈在他身上——這是燃燒本源的禁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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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軒感覺呼吸困難。
兩股毀天滅地的力量壓下來,他甚至能看見自己的影子被壓成薄片貼在祭壇上。
玄鐵劍在手中發燙,三道痕跡里的力量瘋狂涌出,在他周身形成青色光罩。
光罩與帝俊太一的力量相撞,發出玻璃碎裂般的聲響。
"撐不住了......"趙軒咬得滿嘴是血。
他能感覺到光罩上的裂痕越來越多,最多三息,就會徹底崩潰。
"住手吧,孩子們。"
蒼老的聲音像春風化雨,瞬間撫平了虛空中的暴戾。
帝俊的紫雷突然消散,太一的星圖也開始淡化。
趙軒抬頭,便見鎮元子立在祭壇上方,手中拿著那柄他熟悉的九節杖,杖頭的人參果正泛著溫潤的光。
"鎮元子!"帝俊咬牙切齒,"你早就在這?"
"老臣在三十三天外听了半日戲。"鎮元子撫須輕笑,"你們兄弟為了重開妖庭,竟想引邪惡世界的濁氣沖開封魔陣,當真是......"他搖頭嘆氣,"當年巫妖大戰的教訓,這麼快就忘了?"
太一還要反駁,卻被帝俊拉住。
妖皇盯著鎮元子,眼中戾氣漸收︰"您既然來了,不妨直說。
這小子該殺該留?"
"殺不得。"鎮元子走到趙軒面前,伸手按在他後心。
一股暖流淌入體內,趙軒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他是穿越四界的行者,身上帶著四個世界的氣運。"鎮元子轉頭看向青銅碑,"更重要的是,這封魔陣的鑰匙,在他身上。"
趙軒下意識摸向腰間的雲紋令牌。
令牌此刻正發出柔和的光,與青銅碑上的符文遙相呼應。
"當年鴻鈞道祖讓我看管這方虛空,便是料到會有今日。"鎮元子的聲音低沉下來,"邪惡世界的濁氣已滲透了九個小千世界,若讓它們沖進洪荒......"他沒有說下去,只是拍了拍趙軒的肩,"你要找的寶物,不在昆侖山,不在海外仙島。"
"在哪里?"趙軒急問。
鎮元子笑而不語,指尖輕輕點在他心口︰"答案,在你走過的每個世界里。"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已消散在虛空中。
帝俊和太一互視一眼,也化作兩道流光離去。
祭壇上只剩趙軒一人,握著溫熱的令牌,望著青銅碑上的"三才封魔陣"陷入沉思。
灰白虛空中,玄鐵劍突然發出清越的長鳴。
劍脊上的三道痕跡里,分別飛出一道光——華山的劍氣、黃易的刀意、仙俠的雷靈,在他頭頂交織成一個模糊的圖案。
趙軒瞳孔微縮——那竟是他在金庸世界初遇郭靖時,對方畫在黃土上的《九陰》總綱圖;是黃易世界與徐子陵夜談時,對方在石壁上刻的《道心種魔》殘篇;是仙俠世界渡劫時,雷雲中顯現的《太上清心咒》。
原來,他早就在收集鑰匙。
趙軒握緊玄鐵劍,望向虛空深處。
那里有星屑劃過,有規則碎片閃爍,更有一個聲音在召喚——那是洪荒世界的呼喚,是大道的回響。
"原來如此。"他輕聲說,嘴角揚起自信的笑。
灰白虛空里,雲紋令牌突然綻放出萬丈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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