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斜照在軍區大院，光線透過斑駁的樹葉，照射進辦公室中，閃閃發亮。
“您想啊，軍民合作辦企業可是好處多多啊！”
涂志明身體微微前傾，眼神專注地看著陳明，右手在空中輕輕比劃著，“第一，投資小，回報大，零風險……；
第二，可以節省大量管理精力……；
第三，可以實現資源優化配置……；
……
第八，可以起到引領示範作用。”
他滔滔不絕地說著，語速適中，條理清晰。
“你看現在大部分軍區，不是自己單干軍工產業，就是軍隊主導，要不就是自己搞自己賣。”
涂志明微微皺眉，語氣中帶著一絲惋惜，“這里面的問題，不用我說，您肯定心里跟明鏡兒似的。
要是咱這次合作，讓民間資本挑大梁，軍隊就只管入股、分紅，不插手經營。
這可不能說是跟老百姓搶好處，得說是給老百姓讓好處啊！”
他說著，臉上露出誠懇的笑容。
“這種合作方式雖然不怎麼新鮮，但能躲開軍隊主導企業的那些麻煩。
要是成了，其他軍區肯定得跟著學。”
說完，他把煙放在唇邊，輕輕抽了一口，目光仍緊緊盯著陳明。
涂志明所說的第八條，就像一顆投入湖面的石子，在陳明心中激起層層漣漪。
他靠在椅背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這時，一旁的海老大看著口若懸河的涂志明，心中滿是敬佩。
他暗自驚嘆︰“這志明的腦子是怎麼長的呢？
見啥人能說啥話，嘴皮子是真溜啊！我這一身評書的本事還沒傳人呢，要不然問問他？這小子要是學起來肯定快！”
涂志明話說完，陳明手中的煙也恰好抽完。
他將煙頭按滅在桌上的煙灰缸，緩緩開口道︰“這事兒雖然不算大，但我不能私自做主！
你們兩位在這兒等一下，我去跟領導做個請示。”
說罷，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軍裝，大步走出了辦公室。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涂志明和海老大靜靜地坐在辦公室里，空氣中彌漫著一絲緊張的氣氛。
大約過了四十分鐘，陳明臉上掛著笑容，邁著輕快的步伐回來了。
“涂廠長，我剛才請示了領導，領導同意軍民合作。”
陳明笑著說道，“不過你們得合作單位不是我們整個軍區，而是我們軍區的後勤處。
過兩天你們再來，一方面我們把前面的賬結清，另一方面你們回去擬訂出一個合作協議。
到時候咱們詳細商討後簽約。”
陳明親自送涂志明出門，拍著涂志明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涂廠長，您們廠這產品的質量是沒得說，就是產量還是太小了點兒。
供應咱們一個軍區還勉強，根本沒法推廣啊！”
涂志明笑著回應道︰“陳處長，我先糾正您一個小小的錯誤，現在不是‘你們廠’了，而是咱們廠了。”
陳明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接著大笑了起來，笑得賊爽朗。
笑聲稍停，涂志明神色認真地問道︰“說句心里話，您覺得咱們廠多少產量夠推廣呢？”
“至少每個月一萬領席子吧！”陳明思索片刻後說道。
涂志明不假思索地回答︰“一萬領太少了，這樣吧，每個月兩萬。只要您能銷售得出去，再多也行。”
“就維持兩萬產量吧！”陳明笑了起來，“周邊的幾個軍區推廣開來之後，每月破損、折舊、更換差不多也就這個數了。”
“不過有一點！”陳明突然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眼神中透露出堅定，“給軍人用的東西，必須保質保量，千萬可不能為了賺錢讓當兵的罵娘。”
“陳處長您放心，我在這兒和您立軍令狀，每月兩萬席子，我們一定保質保量的奉上。”
從軍隊里出來，大風吹在臉上有些剛猛，卻絲毫沒有影響涂志明的好心情。
他和海老大策馬揚鞭，馬蹄聲清脆悅耳。
“和軍隊掛上鉤了。”涂志明心中暗自思忖，臉上泛起得意的笑，“這和過去的皇商有何區別，以後不管干啥不用擔驚受怕了，就等著天高任鳥飛吧！”
回到家後，涂志明整整兩天時間啥閑事沒干，埋首在書桌之上。
他時而眉頭緊鎖，時而奮筆疾書，精心地把計劃書和股權協議做得漂漂亮亮的。
當陳明看過之後，除了挑出了兩個錯別字和一個病句，再沒有任何異議。
最終，小七隊和軍隊股權佔比四六開，利潤也按此比例分配。
小七隊負責工廠的經營管理，以及產品的開發、生產。
軍方不參與經營，但負責產品銷售。
軍方有實時監督的權利，可抽查產品質量，定期查賬的權利。
一切都很完美！
…… ……
剛到院門口，彎腰打開院門。
涂晶晶便從院子里沖了出來。
他趕忙蹲下身，涂晶晶一下撲進他的懷里。
往院子里一指告狀，“爸爸，哥哥壞！”
涂志明看向院子，李冬梅和秀芝姐倆坐在院子里聊天。
海生的兒子海大寶正拿著涂晶晶心愛的撥浪鼓砸地呢，難怪自己閨女賴賴唧唧的來告狀。
看見涂志明進院子，李冬梅招呼道，“大忙人回來了！”
涂志明笑了笑，“啥大忙人啊，還是你兒子更忙，沒看正拿著我閨女的撥浪鼓修理地球呢嗎？”
李冬梅道，“讓他砸一會兒吧。
我這一天為了哄他腰都要累斷了，好不容易到你家得了會休息。
他勁兒小砸不壞，要是砸壞了，我明天給晶晶再買一個。”
涂志明……這說的叫銀話？
不過這事兒李冬梅不管，他也沒太好的辦法。
總不能和兩歲小孩搶玩具，然後再扇兩巴掌吧！
可自己閨女現在受了委屈，可憐巴巴的，要是不找回來想想就氣，念頭都不通達了。
略微一琢磨，有了辦法。
拉了一個凳子坐在兩女旁邊，讓涂晶晶坐在腿上。
安慰道，“閨女，咱們不理他，爸爸給你變個戲法。”
先伸手在涂晶晶面前展示了一下，表示兩手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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