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現在的問題是
“不走？為什麼？”
馮長喜滿臉疑惑，眉頭擰成了個疙瘩，眼神里寫滿了不解。
審訊室里的燈光昏黃黯淡，在牆壁上映出幾人的影子，隨著情緒的起伏，仿佛也不安地搖曳起來。
“因為您的手下說奉了縣里胡書記的命令，搶走了我的藥方！”
涂志明挺直了腰桿，目光如炬，緊緊盯著馮長喜。
“現在的問題是，不但我個人遭受了損失，領導的清白也被您的手下嚴重抹黑了。”
涂志明頓了頓，加重了語氣，“您的手下假借縣領導的名義，搶奪農民階級的公有財產，不給個說法我不能走！”
馮長喜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張了張嘴，卻又說不出話來。
他心里清楚，涂志明這一招，可謂是直擊要害。
涂志明這叫做將軍。
現在馮長喜怎麼回答都是錯。
承認是奉了胡書記的命令，那無疑是出賣領導；
若說沒有奉命，就等于承認了手下搶奪群眾財產，勢必要給個處罰，等于把手下給賣了。
一時之間，他陷入了兩難，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在昏黃燈光下閃著光，不知道該如何回復。
老公安唐仁義明顯經驗更加老道，他向前跨了一步，清了清嗓子說道︰“涂廠長，我們沒有搶奪藥方。
這藥方是我們幫市里得勝藥廠向您索要的。
這藥方是人民智慧的共同結晶，理應當屬于人民。
送到藥廠生產也算是惠及人民，怎麼能叫做搶奪人民財產呢？”
審訊室里安靜極了，所有人都屏氣斂息，等著看涂志明如何回應。
只見涂志明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冷笑︰“要是照你這麼說，你的工資不應屬于你一個人，能否拿給我花呢？
你這個警察的工作也不錯，能否讓給我干兩天呢？
反正都是人民給你的，我是人民，所以這工作應該屬于我。”
涂志明站起身來，在狹小的空間里踱步，聲音也愈發激昂︰“你說的藥方屬于人民我承認，人民需要我也願意奉獻出來。
但是你們不能假借人民的名義抹黑領導，強取豪奪。
在我沒有犯法的情況下，把我拷到了公安局。
在明知我沒有罪的情況下，在我家里進行了抄家搜查。
給我帶著手銬，管我索要藥方。
我問你，這不是搶奪叫什麼？”
說到這里，涂志明愈發憤怒，他猛地轉身，面向馮長喜︰“馮局長，我向你舉報，你的幾個手下假借縣委胡書記的命令搶奪人民財產。
現在請您展開調查，情況沒有調查清楚，我不會離開公安局，更不會前往什麼政府大院兒。”
公安局的這幫人終于見識到了什麼叫做鐵嘴銅牙。
要知道涂志明這番話，可是句句都像刀子一樣鋒利，扎得人心里直發慌。
現場包括馮長喜在內，所有人都變了臉色，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就在這時，一個小公安慌慌張張地跑進審訊室，大聲喊道︰“報告，馮局，胡書記的電話！”
馮長喜如獲大赦，連跑帶顛地跑去接電話。
沒過多久，他滿臉沮喪地回來了，臉上還帶著幾分被罵後的余怒。
他屏退了眾人，挪了一把椅子，緩緩坐在涂志明面前。
“涂廠長，道理就別分辯了，我們認栽了。
這事兒你給個章程吧？
不管你怎麼說，我都听你的！
只希望你能盡快和我趕往縣政府。”馮長喜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無奈。
雖然對方認了慫，但涂志明沒打算就此放過。
已然撕破了臉，換成笑臉也討不著好，不如直接來個狠的。
“我要的簡單，把今天去我家抄家的人該抓抓該判判，這事兒就算拉倒。”
馮長喜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涂廠長，這怎麼能成呢？怎麼能無緣無故地開除公職人員呢？”
涂志明舉了舉自己手上的手銬，冷冷地說︰“馮局長，其實我是在幫你和胡書記。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胡書記那邊遇到了難題了吧？
你們想要解決這個難題，總需要一個借口吧？
是您和胡書記指使手下搶奪老百姓的財產，還是這幾個小子假借你們的名義徇私枉法，您請選一個吧！”
馮長喜被問得啞口無言，嘴唇微微顫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沉思良久，他終于咬了咬牙，決定棄車保帥︰“涂廠長你說的對，的確是我們局里出現了壞分子，你放心好了，對于這些人我一定會嚴懲的。”
涂志明趁熱打鐵︰“其實事實勝于雄辯，我建議您現在把假借胡書記名義到我家抄家，搶奪我藥方的三個人立即控制起來，然後押送到縣政府門口，這樣更有說服力！”
“這……！”馮長喜猶豫了起來，眼神里滿是掙扎。
涂志明見狀，又添了一把火︰“您可以再給胡書記打個電話，一則請示一下這件事兒，二則和他統一一下口徑，別到時候我再說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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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馮長喜臉色鐵青地回來了︰“胡書記說了，同意你的請求，請你馬上過去和縣政府外面的群眾說明情況。”
…… ……
縣政府外面依舊人山人海，嘈雜的人聲仿佛洶涌的潮水，一波接著一波。
陳春來站在人群中，情緒高漲，扯著嗓子帶人喊著︰“縣領導欺壓老百姓啦！”“搶奪老百姓的財產啦！”
突然，有人眼尖，發現了從遠處緩緩駛來的三輛吉普車。
車輪揚起一陣塵土，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醒目。
涂志明從車窗探出頭，沖著眾人招手。
最外圈是縣里跑來看熱鬧的人群，里面則是牧場大隊社員們，還有幾個蒙古人夾雜在其中。
有的人焦急，有的人關切，有的人好奇，有的人幸災樂禍。
許多人不明真相，只是來湊熱鬧的。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只是來看看熱鬧，卻在無形之中給涂志明站了腳助了威。
看到涂志明的那一刻，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小小的騷動。
涂志明心中萬分得意︰“這就是道德金身了，有此金身幾乎可以立于不敗之地了。
看來做人還是要做好人啊！”
人群自動分開，像紅海被摩西分開一般，無數人沖著他打招呼，涂志明笑著回應。
“志明，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
“有沒有挨揍？”
“沒有，現在公安都是文明執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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