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莫名
“要是說不對，那這次老朽帶回來的七具尸體確實有些不同。”
“說。”
胡仵作將隨身帶著的驗尸單備份從懷里取了出來，這本就是他要準備交給薛恆。
“昨日一早，老朽帶著徒弟阿樹去了那村里...”
胡仵作將自己從出大理寺門開始到那村里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的全都說了一遍，到了這會，他還是慶幸自己早一步回大理寺。
尸體潮濕，還帶著魚鱗，身上還有著一些類似助興之下的鞭痕。
七具尸體的身量還有穿著，皮膚的細膩程度這些放在一塊，難怪胡仵作會覺得這些尸體是從南風館中出來的。
若是南風館的人，恐怕就不太好查，畢竟這些基本都是賣了身契的，若是館里順便編個理由，說是病死的，無人報官也不會有人知道。
但具體是不是還需要查一查才能知道。
“還有別的嗎？”薛恆看著手中的驗尸單問道。
“其他的倒是沒了，哦，對了，昨夜牢房還死了一個犯人，好像是歐陽寺丞昨日剛帶回來的。”
歐陽寺丞帶回來的，他想起來了，信中歐陽寺丞有提過。
今早，劉御史不是還進宮告狀來著，還要他們盡快給一個答案。
真是一團亂麻，好似所有的事情全都刻意在昨夜發生。
亂的讓他看不清。
如今還有外面四處風傳的事情也是，好似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長安城。
如此大的力量不得不讓他心中惴惴不安，總覺得好似山雨欲來。
可是又讓他琢磨不透。
“少卿。”
來人是大理寺卿身邊的老人，待在大理寺日久的眾人皆是認識，便都紛紛隱晦的朝著對方點頭示意。
這會大理寺卿派人過來，薛恆心知肚明對方來尋自己所為何事，無非是想從自己這里探听一二，好給自己一個安心。
也罷，便就去一趟，隨後便朝著包燈等人道︰“我去去就來。”
包燈看著薛恆投來的眼神，憑著多年的默契，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便點點頭示意對方放心。
薛恆去與大理寺卿交代，而這邊包燈則是整合昨日到今早，大理寺發生火災前後的所有事情。
雖然其他案子也要處理，但是此刻還有一把利劍懸在眾人頭頂上，隨時可能落下，所以然只能是先將其他先放放。
先撿著要緊的事處理。
現在放在他們面前的就是他們收集大火前後的消息，少的可憐。
只有薄薄的一張紙鋪在桌案之上，包燈急的也只能用力的撓著後腦勺。
寧宛上前拿起那薄薄的一張紙，“大火前後，並沒有見到不該出現的人出現在停尸房附近。”
包燈點點頭，雖然大理寺屢屢被闖，倒霉的就像是暗地中被詛咒一般。
但大理寺周圍暗中皆是有著武吏守職，若是真有不該是大理寺中人，絕不會發現不了。
所以這場大火是如何著的。
“哎呀，真是一刻都不得閑，我們好不容易隨著少卿回去，本來想著還能好好休息一下，誰知道就遇到那麼個煞星，結果...”包燈看了眼寧宛，話頭在喉嚨轉了一圈，便又換了一個，“才不在片刻，家就被偷了，真是流年不利，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要去燒燒香。”
“寧娘子你在看什麼，所有進出的名單都在這里，還能看出個花來？”
這張紙上記錄的所有進出,其後又有到停尸房範圍的人員，基本都是大理寺上了資歷的老人，這些無論如何都不應該會是動手放火的這個人。
歐陽寺丞，胡仵作，李仵作還有楊樹，以及昨日負責搬運尸體的眾多武吏。
人數有點多，但也一眼便看完。
歐陽寺丞與李仵作是本就有案件留下的尸體放在停尸房中。
胡仵作回來後並沒有直接過去，唯有在尸體帶回來之前接觸過。
至于楊樹，回來後倒是有進過停尸房，但是是為了指揮武吏好將尸體停放好，這也正常，平日中都是這麼干的。
倒是也沒有奇怪的地方。
片刻後薛恆推著門便進來。
“如何，可有發現？”
寧宛與包燈同時搖了搖頭，“不曾。”
寧宛將紙上所寫的眾人的行程遞了過去，“這是武吏方才送來的進出眾人的行蹤，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
薛恆接過在手上抖了抖攤開來看著。
片刻後就在寧宛與包燈覺得薛恆必定是與自己一般沒什麼發現，薛恆卻是突然開口問道︰“楊樹在回來後帶著的罐子是作何用的。”
紙上記了楊樹回來後多了一黑壇子。
寧宛瞅了一下，“哦，那是裝的白灰，專門作尸體防腐用的，”寧宛想了想，便道︰“歷來都有的，雖然它遇水容易發生爆炸，但是卻是保存尸體的好東西，所以大家伙都會不定時的補一些備著。”
昨夜大火似乎也沒有爆炸的聲音傳來，所以她並沒有將其放在懷疑的行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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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嘛...”若是里面裝的不是白灰呢，薛恆想到那處著火點最為嚴重之處，眼神不由的暗了暗。
他此刻沒想著直接反駁此事說出自己的懷疑，畢竟還需要更多的證據，便就是他自己也只是懷疑罷了。
寧宛听著，便就知道薛恆心中帶著懷疑，便又說道︰“他們去核實過了，楊樹卻是在回來後又去了藥鋪，那一罐子便就是從那處帶回來的，藥鋪的賬本上記著。”
除了楊樹有在回來後在出去的記錄，其他人在大火發生之前便就在沒有出過大理寺。
這樣看來，所有的人都沒有嫌疑。
“那個說是來放火的雜役在何處？”
既然這邊沒有突破，那就只能調轉方向。
“哦，關起來了，現在應該是在牢房里等著我們呢。”包燈半邊屁股坐在桌案邊角上，手里還不時的拋著盤里的梨子。
薛恆伸手將拋在半空中的梨子接了過來放回盤子中，道︰“那就走吧，去看看。”對方有什麼說法。
包燈捏了捏空蕩蕩的手指，癟了癟嘴。
一旁的寧宛看著耍寶不成的包燈，撲哧笑出聲。
包燈眼神中滿是哀怨的神情，“寧娘子你笑話我。”
寧宛連連擺手，“我沒有，你看錯了。”說著也不等包燈，便就轉身跟上薛恆，兩步便就到了邊上。
包燈看了眼桌上的梨子，又看了看前頭的兩人，鼻子中發出哼的一聲，雙手一甩便就負在身後，大跨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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