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鳳兒目光如炬，逐一掃過眾人。
隨後，她話鋒一轉，問道︰
“方才听你們說損失了靈石，可是二當家他們搶去的？”
這問題一出，張凡等人心中皆是一驚。
李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明白她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猶豫了一下，結結巴巴地回道︰
“不……不……能交槍，是……是……窩們校警給……給……”
柳鳳兒听著李佑這含混不清的回答，有些心煩意亂，滿臉厭惡地啐了一口，道︰
“都這樣了，還油嘴滑舌的，男人果真沒一個好東西！”
說罷，一揮手，指著張凡，冷聲道︰
“你來答！”
張凡心中叫苦不迭，自己的舌頭此刻也麻得厲害，說話同樣不利索。
可面對柳鳳兒的命令，又不敢違抗，只能硬著頭皮開口，結結巴巴地如實說道︰
“大……大當家，是……是二當家他們……他們……”
每說一個字，他都感覺舌頭像是被什麼東西拽著，難受得要命。
見張凡同樣一副大舌頭的滑稽模樣，孫昊陽和段有財剛剛好不容易憋住的笑，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再次洶涌而出。
兩人笑得前俯後仰，孫昊陽更是一邊笑，一邊用手拍打著大腿，眼淚都笑出來了。
就連李佑，看到張凡那窘迫的樣子，也忍不住 “噗嗤” 一聲笑了出來。
剛剛因為被姚佩瑤作弄而積攢的不快，頓時消散了許多。
受到他們的影響，一眾流寇也都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原本緊張壓抑的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荒誕滑稽。
不過，此時誰都沒注意到，柳鳳兒的臉色愈發陰沉難看。
不知道是因為听不清張凡那含混的話語而惱怒，還是因為听清了其中的意思而生氣。
只見她怒目圓睜，厲聲喝道︰
“都別笑了！”
聲音猶如一道炸雷，瞬間在眾人耳邊響起，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
方才還此起彼伏的笑聲瞬間凝固，所有人都像被掐住喉嚨一般噤若寒蟬。
整個場面霎時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連山風似乎都停止了呼嘯。
隨後，柳鳳兒伸出手指，指向張凡和李佑，滿臉怒容地質問道︰
“你們一個個的，到底怎麼回事？怎麼都成這副鬼樣子了！”
姚佩瑤見狀，心中暗叫不好，意識到自己這次可能玩得有些過火了。
要是因為自己的任性，壞了大家的大事，那可就麻煩大了。
她連忙上前一步，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恭敬地說道︰
“大當家，他們這會都受到禁制的影響，說話不利索。要不，讓他們緩緩？”
“有什麼您可以問我，我一樣也知道的。”
可柳鳳兒似乎對姚佩瑤的行為極為不滿，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然後一指孫昊陽，用大夏國官話冷冷地說道︰
“你來說，還是方才的那個問題。”
孫昊陽猝不及防被點名，心頭猛地一跳。
他偷眼瞥了瞥不遠處正一臉擔憂的二當家，又看了看柳鳳兒陰晴不定的臉色，暗自揣度著其中的深意。
略一遲疑，他同樣用大夏國官話小心翼翼地答道︰
“回大當家，我們確實給了二當家一些靈石……不過這哪能叫搶呢？都是我們心甘情願孝敬咱們黑虎寨的……”
話音未落，整個現場驟然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之中。
柳鳳兒紅唇緊抿，下頜線條繃得鋒利如刀，整個人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威壓。
孫昊陽只覺得後背的衣衫漸漸被冷汗浸透。
二當家雖然听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一直在密切觀察著眾人的神色。
起初他還神色自若，待看到柳鳳兒越來越陰沉的臉色，額角漸漸滲出冷汗，心中暗叫一聲不妙︰
“壞了，這母老虎怕是察覺了什麼……”
還沒等他思考好該如何交代，便听到柳鳳兒用撢國話冷冷地說道︰
“二當家，把這幾位的靈石還給他們。”
此言一出，張凡等人皆是一驚，他們面面相覷，心中充滿了疑惑，完全不知道柳鳳兒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倒是其他流寇神色如常，似乎對此早有預料。
孫昊陽連忙打圓場，也用撢國話說道︰
“大當家的，這些靈石都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說著，他又轉頭對二當家擠眉弄眼地說道︰
“二當家，您盡管收著，不用還回來的。”
然而，在場沒人理會他的說辭。
柳鳳兒只是緊緊盯著二當家，現場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仿佛空氣都凝固了一般。
二當家在她的逼視下漸漸亂了方寸，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
片刻後，他終于頂不住壓力，悻悻地將靈石袋扔還給李佑。
“這……”
孫昊陽手忙腳亂地接住靈石袋，一臉茫然。
張凡等人同樣一臉懵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摸不著頭腦。
一旁的李佑，看著失而復得的靈石，心中五味雜陳，也顧不上舌頭還不利索，暗自思忖道︰
“搞什麼名堂？他們這是在跟我們唱雙簧？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柳鳳兒見靈石已經回到孫昊陽手中，這才緩緩開口，聲音清冷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我黑虎寨雖說落草為寇，但也有自己的規矩和原則。”
“許久之前，我便立下規矩，黑虎寨不做那些打家劫舍、強取豪奪的勾當。今日之事，二弟你行事莽撞，險些壞了規矩。”
說著，她轉頭看向二當家以及二當家的一眾手下，目光如刀。
“這次念在你們發現靈礦有功的份上，暫且饒過。但下次若再敢如此，休怪我不講情面，按寨規處置！”
二當家低著頭，心中愈發不滿，暗自腹誹道︰
“臭娘們，不就是仗著大當家的身份壓我嗎？平日里處處針對我也就罷了，今日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讓我下不來台。”
“遲早有一天，我要讓你知道，誰才是黑虎寨真正的主人！”
可在眾人面前又不敢表露分毫，只能咬著牙，悶聲應道︰
“是，大當家，我記住了。”
柳鳳兒似乎並未察覺到二當家內心的波瀾，她微微點頭，神色嚴肅地說道︰
“好，既然記住了，便好好約束手下，莫要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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