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後腦勺，忍不住想，難不成自己面相變壞了？
不應該啊。
昨天還有小孩喊他警察叔叔的。
他上前安撫道︰“是松蘿同學吧？你放心，我們不會對你們怎麼樣的，就只是單純地問個話而已。”
松蘿轉過臉來，頰上還掛著淚痕。
小女孩水靈靈的眼眸閃著淚光，瞪著他用力冷哼了一聲。
顯然沒有被安撫到。
還是沈明棠伸出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才掛上笑臉對著沈明棠道︰“棠棠！我來看你啦，我們一會兒一起離開！”
沈明棠點了下頭。
隨即看了眼紀初。
紀初給了她一個不著痕跡的眼神︰放心吧，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都已經給這孩子交代好了。
簡單看了一下情況，李明軒就讓人把松蘿和紀初分到了不同的地方去做筆錄。
沈明棠在外面等了約莫半個小時，兩個人就都陸續出來了。
李明軒來到沈明棠面前，鄭重地跟她道歉︰“實在不好意思，沈同學，耽擱你這麼長時間。”
“我們一會兒就發聲明澄清一下網上的謠言。”
沈明棠“嗯”了一聲︰“所以，你們有凶手線索了嗎？”
如果真正的凶手抓不到，她就要一直承受網友的懷疑。
李明軒也想到了這一點。
他有些尷尬。
鬧出這麼大一個烏龍。
得虧是沈明棠心胸開闊，沒有要計較的意思。
他如實說道︰“目前懷疑的對象，改成了與你關系不和的一些人。”
沈嵐月、沈夢瑤，陳雨琦。
這些和沈明棠、柳燕都有接觸的，都是重點懷疑對象。
沈明棠點了下頭道︰“那就麻煩你們，一一請她們都來喝一趟茶吧。”
李明軒應聲。
這本來就是他們要走的流程。
“對了……”沈明棠突然想到了什麼，停住了腳步。
她在沉思。
李明軒和其他同事安靜地站在她身旁，等待她開口。
沈明棠想了一會兒，道︰“你們局里，有沒有帝都南恩中學，以及木喬初中的校園80案件的記錄？”
李明軒不知道她為什麼提起這個，但還是點了一下頭︰
“一些案件結案了，還有部分案件至今沒有解決。”
沈明棠抬起眼皮看他。
少女眉宇間透露著一股靈氣，清澈的雙眸仿佛能洞察世間萬物。
“李警官，我建議你擴大一下懷疑範圍。”
她唇邊掛著一抹淡然的微笑，有一股超乎同齡人的沉穩與從容。
李明軒听見自己的心跳得飛快。
卻不是心動，不是萌生情愫。
而是對真相的求知欲，使他有些忐忑︰“沈同學，你請講。”
沈明棠看著他，緩緩道︰“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
正說著，有人從門口進來了。
李明軒還在看卷宗。
他一抬頭，看見來人，眼神突然染上一抹喜色。
嘴角微微顫抖，雙手不自覺攥成拳，臉上交織著難以置信與難以抑制的興奮︰
“楊先生！”
李明軒的語氣非常輕快。
他的神情從怔愣漸漸轉為激動，眼眶甚至微微泛紅，似乎有無數情緒洶涌而出。
“楊先生，真是好久不見……難得您回來一趟，怎麼也不說一聲，我們好好聚一下……”
李明軒情緒高漲。
他說了半天，才注意到楊廣元並沒有回他幾句。
似乎態度有些冷淡。
不由得開始反思了一下自己，他做錯什麼了？
李明軒觀察著楊廣元的神色，生怕自己說錯了什麼︰“楊先生，您……？”
楊廣元的目光越過他，不知道在看什麼，很快就收了回來。
臉色這才好轉了幾分︰“李明軒，你的能力退化到這種地步了？”
楊廣元看他表情緩和了一些，剛放下心來。
又听到這麼一句，一下子繃緊了身子︰“楊先生，實在對不住，我最近確實辦案子有些不順暢……”
他一怔。
眼神隨著楊廣元的視線，落到了自己身後的沈明棠身上。
不知道為什麼，對上沈明棠不咸不淡的視線後，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會吧？
不會這麼巧吧？
下一秒！
楊廣元的聲音響起來，如同一道從天而降的閃電將他劈的外焦里嫩！
“整個華夏唯一的未成年四次一等功，就這麼讓你當成了殺人犯？！”
“李明軒，要不要我幫你治治眼楮？”
李明軒整個人都愣在原地。
他的眼楮瞪得圓圓的，嘴半張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心里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那種震驚的感覺如同潮水般洶涌而來，讓他完全無法反應。
包括他身後的那些同事，也都紛紛露出了見了鬼的震驚神色。
“什麼？！沈明棠非但不是殺人凶手，反而還是我們國家的大功臣？！”
“楊先生不是一直待在y省出任務嗎？而沈同學一直在帝都上學啊，也就前段時間去了一趟y省旅游……不對，我去！時間對上了！！”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沈同學居然是這麼無私奉獻的大好人，就這麼被懷疑了，她居然也沒有生氣，我天啊，她情緒好穩定！”
“沈同學……根本看不出來，就這麼水靈靈的拿了四個一等功！李先生的任務那麼難，她出了那麼多力，得有多厲害啊！”
“怪不得她說李隊長在羞辱她呢，沈同學這麼厲害，壓根沒必要做這種事！”
“這樣說的話，沈同學剛剛在冷庫里其實不是在開玩笑？她真的殺過人，只不過是壞人……”
在議論聲中。
李明軒的耳朵被楊廣元揪了起來。
楊廣元覺得自己沒有當場揍李明軒一頓，已經是相當克制了。
他的聲音充滿了恨鐵不成鋼︰“你小子，你知道沈小同學多厲害不？我捧著她還來不及，你居然拿她當殺人凶手？”
“也就是沈小同學不跟你計較！你必須得跟人家好好道歉！”
李明軒被揪得“嗷”了一聲，隨即連連點頭︰“必須的必須的……”
他剛剛已經跟沈明棠道過一次歉了。
但還是非常認真地轉過身，又跟她表達了一次歉意︰“實在對不起沈同學，麻煩你這麼一趟。”
“更要感謝你剛剛為我們提供了新思路，使案件得到了大大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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