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可凡緩緩轉身,當柳重澤看到張可凡面容的時候,瞬間認出了對方。
這個曾在家中住過一段時間的男子,此刻卻散發著完全不同的氣息。
當對視上那雙泛著猩紅的眼楮時,柳重澤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仿佛被某種遠古凶獸盯上。
“是你!但你的眼楮.....”
少年結結巴巴地說,手指不自覺地揪住了母親的衣角。
“一些小手段。”
張可凡察覺到柳重澤的恐懼,眨了眨眼,那異樣的紅光隨即消失,並將鐮刀收回。
他的表情恢復了平靜,甚至帶著一絲疲憊。
柳重澤咽了口唾沫,不敢多問。
他轉身跑向母親和其他村民︰\"沒事了!我們得救了!\"
村民們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爆發出劫後余生的歡呼與哭泣。
有人跪在泥地里感謝上蒼,有人抱頭痛哭,更多人用敬畏的目光看著張可凡。
柳母緊緊抱住兒子,淚如雨下,嘴里不停念叨著,\"沒事了,沒事了\"。
\"重澤!\"一個熟悉的女聲從遠處傳來。
柳輕煙冒著大雨跑來,衣服在風中飛舞,看到弟弟安然無恙,她長舒了一口氣。
\"姐!\"
柳重澤掙脫母親懷抱,沖向姐姐。
姐弟二人緊緊相擁,柳輕煙撫摸弟弟的臉龐,確認他沒有受傷。
\"你們怎麼會在這里?\"柳輕煙問道。
\"之前警察不是說紅塵界域危險了嗎?要我們去紅塵主城避難,我們逃出來時遇到那些怪物......\"
柳重澤聲音哽咽,\"要不是這位先生及時出現,我們全都......\"
柳輕煙看向張可凡,眼中滿是感激。
她清楚地知道,如果不是張可凡出手,她此刻見到的恐怕只有親人的尸體。
剛剛他倆正在趕往這里的路上,正好張可凡察覺到了遠處有一支銀色怪人軍團朝著前方人群殺去,並看到了柳重澤。
在柳輕煙家里住過一段時間,對這個十二三歲的少年還是有點印象的,所以他出手了。
張可凡看了看四周,雨勢漸小,但天色已晚。
他走向高處警戒,黑色身影在暮色中如同一尊雕塑。
\"我們得趕快離開這里,\"柳輕煙對柳重澤和柳母說,\"去柳鎮。\"
“柳鎮?但是姐,我們是要去紅塵主城的。”
柳重澤疑惑道,抹了把臉上的雨水。
“你如果相信你姐的話,就不要多問,跟我走。”
柳輕煙沒有說太多,只是簡短的補充了幾句。
柳重澤看了看母親,婦人對他輕輕點頭。
\"行,姐,我和媽就跟著你了。\"
少年說道,聲音里是全然的信任。
\"走吧。\"
張可凡淡淡開口道,目光掃過遠處的地平線。
他敏銳地察覺到,又有幾股銀色怪人的氣息在遠處移動。
至于其他村民,張可凡並不打算多管閑事,之所以救下柳重澤他們僅僅是因為柳輕煙,如今救下了,自然是打算趕緊離開。
他不是什麼救世主,沒有義務保護每一個人。
張可凡站在高處的岩石上,黑色風衣在潮濕的風中微微擺動,目光掃視著四周的密林。
\"恩人!\"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顫巍巍地走上前,撲通一聲跪在泥水里,渾濁的淚水順著皺紋縱橫的臉頰流下。
\"多謝您救命之恩!老朽代表全村人給您磕頭了!\"
隨著老者的動作,幸存的二十多名村民紛紛跪倒在地,額頭抵著潮濕的泥土。
幾個孩童被母親按著腦袋,懵懂地模仿大人的動作。
張可凡眉頭微皺,從岩石上一躍而下,濺起的泥水打濕了老者的衣襟。
\"不必。\"
他簡短地說,轉身就要離開。
救人只是順手為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
\"恩人請留步!\"
老者急忙爬前幾步,枯瘦的手指抓住張可凡的衣角,\"那些怪物隨時可能再來,求您護送我們去紅塵主城!老朽願意獻上全村積蓄!\"
他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髒兮兮的布包,里面傳出銅錢踫撞的聲響。
張可凡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衣角從老者手中滑脫。
柳輕煙見狀,咬了咬嘴唇,拉著弟弟和母親快步跟上。
她知道張可凡的脾氣,也理解他的選擇。
\"恩人!\"
一個中年男子的額頭重重磕在泥濘的地面上,\"求您護送我們去紅塵主城吧!那里有高牆和守衛,一定能保護我們安全!\"
這聲呼喊像是打開了閘門,幸存的二十多名村民的哀求聲此起彼伏。
有人許諾金銀,有人願意為奴為婢,更有年輕女子暗示可以以身相許。
絕望中的人們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不惜付出任何代價。
柳輕煙站在張可凡身後,看到他的背影微微僵硬。
她太了解先生的脾氣了。
之所以出手,只是因為這些人群里面有他柳輕煙的弟弟,僅此而已。
至于這些村民,完全可以說是順便。
張可凡緩緩轉身,雨水順著他的下巴滴落。他的眼神比雨還冷。
\"我能救你們,是你們運氣好,因為我剛好要找的人在這里,所以你們得到。\"
他的聲音不大,卻讓所有哀求聲戛然而止。
\"現在我要去柳鎮,不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