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夕族長老所畫的地圖所示,沈安順利找到了朝族長老的房間。
他蹲在窗下,悄悄探頭望去。
好消息是地圖是真的。
壞消息是里面人也太多了!
只見朝族長老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頭枕在一個夕族奴僕的腿上,正享受著按摩。
另一個在旁邊幫他扇風,一個喂他吃水果,還有一個專心地剝著果皮……
兩側各有一人替他按摩手臂,床尾還有兩個在揉腿……
沈安嘴角抽搐。
這老家伙還真會享受,其他朝族才四個僕從,他直接翻倍。
目光掃到床角的立柱上,那頂瓖嵌著「黃金枝」的頭冠隨意地掛著。
可周圍八個奴僕像人牆似的,根本無從下手。
沈安縮回腦袋,大腦飛速運轉。
他要是會隱身的話還有機會下手,問題是他真的不是刺客啊!
沒辦法,只能先撤了,等晚上再來踫踫運氣。
他繼續弓著身子,狗狗慫慫地往外溜。
形勢比人強,他倒也沒什麼不甘,只盼別撞上朝族的人。
剛到一個轉角,他偷偷探頭一瞥,卻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
沈安愣了一下,他絕對沒看錯,那個虎背熊腰的背影,分明是樊海濤!
可他記得,那棟建築應該是朝族的浴池?
天還沒黑就去洗澡了?
沈安覺得有點奇怪,但運氣這回明顯是站在他這邊。
要是錯過這次,下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遇上……
他稍作猶豫,還是決定試著接觸一下。
摸了摸身後的木棍,他硬著頭皮,貓著腰悄悄靠了過去……
——
這幾天,朝海仍試圖從朝賢那里打听更多消息,可朝賢已經掏不出什麼新東西,反而幾次三番借機貼上來。
朝海強忍著沒動手,每次都借故離開,來到浴池把身上的那種感覺洗掉。
既然朝賢這兒榨不出情報,他也不想再浪費時間。
此刻他泡在浴池里,正琢磨著還有誰能線索,訓練場里有幾個看起來知道內情的,上次酒宴也遇到過幾個合適的人選。
得多方驗證,才能判斷朝賢之前說的話是真是假。
正想著,突然有什麼東西從背後踫了他一下。
他反應極快,反手一抓,直接把對方掄起來摔進了池子里!
“砰!”
水花四濺間,朝海大步上前,一把掐住對方的脖子從水中提起。
濕透的灰袍緊貼在來人身上,兜帽半遮著臉看不清面容。
朝海冷聲質問,瞥見水中浮起的木棍,嗤笑道“誰派你來的?就派個夕族奴僕,也太看不起我了。”
被掐住咽喉的人發不出完整的聲音,只能從喉嚨深處擠出痛苦的“ … …”氣音,雙手無力地拍打著朝海鋼鐵般的手臂。
朝海稍松力道,另一只手掀開濕漉漉的兜帽,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映入眼簾。
他瞳孔驟縮,手上的力道瞬間松懈,轉而將人緊緊摟進懷里“是你?”
新鮮空氣涌入肺部,讓他劇烈地嗆咳起來“咳……咳咳……”
好不容易緩過氣,他氣得直捶樊海濤的胸口“咳咳……好啊樊海濤……你最好祈禱……恢復記憶後想不起這段……居然想掐死我……”
那軟綿綿的拳頭砸在身上,朝海心頭莫名一緊,竟真生出幾分愧疚。
不同于朝賢觸踫時的惡心,他下意識收攏雙臂,把懷里的人摟得更緊了些,仿佛怕一松手,對方就會消失。
“夕安?”朝海低聲喚道。
沈安很生氣,但他推都推不開這家伙摟在他腰上的力道,他緩了緩說“我是沈安,你是樊海濤,如果你還記得那麼一點的話。”
誰能想到啊,差點被殺夫證道了啊!
“樊海濤?”這個名字在舌尖滾過,熟悉又陌生。
沈安掙扎了一下“不管你信不信,能不能先放開我?”
沈安不是不能理解他失憶,可喉嚨還疼著呢,不生氣是不可能的,他又不是麥當當。
樊海濤的手松了松,卻仍虛環著他的腰。
沈安……
不過這反應不像他變成鯊族的時候,那時候他說啥他就信啥,現在像是信了,又沒全信。
難道最近他經歷了什麼,變得特別警覺?
所以才下意識對自己動手?
剛才那句“是誰派你來的”,听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
沈安自己腦補完,氣幾乎就消了。
怎麼說也是自己愛人,現在失憶了,也不能全怪他……
好吧,根本連哄都不用哄,自己就好了,真是沒出息……
沈安回過神來,語氣認真起來“長話短說,這個世界不是真的。你我的本體都在外面,離開的辦法只有一個
拿到朝族長老頭上的「黃金枝」,去「黃金樹」那里結束這一切。
我是偷偷混進來的,得趕緊回去。不管你信不信,今晚我會試著去偷「黃金枝」。
如果你想幫我,就想辦法制造點混亂。
到時候我們在「黃金樹」下匯合,一切你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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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海听完他的計劃直皺眉“今晚?你晚上怎麼進「光明城」?”
要知道入夜後的「光明城」四處燃著火盆,白牆反射下亮如白晝,一只老鼠都藏不住。
沈安翻了個白眼“當我傻啊?所以我這不是來偷你衣服了嗎?換上白袍不就行了?”
朝海一愣,這法子確實可行,但有個漏洞,沒有夕族奴僕跟在身後的朝族太顯眼了。
“那我晚上在入口等你。”朝海沉聲道。
“啊?”沈安沒想到他會主動幫忙。
雖然不確定對方是否真的相信自己,但看著這張熟悉的臉,他還是決定賭一把,反正他一個本來就很難完成這一件事。
不過再一想,好像也不至于?
如果樊海濤真有惡意,現在就可以動手,何必等晚上?
算了,盡力而為吧。
“那就等大家都睡熟了我再來。從夕族那兒走到這兒大概要……你看著安排吧,反正我今晚會到。”
他拍拍樊海濤還環在自己腰間的手,對方這才不情不願地松開。
沈安剛要走,朝海突然開口“換上我奴僕的衣服再走。”
“我知道!”沈安沒好氣地蹲下,開始扒地上昏迷奴僕的袍子。
他難道會濕漉漉地出去嗎?
都怪這家伙害他這麼狼狽!
他仔細擦干身體,套上灰袍,順手把樊海濤的白袍打包“我走了,你的衣服等他們醒來叫他們給你拿吧……”
沈安離開後,朝海望著浴池里還漂著的木棍,再看看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三個夕族和一個被剝得光溜溜的奴僕,無奈地搖搖頭。
還得替沈安收拾這爛攤子。
沈安又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