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有個中年男人湊了過來,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向楊浩遞了支煙,
“處長同志好,您抽煙。”
楊浩看著眼前這人,嘴角微微一抽,他隱約間,在這人身上看到了劉海中的影子,看這樣子也是個官迷。
雖然心中腹誹不已,但還是很給面子的接過了煙,看對方也拿出一支,楊浩掏出打火機幫他點上。
這人一臉的受寵若驚,同時心中暗暗竊喜,看來這個處長對自己印象很好,都幫自己點煙了,那是不是可以?萬一對方不同意怎麼辦?要不要給他送點禮?
看著這人表情不停變換,楊浩一腦門黑線,出聲詢問道,
“請問您是?”
這人頓時被楊浩的聲音驚醒,趕忙說道,
“我叫劉暉,是這個院子的管事大爺,您來找東子是有啥事嗎?不過這東子也真不靠譜,怎麼能把您一個人留在這呢……”
這人又開始喋喋不休起來,整個一碎嘴老太太,听得楊浩腦殼生疼,這人腦子是不是有點啥病?
楊浩有些受不了,趕忙出聲打斷道,
“就一點小事兒,我一個人在這待著也挺好的。”
“那怎麼行,您可是領導,這不是怠慢您了嘛,要不您去我家里坐一會兒,喝杯水?”
“不麻煩了,齊東一會兒就回來了,我在這等會兒就行。”
“這有啥麻煩的,您能去家里坐坐,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楊浩有些受不了了,對方應該慶幸這里不是95號院,要不是還得顧及個人形象,他現在就已經上手了。
就在楊浩疲于應對的時候,齊東終于回來了,在他身後還有一個老漢,和一串小豆丁。
齊東看到楊浩身前站著的那人,臉色一變,這老登怎麼冒出來了。
擔心劉暉打擾到楊浩,趕忙上前兩步,插到兩人中間,將劉暉攔在自己身後,一臉歉意的對楊浩說道,
“處長您等急了吧,您先進屋坐。”
楊浩趕忙點頭,隨後便在齊父的招呼下進了屋子,他有些怕了,這人病的比劉海中還重,估計再過些年的那場大風,這人絕對是個急先鋒似的角色。
齊東轉身,目光凌厲的瞪著這人,低聲說道,
“劉麻子,給你臉我叫你聲大爺,你可千萬別逼我抽你。”
劉暉不自覺的後退兩步,嘴唇蠕動了幾下,不敢說話。
齊東冷哼一聲,隨後便進了屋子。
楊浩剛坐下,還在跟齊父客套,齊東就走了進來。
看到齊東那一臉歉意的表情,楊浩擺擺手,示意他不用在意。
齊東看楊浩的確沒有生氣,這才松了口氣。
跟劉暉住在同一個院子,這是個啥人他還能不清楚嗎?
成天在那做官夢,他知道“官”字怎麼寫嘛!
楊浩這時注意到,在一旁站著的那一排小豆丁,此時正一臉渴望的看著桌子上的點心,但是卻都不敢出聲。
楊浩將點心拆開,招呼著幾個孩子過來。
齊東趕忙攔住,
“處長這可使不得,我哪能要您東西。”
楊浩揮手攔住他,故作不悅的說道,
“怎麼著,我想送點東西還送不出去了?怎麼,嫌東西少,看不上啊。”
齊東趕忙擺手,
“沒有沒有,哪能啊。”
“那就行了,你往邊上靠靠,擋著我了。”
齊東無奈,只能往邊上挪了挪,露出後面的幾個孩子。
看到幾個孩子依舊不敢過來,楊浩笑著朝他們招手,
“沒事,有我在,你們老爹不敢說啥。”
幾個孩子看了看齊東,又看了看楊浩,終究是吃的欲望取得了勝利。
看到幾個孩子湊過來,楊浩將桃酥給他們一人分了一塊。
齊東在一旁看得直心疼,想要說一人吃半塊就行,但是瞅了瞅楊浩,還是沒敢吱聲。
這時楊浩轉身看向齊父,笑著說道,
“齊師傅,我有個不情之請,還望您能答應。”
齊父哪敢托大,眼前這可是自己兒子的領導,趕忙說道,
“您可別這麼說,東子都跟我說了,不就是釀酒的手藝嗎,我這有以前記得筆記,我去拿給您。”
這個手藝在有些人眼中很珍貴,但是在有些人眼中,也就那樣。
齊父心中還是有些不舍得,畢竟這可是他安身立命的手藝,在這個年代,那可都是不可輕傳的。
本來他兒子如果繼承他的崗位,那這門手藝就可以傳給齊東。
可是齊東實在是太爭氣了,他這門手藝根本用不到。
既然自己留著也是吃灰,還不如拿來做點更有意義的事呢,比如,送領導。
楊浩也知道這個東西對齊父來說很珍貴,從兜里掏出一沓大團結,大概三百塊的樣子。
對于自己的手下,楊浩一向大方。
多掏點錢,既可以不會讓對方心里產生情緒,還能讓對方對自己感恩戴德,何樂而不為。
齊東看到楊浩掏錢,趕忙攔住,
“處長這可不行,這錢我可不能要。”
楊浩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你今天話有點密了,這錢是我給老爺子的,跟你有什麼關系,你想要我還不給呢。”
說著就將齊東扒拉到一旁,任由他在旁邊急得跳腳。
齊父看到錢,心中也是有些受寵若驚的。
他這手藝雖然對他來說很是珍貴,但是也不值這麼多錢吶。
現在制酒廠里的釀酒師傅那麼多,釀酒手藝的含金量也在不斷下降。
就算不找他,換一個人也是能行的。
以楊浩的地位,只要肯放出聲來,有的是人願意主動雙手奉上。
“領導,這錢我可不能要啊,這也不是啥值錢東西,我還沒感謝您在廠里對東子的栽培照顧呢。”
楊浩搖頭,一臉認真的說道,
“一碼歸一碼,錢您收著,不然這本筆記我是不會要的。”
楊浩將錢放到桌子上,隨後便不再搭理二人,不給他們再拒絕的機會。
轉身看向還在啃著桃酥的幾個孩子,輕聲說道,
“你們叫什麼名字,回答我的有糖吃。”
說著,從兜里掏出了一把糖。
幾個小豆丁突然就覺得手里的桃酥不香了,爭先恐後的說道,
“我叫齊光宗。”
“我叫齊耀祖。”
“我叫齊建功。”
“我叫齊小雅。”
楊浩摸了摸最小的齊小雅的腦袋,隨後將糖分給他們,隨後扭頭看向站在一旁的齊東,一臉怪異的問道,
“你不會是還想生個齊立業吧。”
齊東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笑,並沒有反駁,看來還真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