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羽听了甦七度的話,臉上露出疑惑與不解,說道︰
“不應該啊,雖說他們幾個出發的比我們晚,但按路程和時間推算,他們早該抵達撢北了。”
“甦總兵,你確定你的手下都用心找了?可別是敷衍了事,隨便應付我吧?”
甦七度心里 “咯 ” 一下,忙不迭地點頭,說道︰
“汪公子,您這說的是哪兒的話,我手下人辦事,我還能不叮囑?”
“為了這事兒,我可是派了不少得力的人手,把撢北的各個要道、城鎮都翻了個遍,真沒見著這六人的蹤影啊。”
這一點,甦七度確實沒有說謊。
雖然他沒打算按照汪羽的要求去干掉張凡幾人,但他們畢竟是沖著調查人口失蹤之事來的。
一旦被他們查出些什麼,必然也會給自己帶來不小的麻煩,所以搜尋之事他自然不敢馬虎。
汪羽站起身來,在書房里來回踱步,嘴里喃喃自語道︰
“這就怪了,難道他們在路上出了什麼意外?又或者他們根本不是通過正規途徑進入撢國……”
他突然停下腳步,目光如炬地看向甦七度,說道︰
“甦總兵,你可別對我有所隱瞞,要是你知道什麼,最好現在就說出來。要是敢耍什麼心眼兒……”
不待他說完,甦七度嚇得身子一顫,連忙擺手說道︰
“汪公子,您這可冤枉我了,您也知道我和汪太師的關系,在這件事情上,我哪敢有半句假話。”
“我要是真知道些什麼,肯定第一時間向您匯報,絕不敢藏著掖著。”
似乎怕汪羽不相信自己,又連忙補充道︰
“他們一行六人,年紀相仿,且境界不低,目標相當明顯,要是出現了,很容易就能被發現,我這真的是毫無頭緒啊。”
汪羽盯著甦七度看了好一會兒,見他不像是在說謊,這才緩緩坐回椅子上,說道︰
“那行,甦總兵,你繼續派人盯著。”
“一旦有張凡他們的消息,不管是什麼時候,都立刻來向我匯報。要是因為你的疏忽,讓他們跑了,你知道後果的。”
頓了頓,汪羽語氣一轉,問道︰
“對了,關于人口失蹤之事,你找好替罪羊了吧?可別到時候三皇子回來了,一問起來,你拿不出個交代來。”
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透著一股狠勁。
甦七度連忙點頭應道︰
“是是是,汪公子放心,我一定加大人手,擴大搜尋範圍,保證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要是真讓我找到了他們,必定第一時間向您通報。”
接著,他又壓低聲音,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說道︰
“至于替罪羊,汪公子放心,下臣自然是找好了的。”
“撢北剛好有幾處不小的土匪窩,這些土匪無惡不作,平日里也沒少干些打家劫舍的勾當,可謂是臭名昭著。”
“到時把人口失蹤的事情一股腦推到他們頭上,合情合理。等三皇子回來,我就主動請纓,派兵親自前往剿滅。”
“到時來個死無對證,這事兒也就徹底了結了,既能給三皇子一個交代,也能保證咱們平安無事。”
汪羽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說道︰
“很好。你這算盤打得倒是精明。”
“既交了差事,又能避免血影盟被發現,不過可得把事情辦得干淨利落,別被三皇子發現了端倪。”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極為關鍵的事情,猛地坐直身子,急切地說道︰
“你說,他們會不會混進了血影盟?”
面對汪羽這沒頭沒腦的詢問,甦七度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整個人愣在原地。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說道︰
“不會吧?血影盟行事向來謹慎,他們幾個毛頭小子怎麼會發現血影盟的蹤跡?更別說混進去了。”
汪羽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兒,說道︰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血影盟不是一直在暗中擄掠人口嗎?萬一他們運氣好,誤打誤撞之下被當成豬仔抓了進去呢……”
想到這里,汪羽的臉色愈發陰沉,繼續說道︰
“你即刻派人去血影盟叮囑一下,要是發現他們一行六人,立刻給我匯報。”
“血影盟的秘密一旦被他們知曉,傳將出去,我們都得完蛋。”
甦七度也是一驚,心中暗忖,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就得好好權衡一下利弊,考慮一下要怎麼辦了。
血影盟每年給自己的好處可不少,如果不除去張凡等人,他們一旦查出人口失蹤與血影盟的關聯,這無疑是斷了自己的財路。
可如果真的將他們殺了,事情也絕非想象中那麼簡單。
他深知這幾人背後的勢力錯綜復雜,一旦追究起來,自己這小小的總兵,根本無力招架。
想到這里,甦七度只覺得脊背發涼,冷汗順著額頭不斷地滾落。
不過,隨即他又轉念一想,說到底,自己不過是血影盟在明面上的一個保護傘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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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張凡等人真的死了,若要追究起來,自己滿打滿算也不過擔個監管不力的名頭罷了。
況且,自己手底下有那麼多辦事的手下,隨便找個由頭,就能把這燙手山芋一股腦兒推到他們身上,讓他們成為替罪羊。
真正應該提心吊膽、害怕事情敗露的,是躲在幕後操控一切的汪太師和扶桑國的那幫人。
畢竟,他們才是這場罪惡交易的核心主使。
甦七度心中天人交戰,臉上的表情也隨之不斷變化。
他微微抬起頭,偷偷瞥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汪羽,只見汪羽目光如炬,正緊緊盯著自己。
隨即,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說道︰
“汪公子,這事兒有些棘手。血影盟那幫人向來不好打交道,我派去的人,他們未必會給面子。”
“而且,要是處理不當,引起他們的懷疑,恐怕會弄巧成拙啊。”
他頓了頓,眼珠子再次轉動,帶著幾分討好,又小心翼翼地說道︰
“汪公子,您可是汪太師最疼愛的孫子,您的命令,血影盟那幫人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違抗。”
他一邊說著,一邊搓了搓手,繼續小心翼翼地問道︰
“您看,您能不能給我個信物,讓我派去的人拿著?”
“血影盟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您的意思,肯定不敢有絲毫懈怠。”
汪羽皺了皺眉頭,沉默片刻後,伸手從腰間緩緩解下一塊玉佩。
這玉佩質地溫潤,色澤通透,雕刻著繁復精美的汪家徽記,一看便知絕非凡品。
他將玉佩遞向甦七度,神色嚴肅,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說道︰
“拿著,這是我們汪家嫡系子孫才有的玉佩,他們的盟主認得。”
“你讓派去的人,務必小心謹慎,別把事情搞砸了。”
甦七度雙手接過玉佩,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連連點頭道︰
“是,是,汪公子放心,我一定挑選個最得力的手下,把事情辦得妥妥當當。”
隨後,甦七度又試探性地問道︰
“萬一血影盟那邊真發現了張凡他們,咱們後續該如何應對?是直接讓血影盟動手,還是……”
汪羽靠在椅背上,閉上眼楮,沉思了片刻,說道︰
“先看看情況再說。”
“要是血影盟真發現並控制了他們,先別輕舉妄動,把消息第一時間傳回來。我們再根據具體情況,制定應對之策。”
“在沒有十足把握之前,千萬不能貿然行動,以免節外生枝。”
頓了頓,汪羽又突然說道︰
“還有,你也別光盯著血影盟那邊。”
“繼續加大對撢北各要道、城鎮的搜尋力度,說不定他們根本就沒去血影盟,而是躲在哪個角落里,伺機而動。”
“此事干系重大,不容有失,你抓緊去辦吧。”
說罷,他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衫,邁著沉穩的步伐向門口走去。
甦七度趕忙起身相送,弓著身子跟在後面,嘴里不停地說著︰
“汪公子慢走,您放心,我一定把事情辦好。”
直到汪羽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甦七度才直起身子,長舒了一口氣。
他把玩著手中的玉佩,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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