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理性的最後一線金芒,在看到兩口玻璃棺中的少女後,徹底被猩紅淹沒。
行百里者半九十,就像人類看見一直期盼的事物或成功,終于來到眼前時。
因為唾手可得的劇烈,而心神不由自主地出現片刻失守一樣。
覺醒靈魂的觀察者,看到同樣深受源心智波動侵染的提斯塔測試者)、碹u謇 菇ㄕ擼 br />
一直勉強自控的意識,終于忍不住松懈了一瞬,伺機而動的侵染當即欺壓而上。
意識和靈魂不像冰冷的機械,可以按照預設的程序堅定不移運行,且運行中不可動搖。
在黑魔方的侵染下,意識稍微松懈一刻,迎來的就是如墜冰窟地決堤!
“偷窺狂、偷窺狂......”
好吵。
“給點反應啊,算我求你,不要成功的前夕倒下好不好......”
什麼聲音在耳邊響?通訊部件里怎麼積壓了一大堆未響應信息?
“這是什麼狗血劇,偷窺狂!觀察者!拜托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好像是那個笨蛋的信號?真是的,嚷嚷什麼!有什麼事發條訊息不就好了,我看看呃。
觀察者感覺自己的意識仿佛陷入泥沼,靈魂朝著深淵底部不斷滑落。
上方的光明越來越遠,自己的數據意識和機體的聯系,也像斷觸一樣連接不上。
如同一個植物人,她本能地去聯通通訊部件,卻發現根本連接不上,所有部件都未響應。
更別說查看笨蛋發送的訊息和予以回應了。
唯有明晃晃的美目保持發光,宛如失靈機械的信號燈,急切又無力地跳動閃爍。
這算什麼?智械生命的專屬絕望麼?
明明內里完好,名為觀察者的系統還在運行,數據意識也保持著活躍。
卻因為短路斷觸,無法連接上肢體這些外部硬件,像一只落入下水道無法鳴叫的鳥兒。
某種程度上,我也是塞壬、不,安蒂克絲中第一個有幸體驗這種感覺的個體吧?
<eta化中喪失理智,徹底沉淪的過程也就是這樣?
如果還能連接上機體,觀察者絕對要露出她招牌的玩味嗤笑,最好配上交疊換腿動作∼
算了,就這樣吧。
觀察者疲憊的意識,接受從四面八方涌來的猩紅,不可名狀的污穢喧囂變得安靜。
癲狂的咕噥在她靈魂上拉長,呢喃出通往扭曲深淵的搖籃曲,轉侵害為催眠。
彌留之際,觀察者的意識,最後叩響的是對淨化者的執念。
那個大眼萌的笨蛋是無辜的,她連自己早已覺醒靈魂的事都沒發現......
是被自己哄騙進反抗計劃的,可那個笨蛋還一直傻憨憨地幫我,真讓人擔心她的未來......
都是我的錯,我要證明我是有靈魂的,不是什麼空殼,我要負責到底......把她救出去!
“回去吧,還沒到時候。”
這好似是觀察者靈魂深處自動升起的自勉。
又好似真的有一個縹緲慈愛的聲音在訴說。
觀察者原本沉淪的意識,仿佛憑空得來一把燃料。
猛然在靈魂與意識上點燃熊熊大火!
當黑夜再次燃起來。
一只無形的大手在觀察者恍惚中,抓住她的靈魂拽出深淵!
那大手似乎無比粗暴。
讓觀察者似乎聆听到猩紅深淵里,傳來一道悠長的惡毒咒罵。
“&果然是你)!!!”
就像溺水的人終于浮出水面。
觀察者迎來冰冷的清鳴,同時繁多的事物也灌入大腦。
思緒混亂中,一道若有若無的厚重嗓音,不留痕跡地脫離她的靈魂,停滯在後方深淵里。
觀察者瞪大美目。
迷離中本能地去修復,卻只得到含糊其辭的只言片語。
“......新生的靈魂啊,應當得到星空的眷顧......”
相比話語,她感到更多的一道浩瀚如煙海的慈祥,簡直可以說是觸及靈魂。
連觀察者這個數據意識,智械生命都忍不住戰栗心悸。
靈魂受感染不斷回蕩類似情緒。
其他的就是什麼幼崽,等待誰,去償還之類的字眼。
她幾乎過了一遍數據庫就模糊了。
不過,現在也不是深究這個的時候。
不管是不是那股莫名力量故意如此,還是有些摳門,觀察者的理智貌似只是恢復了一截。
剛清醒,一股股熟悉的猩紅侵害,就如驚濤駭浪般壓迫她的意識與靈魂。
讓她不得不甩開雜念,全神貫注地去抵御侵染,維持住眼眸中失而復得的一線金芒。
呵呵。
觀察者無聲自嘲笑道,不管是想讓她去償還什麼,那也先等她這次能活下來吧!
視野漸漸清晰,明晃晃的美目射出猩光,如同兩只血燈籠懸掛在昏暗中。
淨化者哀求的聲音越來越弱,仿佛被抽去了全身動力。
只有愈發無力的皓臂,驚慌失措地晃動腰間的雙腿。
“偷窺狂......”
兩只血燈籠的猩光灑過她側臉,蔓延至前方光滑的玻璃櫃上,倒映出背上趴伏的凶獸。
淨化者已經絕望了,只覺周圍的黑暗與背後的猩光,不斷潛移默化地滲入機體。
蒙蔽了意識,蒙蔽了運算核心,口中夢囈似的呢喃著,全然不察自己在執拗什麼。
“白痴......我才歇息了一下......你不撬箱子,在哭喪什麼......”
“噫!”
不大聰明的腦闊上,一只縴手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嚇得大眼萌一蹦三尺高。
哆嗦著嘴就要喊鬼,卻因通訊部件終于接收到熟悉的訊號,又硬生生噎下去!
淨化者再也顧不上別的了,下意識猛然扭頭,就看到觀察者半倚半靠在肩上的螓首。
拋開那雙猙獰可憎的赤金眼眸,觀察者臉上掛著一絲玩味嗔怪的壞笑。
這曾經讓淨化者與她共事中,最討厭的表情,此刻卻讓淨化者倍感親切!
大眼萌張了張嘴,失而復得的情緒讓模擬人格錯亂,似哭似笑地說不出來話來。
表達部件的宕機,讓激動的大眼萌只得拼命朝偷窺狂塞一堆情緒訊號,簡稱垃圾數據。
“停,這時候......你還要給我添亂麼......”
“不不不,我沒!”
“那還不去撬開箱子......你以為我們很閑......白痴。”
“好好好,就撬!我這就撬!”
嬌柔的少女氣場堪比女王,如同一杯高貴的白咖啡,此刻卻微笑地趴在同伴身上。
看著另一個高挑俏麗的少女,丟開人神共憤的模特美貌不用。
揮舞皓臂大力出擊,撬動玻璃櫃就要干雞鳴狗盜之事。
並且兩位足以艷壓星球小姐t台的少女,眼下還是一副搶食野狗的狼狽模樣。
這讓旁人見了,頗有種及時雨林黛玉,在指揮黑旋風祝英台劫法場的糟蹋感。
很快,在串客了一把盜墓者後,淨化者從“漢尼拔的冰箱”里,刨出兩位“精絕女王”。
望著毫無保險機關的玻璃櫃,就這麼在淨化者吭哧聲中敞開,觀察者不敢耽誤。
“醒來......”
胸前裝甲內瓖嵌的黑魔方閃爍,一條條猩紅脈絡蔓延至觀察者的縴手。
她抬手掌心對準兩口棺材里的人兒,兩團黑霧噴涌出,拉扯成兩條黑蛇鑽入棺中。
下一秒,昏暗的庫房里,又驀然睜開了兩雙明亮的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