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把籃球場曬得發燙，塑膠地面泛著晃眼的光。甦晴抱著籃球站在三分線外，指尖都在微微發緊。
這是她第三次跟著班級球隊來練球，可籃球在她手里總像個不听話的孩子，磕磕絆絆地彈著，拍不了兩下就往歪處跑，要麼撞在腳踝上，要麼直接滾向場邊，惹得場邊幾個男生低低地笑。
她急得鼻尖沁出細汗，黏住了鬢角的碎發。深吸一口氣，她重新彎下腰運球，手腕剛用了點力，球卻像突然生了反骨，啪啪響地一聲撞在鞋跟，徑直朝著場邊滾去那里正站著林天。
甦晴的心猛地提了起來。林天像是早有預料，沒等球滾出太遠，幾步就追了過去，彎腰時動作利落得像只蓄勢的豹，穩穩撈住了球。
他轉身時帶起一陣風，不偏不倚地吹向甦晴，把她額前那撮總也梳不整齊的碎發吹得輕輕晃了晃，也吹得她臉頰發燙。
“給他把球遞回來，掌心的溫度透過橡膠球面傳過來。就在她伸手去接的瞬間，他的指尖又不經意地擦過她的手背像一片羽毛輕輕掃過，酥麻感順著手臂一路竄到心口。
這次甦晴沒敢像上次那樣愣在原地，幾乎是搶一般飛快接過來，緊緊抱在懷里，眼楮死死盯著球面上深淺交錯的紋路，聲音細得像蚊子哼“謝謝。”
林天沒說話。甦晴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在自己發頂停留了兩秒，然後才轉身走開。她悄悄抬起眼皮，
正撞見他轉身時的側臉，陽光勾勒著他清晰的下頜線，嘴角的弧度好像比剛才更明顯了些，帶著點藏不住的笑意。
他走到場邊的台階坐下，重新拿起那瓶橘子味的汽水。陽光越過他的肩頭，在甦晴腳邊投下一道長長的影子，那影子斜斜地鋪在地上，邊緣還沾著點汽水罐的輪廓。
甦晴望著那片陰影，忽然想起剛才他跑過來時，她好像聞到了一縷淡淡的橘子香，甜絲絲的，像此刻藏在她心里，那半顆沒說出口的、快要冒泡泡的甜。
她重新把球放在地上，這一次，指尖好像沒那麼抖了。
球在地面又彈了幾下，甦晴盯著那道跳動的影子，忽然想起上周體育課。也是這樣的午後，她被老師點名和林天一組練傳球，球砸在他胳膊上彈飛時，他也是這樣笑著彎腰去撿，說“沒事，再來”。
“手腕放松點。”忽然傳來的聲音讓她手一抖，球差點又飛出去。林天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她斜後方，聲音里帶著點笑意，“別攥那麼緊，它又不會跑。”
甦晴的耳朵騰地紅了。她能感覺到他就站在身後不遠，陽光把他的影子疊在她的影子上，像被輕輕擁住一樣。她試著松開些手腕，球果然穩了些，卻不敢回頭，只低聲嗯了一聲。
“對，就這樣。”他的聲音又近了點，“運球時眼楮看前方，別盯著球。”
她听話地抬起頭，視線卻不偏不倚撞進他眼里。林天正微微俯身看她運球，睫毛在陽光下投出淺淺的陰影，嘴角還噙著剛才那抹笑。甦晴的心像被球狠狠撞了一下，“咚咚”地跳得飛快，手里的球又開始歪歪扭扭。
“噗嗤。”他低笑出聲，伸手虛虛護在她身側，怕球再滾走，“緊張什麼？我又不吃人。”
指尖的溫度若有似無地擦過她的胳膊，甦晴猛地定在原地，連呼吸都忘了。場邊的喧鬧好像瞬間遠了，只剩下他身上淡淡的橘子汽水味，混著陽光的味道，一點點漫過來，甜得讓人心頭發漲。
林天看著她僵住的樣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直起身，撿起滾到腳邊的球，轉身時故意晃了晃手里的汽水罐，“練完這個球，去買橘子汽水？我請你。”
甦晴望著他轉身的背影，看著他手里那罐冒著細泡的橘子汽水，忽然覺得，今天的陽光好像格外甜。她攥了攥手心，快步跟了上去，聲音比剛才響亮了些“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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