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覺的成立大學是國家的事兒!
如果國家想要成立一所大學,而且願意在咱們向陽大隊這邊落地,我當然舉雙手贊成。
不但贊成,還會投入資金,支持大學的成立。
而且在大學成立之後,還會投資興建實驗室,支持科研。
但是如果是我們集團倡議,我覺得還是算了吧。
這個操作起來只會是一筆糊涂賬,最終也會後患無窮。
現在咱們和政府方面正處于蜜月期,一切都好說。
但將來產生了分歧,這所大學就是就是集團甩不掉的背包,掙多少錢都不夠往里砸的。”
商量完事情,韓立明和郭諞子兩人一起走了。
董大娘抱著大頭進屋,沖了點兒奶粉給大頭塞進了嘴巴。
嘴上嘮嘮叨叨,“你們兩口可真是,一個當大夫,連回來給孩子喂個奶的空都沒有。
一個把孩子往那一扔,啥都不管了。
這才幾個月的孩子啊,就這麼整,看看這幾天孩子都瘦了。”
涂志明瞅了瞅涂大頭那胖嘟嘟的臉,心說︰“我咋沒看出來瘦了呢?”
進了倉房,掏出陳明送他的獵槍,沖著屋里的董大娘喊道︰“大娘,孩子都瘦了,得想法給他補補。
秀芝這兩天就饞兔子肉,我進山溜達一趟。
你幫我看家啊!倉庫里有新烤的蛋糕,你餓了自己吃。”
董大娘愣神之間,涂志明已然出了大門。
董大娘都氣笑了,看著懷里的大頭道,“小可憐,多虧你長得像你爹。
要不然這麼對你,我還心思不是他親生的呢!
哎呦,你這孩子咋還拉了?你可真會挑時候啊!”
正當董大娘給涂大頭換尿布之際,涂志明已經騎上了大紅馬,慢慢悠悠的向村外走去。
村子還沒出,就見一輛吉普車揚塵而來,擋住了去路。
馮元從車窗探出頭來,“志明哥,你這要干啥去?”
涂志明橫著獵槍道,“我說馮哥,你年齡比我大了一輪,就別管我叫哥了。
你每次這麼喊,我都起雞皮疙瘩。”
馮元笑著道,“這有啥可雞皮疙瘩的呢?我這是按江湖規矩喊的,講究的是你情我願。”
涂志明道,“我不願意,你還是喊我志明,我還是喊你馮哥。尊重不尊重的都在心里,稱呼啥的還是按年齡輩分吧。”
馮元推門下了車,“那行吧,就按你說的!
我剛才問你你還沒說呢,你這是要去干啥?”
涂志明跳下了馬,抬了抬手里的獵槍。
“干啥還不明顯嗎?我進山一趟,打點兒野味。”
馮元道,“別去了!我拿來點兒好東西,今兒咱們好好喝點兒。”
涂志明道,“你都來了,我想去也去不成了啊!行了,你先開車去我家,我拴了馬就回來。”
涂志明馬圈拴馬,扛著獵槍而回。
馮元正站在山坡下等他,手里拎著兩只熊掌,還有一瓶茅台。
涂志明笑道,“還真是好東西啊!不過你個點兒弄來倆熊掌,不得天黑才能吃上啊!”
馮元無所謂道,“天黑就天黑唄,好飯不怕晚,不行我就在你們家住一宿!”
“別在我們家住!”涂志明立即道,“我家女眷多,你住著不方便!你要真想住,我給你安排到村委會!”
一句話把馮元干愣了,隨即他又笑了起來。
“兄弟,你這真是一點兒情面都不給我留啊!”
涂志明伸手接過熊掌,“我這叫不虛偽!
願意就是願意,不願意就是不願意。
不情願說情願,那不是委屈自己麼!”
倆人進院時,董大娘正在手洗尿戒子。
涂志明喊道,“大娘,你放著吧,我去搬洗衣機。”
“搬什麼洗衣機?就幾個尿戒子還搬洗衣機,你不嫌累得慌我還嫌累得慌呢。”
之後倆人開始處理熊掌。
中午涂志明請馮元在街上吃的。
吃完飯後倆人繼續擺弄熊掌。
天色漸漸黑了,熊掌也 爛糊了。
涂志明和馮元一人一缸子清茶,坐在庭院中看風景。
涂晶晶和涂瑩瑩在院子里玩兒跳皮筋兒,繩子一頭掛在壓水裝置上,倆孩子跳的滿頭是汗。
馮元道,“孩子多就是好,你看你家這倆就能玩到一起去。
我家那個太孤單了,而且被他媽天天關在家了,都要養廢了。”
涂志明道,“孩子多了也鬧人,各有各的好!
馮哥,忙活一天了,你來這一趟真的啥事兒沒有麼?”
馮元嘆了口氣道,“自從刀疤六和金大牙垮台了之後,這玉安縣就沒比我資格老的了。
我稀里糊涂的就在這一片兒說的算了,手底下也有了百十號的弟兄。
這話也就跟你說,自從上回我老婆孩子被抓,我其實就嚇破膽了,早特麼想金盆洗手了。
可有些事兒不是我自個能說了算的,我現在真怕今天說不干了,明天就讓人弄死。”
院里倆孩子賣力的跳著皮筋兒,涂晶晶一個劈叉把掛在涂瑩瑩後腦勺的皮筋壓了下來,驚呆了喝著茶水的老父親。
涂志明忍不住道,“真棒!”
馮元委屈巴巴,“兄弟,我說我要被人弄死了,你竟然說真棒!”
涂志明愣了一下,笑著道,“我說我閨女呢!馮哥你繼續!”
馮元醞釀了一下情緒,這才繼續道︰“外面道上越來越過分了。
我听人講,甘省有人敢打劫當兵的。
開大車的不敢在中州停車,停車必被劫。
火車還出現了啥扒車黨,那幫家伙比飛虎隊還猛,開著的火車就跳上去,火車拉啥搶啥。
兄弟,我有種預感……
我覺得國家早晚要出手整治,到時候像我這樣的,估計都得送去吃槍子。”
涂志明有些意外的看了看馮元,果然能混出來的沒一個是簡單的。
馮元這番話相當有預見性。
頂多再過個三兩年,國家就要下狠手了。
到時候別說馮元這種黑社會頭子了,就是大街上拉拉手都是流氓罪,整不好直接斃掉。
其實涂志明也覺得馮元是個隱患,但兩人牽扯已深,很難鏟得干淨。
摸著下巴琢磨了一會兒,涂志明坐直了身子。
“馮哥,明說了吧,今兒來找我究竟為了點兒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