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立刻停止了嬉鬧。
火萱兒眼神一凜,一把拽住孫昊陽的袖子,低聲道︰
“有人!”
孫昊陽反應極快,左手環住她縴細的腰肢,足尖輕點,一個縱身便躍上了旁邊粗壯的樹干。
這樹干足有兩人合抱粗,枝葉繁茂,將兩人的身體遮擋的嚴嚴實實。
兩人屏息凝神,從茂密的枝葉間探出半個腦袋,警惕地望向聲音來源處。
樹影婆娑間,隱約可見七八個身著白袍的人影正逶迤而來。
那白袍在微風中輕輕飄動,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他們每人手中都拖拽著兩三個黑乎乎的東西,在地上拖出長長的痕跡。
但由于離得太遠,那東西的模樣看不真切。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二人終于看清了那些東西的模樣,火萱兒的指甲不由自主地深深陷入孫昊陽的手臂。
孫昊陽卻仿佛忘卻了疼痛,目光直直地盯著那些東西,整個人都怔住了。
只見那些被拖行的,赫然是一具具慘不忍睹的尸體——
每張臉都凝固著極度痛苦的表情,眼珠暴突,嘴角殘留著干涸的血沫。
最駭人的是,所有尸身的胸口都被粗暴地剖開,心髒被整個剜去,只余下黑洞洞的窟窿,邊緣還掛著不少碎肉。
若是張凡等人在場,定會認出,這些人正是與他們一同前來,被聖師“遣送出去”的尖臉男子和黑衣女子等人。
孫昊陽感到懷中人兒微微發抖,下意識地收緊臂膀,卻發覺自己的手臂也不由自主地輕顫。
這並非恐懼,而是一種本能的戰栗,仿佛那些空洞的胸腔里仍殘留著死者臨終前的絕望嘶吼。
當白袍人從二人棲身的大樹經過時,腐朽的氣息混合著血腥味撲面而來,燻得二人胃部一陣痙攣。
他們死死咬住後槽牙,將翻涌的嘔意硬生生咽了回去,
生怕一不小心發出一點聲響,就會引來這些神秘而又恐怖之人的注意。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過得無比煎熬。
終于,不知過了多久,白袍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二人這才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
孫昊陽緩緩松開手臂,低頭看向懷中的火萱兒,
只見她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眼神中還殘留著未消散的驚恐。
他剛想開口安慰兩句,卻見火萱兒立刻瘋狂地搖頭,動作急切而又慌亂。
孫昊陽不明所以,眉頭緊緊皺起,正欲再問,火萱兒已本能地伸出右手,就要去捂他的嘴。
然而,由于她原本是兩只手緊緊抱著樹干,右手剛一松開,整個人頓時失去了平衡!
她的身體猛地一晃,腳下樹枝發出細微的“ 嚓”聲。
孫昊陽心頭一緊,下意識伸手去抓她,卻見她在慌亂中反扣住粗糙的樹皮,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不過,幸運的是,她還是穩住了身形。
這一番折騰,讓孫昊陽更加好奇了,又要開口詢問。
“到……”
剛吐出個音節,火萱兒竟猛地傾身向前,直接用唇堵住了他的嘴!
剎那間,仿佛整個世界都靜止了。
孫昊陽瞳孔驟縮,鼻尖縈繞著少女身上淡淡的體香,混和著未散的冷汗氣息。
可他還來不及反應,樹下便傳來枯葉被踩碎的聲響——
沙、沙、沙……
一個白袍人正緩步從他們藏身的樹下經過。
那人微微低著頭,寬大的白袍帽檐將他的面容遮得嚴嚴實實。
唯有偶爾晃動的間隙,能瞥見鼻子下方那撮修剪得整整齊齊的衛生胡。
他的腳步極輕,卻又帶著某種詭異的節奏,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兩人的心跳上。
火萱兒的唇仍在顫抖,呼吸灼熱而急促,卻不敢挪動分毫。
孫昊陽甚至能感覺到她睫毛輕顫時掃過自己臉頰的觸感。
就在二人屏息凝神,以為危機即將過去之際,白袍人的腳步卻毫無征兆地停住了。
孫昊陽的血液驟然變冷,他能感覺到火萱兒攥著他衣袖的手指猛地收緊,指甲幾乎要刺破衣料。
這一刻,時間仿佛被拉長到極致,每一秒都像刀鋒般割過神經。
終于,那白袍人緩緩抬頭——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喀!”
遠處突然傳來樹枝斷裂的脆響。
白袍人渾身一震,迅速將目光投向先前那群白衣人離開的方向。
“八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