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可凡的手指輕輕撫過那幅甦繡的錦緞表面，細膩的絲線在月光下泛著微光。
他突然一把將繡品拿起，雙眼微微眯起，瞳孔中閃過一絲暗芒。
監視我嗎？
有點意思。
指尖傳來細微的能量波動，這些看似普通的甦繡中蘊含著青神道特有的生命氣息。
肖春萍確實不簡單，竟能將神道之力融入傳統工藝之中。
張可凡能清晰感覺到，這些繡品就像無數雙眼楮，無聲地注視著房間內的每一個角落。
對方應該也是察覺到了他和陳伶的情況，于是利用這些甦繡來監視。
不過想想也正常，畢竟自己的孫兒莫名其妙的就帶了幾個人回來，甦知微暫且不論，而楊宵是甦知微的同事。
至于陳伶和張可凡.....
在肖春萍眼中就屬于來歷不明的神道擁有者，有些防範自然也正常。
張可凡的手指在繡面上輕輕摩挲，感受著其中流轉的能量。
這種將神道之力融入藝術品的技巧，在他所在的時代已經幾乎失傳。
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很難相信有人能將青神道的生命之力控制得如此精妙。
猶豫片刻後，他還是將那幅甦繡放回原處，于是走了出去。
他可沒什麼興趣一直被人監視著，反正他也不用睡覺。
月光如流水般傾瀉在博物館的走廊上，為古老的木質地板鍍上一層銀輝。
張可凡漫步其中，仔細欣賞著兩側展示的甦繡作品。
即便在紅塵主城中保存的少數藏品，也遠不如眼前這些生動鮮活。
他的指尖停在一幅牡丹繡品前，栩栩如生的花瓣仿佛隨時會隨風搖曳。
突然，身後傳來輕柔的腳步聲。
"張先生，這麼晚還不睡嗎？"甦知微的聲音在靜謐的走廊中格外清晰。
張可凡沒有回頭，依然注視著眼前的繡品︰"甦博士，晚上睡不著，就過來欣賞一下肖老師的杰作。"
他轉過身，月光下的臉龐帶著淡淡的笑意，"叫我張可凡就行。"
甦知微站在月光與陰影的交界處，風衣已經換成了居家便服，卻依然掩不住她身上那股獨特的氣質。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目光閃爍著好奇︰"張可凡，你是神道擁有者嗎？因為陳導說過這個時代一共有十四條神道。你是屬于哪種神道？"
她至今記得就在不久前，這個看似普通的年輕人手持鐮刀，如死神般收割生命的場景。
那些追兵在他面前如同麥稈般倒下，沒有一絲反抗之力。
"死神道。"
張可凡的回答干脆利落，聲音平靜得如同在討論今天的天氣。
他注意到周圍的甦繡似乎微微顫動了一下，仿佛被無形的風吹過。
"其實在更古老的時代一共有十八條神道，"張可凡繼續說道，目光掃過走廊兩側的繡品，"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有四種神道正在被世界遺忘。"
他選擇在這里坦白並非偶然。
楊宵已經知道他和陳伶來自未來，而根據未來楊宵博士的評價，甦知微是值得信任的人。
之所以在博物館里說，其實也是張可凡故意為之。
他知道這些甦繡正在監視著他，所以想通過和甦知微的對話試探一下肖春萍。
看看對方得知他是遺落神道有什麼反應。
反正在這個時代，他有未來楊宵博士的幫助，基本上也不怕任何神道擁有者。
真遇到六階七階八階，直接一手【靈魂承載】。
對方拿頭跟他打？
果不其然，就在他們談話間，走廊盡頭無聲無息地出現了一個身影。
肖春萍站在那里，月光為她銀白的發絲鍍上一層光暈，臉上的笑容和藹可親。
"知微，張小友，這麼晚還不睡嗎？"老人的聲音溫和如常，但張可凡敏銳地注意到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肖老師，我有些睡不著，就出來隨便走走。"甦知微禮貌地回答。
張可凡迎上老人的目光︰"我也是，剛好欣賞一下肖老師的甦繡。畢竟現在已經很難見到這麼多‘栩栩如生’的作品了。"
他特意在"栩栩如生"四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張小友，正好我剛完成了一幅新作品，要不要一起來看看？"
肖春萍的笑容絲毫未變，她緩步走近，做了個邀請的手勢，"既然你對甦繡這麼感興趣，不如一起喝杯茶，交流一下？"
張可凡心中了然，這是要單獨談話的邀請。
看來"死神道"三個字確實觸動了這位老人的神經，于是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好啊，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知微，你要一起嗎？"肖春萍轉向甦知微，語氣依然溫和。
甦知微搖搖頭︰"不用了肖老師，您和張可凡去吧，我再欣賞一會兒就回去休息了。"
她顯然察覺到了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明智地選擇了回避。
跟隨肖春萍穿過幾條回廊，張可凡來到一間古樸的茶室。
房間中央的繡架上，一幅全新的甦繡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這幅作品與走廊上的截然不同，繡面上流轉著肉眼可見的青芒。
肖春萍動作優雅地沏著茶，熱氣在兩人之間氤氳開來。
她將一杯清茶推到張可凡面前，臉上的笑容第一次出現了變化，那是一種帶著歉意的神情。
"不知小友是這個時代的死神道魁首。"
肖春萍的聲音低沉了幾分，"方才多有得罪，還望小友不要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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