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番，秀芝沉沉睡去，涂志明叫出了統哥。
這才知道北京中醫學院首屆函授班，三月發的招生簡章，五月截止報名，六月中旬郵寄教材，九月初正式入學。
現在時間已經到了八月，早錯過了報名時間，照常來說想上函授班只能明年了。
看了看秀芝那潮紅的小臉兒，涂志明腦筋轉動了起來。
沒別的，只有一條，他不想讓媳婦兒失望。
次日，他開上大吉普，直接去了軍區找陳明。
陳明升到了後勤部，現在還是春風得意之時。
辦公室里，倆人點煙閑聊。
涂志明瞅了瞅煙的牌子，笑著道，“行啊陳部長，官兒升了行市見長，連煙都換成紅塔山了。”
陳明照著他翹起的二郎腿拍了一下，“這活是能亂說的？口無遮攔！
你把腿給我放下去，吊兒郎當的成什麼樣子？”
涂志明完全就是故意的，跟著正經人裝不正經才有話聊。
當即也沒硬扛，把腿放了下來。
“行行行，听你的，還以為咱們的感情已經不用講規矩了呢，哪知道感情越近乎，說道越多。”
陳明果然笑了，指著涂志明嘆息道，“你啊！你啊！”
聊了一會兒聯合經營，說了一會兒剛剛開工的鞣制廠，陳明方才問起了正事兒。
“志明，你今兒過來有正事兒吧？”
“的確有點兒正事兒，想問問您四九城認識人不，我想把我媳婦兒弄去上個函授大學。”
陳明愣了下，喝著茶水問道，“函授大學，那是啥啊？”
這個時候領導還不講究學歷啥的，大多還沒接觸過“函授大學”這個名詞。
涂志明沒辦法，再次科普了這個詞。
陳明很驚訝，“還有這麼上學的？郵寄學習資料就成？”
“有啊，咱們國家的大學五二年就有開設函授班的了。”
“函授就是為了那些有繼續學醫的想法，但已經參加工作且無法脫離工作的人群準備的。”
解釋了半天，涂志明再次問道，“怎麼樣，四九城有人兒沒？”
陳明搖了搖頭，“有戰友是有戰友，可是專業有些對不上啊，你要想函授可軍事院校還能幫你問問，可你想函授中醫學院，這個難了點兒。”
話雖如此，陳明還是起身打了幾個電話。
電話放下，他無奈的笑了笑，“問了幾個人，都沒這方面的路子。
不過我們陸軍倒是有所軍醫大學，不過地點沒在四九城而是在川城。
不知你媳婦兒想不想去，如果想的話我可以托人幫你問問。”
涂志明想了想道，“川城還是算了吧！地方太遠了，這要每年去個三四趟，那還不夠折騰的呢。”
事情沒辦成，涂志明也不氣餒，中午跟著陳明吃了頓規格較高的干部餐。
又開上吉普車，徑直去了蒙族某部。
在畢力根達來的陪同之下，參觀了正在生產的鞣制廠和建設當中的皮革廠。
之後被邀請到一間大帳篷里喝馬奶酒，吃手把肉。
“志明，怎麼突然想起來視察廠子了呢？”
涂志明笑道，“的確是臨時起意。畢力根達來書記，我是過來求您來了！”
畢力根達來趕忙站起身，鞠躬說道，“當不得一個求字，你是我們族里的恩人，您如有要求，我們一定想法做到。”
涂志明道，“是這樣的，我妻子李秀芝有去大學深造的想法，但是她忙著給我們蒙族父老鄉親看病，無法去上那種全天都在那里的大學。
現在听說一些大學開設了“函授班”，她就想去上這個函授班。
無奈咱們邊遠地區信息閉塞，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錯過報名時間了。”
畢力根達來愣了半天，方才問道，“不好意思我還是沒有听懂，我能幫您和恩人李秀芝做些什麼呢？”
涂志明道，“我想請您打個電話到中醫學院。
就說有名致力于蒙族醫療事業的好醫生一心向學，但是因為消息閉塞的原因錯過了函授班的報名時間。
詢問一下能否從民族感情的角度出發通融一下，讓那邊給一個入學考試的機會。”
“這個當然沒有問題！”畢力根達來答應得十分爽快，“不過有一點兒，我不知道四九城中醫大學的電話啊！”
涂志明從衣兜里掏出一頁紙。
“書記，我都給您準備好了！”
畢力根達來晃悠這龐大的身軀站起了身，“志明恩人，我過去打這個電話可以，可是如果對面不同意，你不要怪我。”
涂志明笑著道，“哪能呢？成不成都是幫忙，我謝你還來不及呢！”
畢力根達來拿著紙條，去另一個房間打電話了。
十多分鐘後他面色古怪的回來了。
涂志明以為事情沒成，笑著安慰，“事在人為，書記，事情沒成你也不用在意，我再想別的辦法！”
畢力根達來道，“不是沒成，事情成了！不過對面提了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中醫學院那個負責人說一個人報名不行，必須五人以上組團報名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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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那邊函授班今年一個報名的都沒有，如果恩人秀芝報名，即便通過了也不能開班。
必須五人以上，才滿足開班的條件！”
涂志明外焦里嫩，他是第一次知道堂堂大學還有這種神奇操作，這听著怎麼像後世的傳銷似的啊。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事兒算是成功了一半兒了，當即對畢力根達來表示了一番感謝，然後打道回府。
回家和秀芝把事兒一說，秀芝也是哭笑不得。
那邊千軍萬馬踩獨木橋，競爭激烈到難以置信。
這邊卻在搞捆綁式經營，還弄出個一帶五來。
這還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簡直搞笑至極。
秀芝道，“志明哥，要不然還是算了吧，這個大學我也不是非上不可。別因為我的事兒，弄得興師動眾的。”
涂志明道，“做事兒講究的就是一往無前，半途而廢不是咱的風格，說上大學咱就必須上。”
秀芝道，“真不是誰都願意上大學的。
尤其是在職人員，這又是考試又是坐火車的，怕是五個人不好湊。”
涂志明挑了挑眉毛，“算上我一個就是兩個了！
五去二缺三，不就三個人嗎？好弄！”
秀芝高興了起來，“志明哥，你真的跟我一起上大學啊？”
“閑著也是閑著！反正要陪你去四九城，干脆我也去上兩天大學，咱倆做一回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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