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短會結束，房門輕輕合上，秀芝輕輕扯住了涂志明的衣袖。
“志明哥，又麻煩你跑一趟來幫我！”
涂志明輕輕彈了下她光潔的腦門，秀芝笑著一縮脖。
“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我不幫你幫誰？”
“走，跟我出去一趟。”
涂志明拉住秀芝揉腦門的手。
“去哪兒啊？”秀芝呆萌的問道。
“我弄了個收錄機廠，今天想過去看看情況。”涂志明解釋道。
秀芝輕輕嗤笑，隨即收拾了一下桌面，背起了小包。
入鄉隨俗，到了港島，秀芝也漸漸養成了背包的習慣。
不過，她的包並非什麼品牌貨，只是在街上花了二十港元買的，她還嫌貴呢。
“志明哥，你可真有本事，總愛折騰些新花樣。”秀芝打趣道。
涂志明笑道︰“就當你在夸我啦。”
“本來就是夸你嘛。”秀芝撒嬌道。
“那謝謝你的夸獎啦！”涂志明笑著回應。
在一眾保鏢的簇擁下，兩人出了門，坐上汽車，直奔龍華收錄機廠而去。
汽車在街道上飛馳。
經濟的起伏，最先在街巷間顯現。
昔日人潮涌動，如今才兩三個月，竟變得如此冷清。
品牌店、高檔餐廳、酒吧、ktv、夜總會都門可羅雀。
涂志明看見一家夜總會門前，駱炳潤帶著一幫人，似乎正與對面的人交涉著什麼。
蔣雨舟回頭問道︰“志明哥，要停車嗎？”
涂志明擺擺手︰“不用，看樣子是在商量盤店的事情。
咱們貿然過去，再耽誤駱老大談事。”
正說話間，忽然幾聲槍響劃破寧靜。
涂志明和秀芝都吃了一驚，順著車窗向後望去，發現駱炳潤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接著，他們听見許多人驚慌大叫，又看到一群人拎著砍刀，追著一個穿白襯衫的人奔向了遠處。
“要下去幫忙嗎？”馬鐵軍問道。
涂志明點點頭︰“你湊過去看下駱老大的傷勢，要是有救，幫忙叫輛車送醫院。要是沒救了，直接回來。”
“是！”馬鐵軍答應一聲，下了車。
不多時，他返回車上，說道︰“頭上挨了一槍，身上挨了好幾槍，沒救了。”
涂志明示意蔣雨舟繼續開車。
他和駱炳潤只有一面之緣而已，沒那麼深的關切。
一前一後兩輛保駕護航的車也緩緩啟動。
“港島真是亂啊！”秀芝感慨道。
“哪里不亂呢？忘了咱們在火車上遇到多少次小偷、劫匪了？”涂志明回應道。
蔣雨舟邊開車邊說道︰“陝省發生了個事兒。有個黑社會團伙，長期欺男霸女。
那些家伙專挑警花、軍花下手，囂張霸道到了極點。”
馬鐵軍也來了興致，說道︰“你這算啥！
前些日子，有個大領導去張家界出差，路上遇到了劫匪攔路。
那些劫匪囂張得很，直接拿著槍和警衛對抗，還說什麼‘村長給過、鄉長給過，縣長市長不給過。’
听說上層震怒，準備要大力整治了。”
涂志明心中暗想︰“山雨欲來風滿樓啊！震驚全世界的嚴打，終于要來了。”
看剛才街頭殺人的事兒對秀芝有幾分影響，涂志明輕輕握住了她的手，給予安慰。
“媳婦兒，知道今天為啥要開除個副總裁嗎？”涂志明輕聲問道。
“知道啊，幫我立威唄！”秀芝回答道。
涂志明道︰“明朝有個嘉靖皇帝，二十三年不上朝，但是皇權依然能牢牢把握在手里。
媳婦兒，你猜猜他用什麼方法把控權利？”
秀芝感知到了涂志明的關心，故作輕松地玩笑道︰“難不成靠換副總裁嗎？”
涂志明捏了下秀芝的小手︰“我媳婦兒真聰明！
對，沒錯，就是靠換‘副總裁’。
嘉靖在位四十五年，一共換了十四位首輔。
靠著這一招，外加故意引發朝臣對立，他把朝政牢牢把控在了手里。”
“媳婦兒，不管公司多大，其實你要管的就三樣︰
官帽子、印把子、錢袋子。
只要這三樣管好了，這公司也就管好了。”
秀芝笑著道︰“當院長的時候，我還到書店買了管理的書看了，那上面也說要殺伐果斷。
可是真到了頭上，又狠不下心來。
就是縣醫院那些人，也是因為你的原因敬著我，其實他們一點兒都不怕我。”
“不用怕你！”
涂志明道，“其實每個人最怕的是規矩，還有就是能認真執行規矩的人。
如果你狠不下心來，那就找個心狠的幫你辦事兒就行了。”
“可我沒這樣的人選啊！
要不然你幫我選一個吧！
正好我要成立一個監察部呢，你幫我挑個人。”
秀芝語氣中帶著點撒嬌的意味。
涂志明受不了這個，當下給媳婦出起了主意。
“這事兒還得你自己來。
你細心一點兒，看看你的手下有沒有那種認死理、特較真的人。
不管什麼職位，把他提拔上來。實在不行就去招幾個大學生，讓他們來干也是一樣的。”
……
兩口子說著話，不知不覺就到了地方。
龍華收錄機廠外，付昌明帶著手下兩百多工人，已經等了一個多小時了。
見三輛一模一樣的防彈奔馳緩緩駛了過來，付昌明下令道︰“敲鑼打鼓放鞭炮！”
涂志明不禁莞爾。
東大人不管到什麼地方，那都是帶著濃濃的傳統特色。
敲鑼打鼓放鞭炮、找塊地就種菜、舞龍舞獅子、張燈結彩掛條幅……
總之，文化輸出這一塊，真就沒輸過。
看看周邊的這些大小國家，都被同化到什麼程度了。
老美的文化輸出，和經濟緊密掛鉤，帶著生硬和張揚。
哪比得上東大啊，從來玩兒的都是潛移默化，潤物細無聲。
這頓鞭炮，拉近了涂志明和付昌明等人的距離。彼此寒暄，語氣頗為親近。
看看歡迎的人群中，大圈幫傅佑山等人也來了，涂志明一一握手。
眾星捧月一般，兩人進入了廠里的會議室。
涂志明坐在主位，秀芝緊挨著他坐下，其他眾人雜序落座。
付昌明先致歡迎詞，洋洋灑灑足有五分鐘。他談好了索尼公司的技術授權。
涂志明按照規定，支付了授權費，並花雙倍價錢買下了這家收錄機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