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棠和松蘿站在門口。
老板娘去了一趟後廚，然後從兜里掏出來一把東西塞到了兩人手里。
沈明棠一頓……
大白兔奶糖。
老板娘笑呵呵道︰“天冷慢走啊！”
“謝謝。”沈明棠禮貌地應道，看著老板娘和藹的笑臉，她還是將糖揣進了兜里，和松蘿離開了。
出了餐廳，帝都南恩中學門口這一條巷子的地面上，已經積了一層雪。
松蘿還在好奇地盯著手里的奶糖看，見沈明棠停頓了一下腳步，問道︰“棠棠，我們接下來去哪兒呀？”
眼前，一望無際的白。
沈明棠思考了一會兒，手頭暫時沒有事情。
她還真的不知道要去哪兒。
一陣風吹過。
一朵雪花被寒風裹挾著飄在臉上，化成水珠，在面頰上流出一行濕潤。
沈明棠抬手擦了擦，突然感覺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那人步伐沉穩，走得近了。
沈明棠沒有轉頭，在余光里看到一個身長玉立的人影。
“沈小姐。”那人在她身後出聲，語氣中情緒難辨︰“實在是巧。”
沈明棠彎了一下唇角。
這人倒是禮貌，
她轉過臉去，看著眼前的人，挑了一下眉︰“溫硯辭，這種地方也能遇到你？”
“實在是冤枉，”溫硯辭抬了一下手︰“真的有事，路過的。”
“是嗎？”
沈明棠打量著他，靠近了幾步，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
他身上有血腥味兒。
這人指定是又干什麼事去了。
不過她對此不感興趣，他要殺什麼人，跟自己無關。
沈明棠手插在兜里︰“赫連宗露這幾天是不是常來找你？”
她略帶質問的語氣，讓常人听了都會誤會。
可溫硯辭卻清楚地知道，她並不是這個意思。
他點了下頭，唇角莫名揚了一下，“我可什麼都沒說。”
沈明棠自然知道。
從赫連宗露剛剛的反應就可以看出來。
只是……
面前的少年說話時，微斂著眼眸。
他那鴉羽般的睫毛，和淺棕色的眼角陰影，透露出一絲無辜。
沈明棠看著他的表情，捏了一下拳頭︰“你笑什麼？”
溫硯辭察覺到她的不悅，立刻收斂臉色，壓了下唇角︰“沒有……”
沈明棠面色不善地盯著他。
最好是沒有，
她捏起來的拳頭又松開了。
這會兒，她站在離溫硯辭不遠的位置。
離得越近時，對方身上的味道就越明顯。
少年身上清冽的氣息混合著血腥味，涌入鼻腔。
沈明棠這個人就是，一旦有了要干架的想法後，就放不下了。
她說道︰“什麼時候，我們再打一架。”
說完，沈明棠便帶著松蘿離開，留下溫硯辭站在原地。
大雪紛飛，少女遠去的背影在視線里逐漸縮小。
溫硯辭在雪里站了一會兒。
他挑眉暗道，
真要打啊？
……
沈家的司機開車到了帝都南恩中學門口的地方。
看著沈明棠和松蘿上了車，司機握著方向盤，嘆了口氣。
現在熱搜詞條里，關于沈家幾個姐妹的事情搞得鬧哄哄的。
以往有了這種新聞，沈家動作很快，一下子就能按下來。
偏偏這次，沈總看樣子不打算管了。
之前和沈嵐月交好的那些個明星，也都默默刪掉了自己和沈嵐月在社交媒體的合照。
一時間，沈嵐月牆倒眾人推。
司機有些感慨，畢竟他在沈家待了這麼多年，也是看著沈嵐月長大的。
听那幾個佣人說，昨天沈明棠離開之後，沈總不知道跟沈嵐月說了什麼重話，沈嵐月直接離家出走了，
直到今天早上才回來。
而沈嵐月離開的這段時間里，沈總居然也沒有去找她。
他看啊，這沈家的天要變嘍。
車輛停在沈家老宅門口。
沈明棠穿著大衣，雙手插在兜里，走了進去。
穿過小院，陡一進門，一個聲音便從大廳內傳了出來︰
“明棠，你回來了……”
沈明棠停在原地，偏了下腦袋。
看向坐在沙發上，臉色有些憔悴的沈行軒。
他看到她，立刻站起來，大步走過來，上下打量她一下。
沈行軒聲音低落又懇切︰“明棠，昨天的事情，是爸爸錯了……你昨晚出去，冷不冷？”
沈明棠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了眼屋內。
才將目光投向他︰“你要不先問問沈嵐月呢？”
“一個晚上而已，我可在外面待了十年了。倒是沈嵐月，細皮嫩肉的沒凍壞吧？”
沈明棠的語氣平靜，寡淡。
正裹著厚外套，面色虛弱，嘴唇發白的沈嵐月一僵。
沈明棠這句話，將她的苦肉計擊得破碎。
昨天在沈明棠走後，她故意和爸爸小吵了一架，隨後奪門而出。
她刻意將自己凍發燒，在雪地里裝暈，特意被沈家的人發現帶回來。
沈行軒的態度雖然沒有像昨天那樣冷硬了，可也沒有再說一句重話。
沈明棠這句嘲諷，倒是更高出她一籌！
“明棠，我……”沈行軒伸出手去踫沈明棠，卻被沈明棠反應迅敏地避開了。
他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臉色有些尷尬，
不知道作何反應。
“我先上樓了。”沈明棠語氣冷冷地說著，也不再去看他，轉身往樓上走去。
站在樓梯上的沈嵐夜見狀，伸出手要攔她︰“沈……明棠姐姐，爸爸跟你……”
沈明棠︰“滾。”
一個字，便讓沈嵐夜悻悻收回了手，
眼睜睜看著她進了房間。
沈明棠進了房間之後，大廳里的氣氛又靜默下來。
沈嵐月看著沈明棠緊閉的房門，眼淚在眼眶里打轉︰“爸爸，我真的知道錯了，姐姐她還是不肯原諒我……”
“我只是，我只是覺得姐姐的到來，分走了爸爸的愛，心里不平衡，一時沖動才做出這樣的事……爸爸，我錯了……”
“昨天道歉後，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我，老師也是，同學也是，甚至走在路上的行人好像也是，我真的知道錯了，大家不要討厭我好不好……”
眼淚從沈嵐月的眼角滑落，劃過她蒼白的臉頰。
一旁的宋檸見狀，立刻上前，安撫道︰“嵐月，爸爸媽媽理解你的心情，可你這次做錯了事情，這是懲罰。”
兩人一唱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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